() 木木像是垃圾一般的被扔在角落,脸上的鞭伤依旧鲜血不停的流。她浑身狼狈的倒在地上,头晕目眩,目光呆滞空洞。
一片白茫茫的雪落的景色。
一个温润清冷,对着她笑起来却如沐春风的男子。
当年那株小小的桃树,早已抽枝长高,绽开硕大璀璨的花朵。就如同,那个雪地里对她微笑的白衣男子,衣袂飘飘,由温润俊雅的男子,变成了如今地上看不见的飞灰……
臼天牢中自然不会有丝毫声响,也不会有他无奈又温和的声音唤她‘木木’。
但木木却仍是一动不动的趴着,耳朵紧贴着地面。彷佛这样就能倾听到他那悦耳清澈的声音。
他的生命、他的感情、他的一切……都留给了他爱着的那个女子。没有足以惊天动力的激情,也未曾让她看到他的苍凉悲怆。
咎天牢内的黑暗此刻轻柔的包裹着木木,她伸了伸手,却再也握不住任何温暖。
那个雪衣男子,也曾就这样搂着她躺在猫儿岛上,一起看那黑丝绒般的星空,任由她唧唧咋咋的吵闹,他只是安静的抱着她,安静的如同他每一次默默的呵护。
木木摸索到地上的炫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剑柄上那个繁复的‘木’字。
天下第一铸剑者的遗作,炫剑木刀,天下无双。那般骄傲的男子,只为了心爱的女子一句话,就甘愿为她去求刀。一把炫剑,一把木刀,只为携手白头。
和鎏凤鸣大婚那日的烛火中,他孑然独立的身影看不分明。
那日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
阿玄说,洞口的那只雪狼是我,那洞底下的那只雪狼,又是谁呢?
是谁呢,木木?
木木忽然挣扎的半跪起来,扯动浑身的伤口,疼的打颤。她伸出十指用力的在天牢内的地面上猛抓着,凹凸不平的生铁地面将她的手指划破,鲜红一点一滴的沾染在地上。慢慢的干涸,再流出,再干涸……终于那鲜红的颜色混入生铁中。
沾染在了阿玄的骨灰中。
木木空洞苍凉的笑了,她甚至找不到他的尸体,那温润的微笑,温暖的怀抱,墨色的发……就连一根寒毛都找不到。就这样浅浅淡淡的化作尘埃,飘逝在这充满黑暗血腥的天牢之内。
阿玄,阿玄……
终究,还是不见了。不存在于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就算伸出手,也再也触摸不到。
那弯弯温润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的宠溺,抱着她像是抱着天下,轻轻的、一遍遍的,“木木,洞口的雪狼是我,洞底下的那只雪狼是你。雪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伴侣死了,另一只则会哀鸣而亡……”
所以木木,永远不要忘了回家的路。我会陪着你,一生一世。若是你忘了,若是你忘了……那只雪狼只会哀鸣而亡……
去年,今日。人面,桃花。
今时,今日。人面已去,而桃花依旧。
浑身的痛楚接近极限,木木无声的泪流满面,张着嘴,竟然哭不出声。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她颓然的倒在地上。
刹那间,她的太阳穴鼓胀,五感异常清楚,就连空气之中缓缓的气息流动都一清二楚。她的心跳从急剧的速度逐渐减慢,一声比一声缓慢。倏地,又在快要完全停止之时,猛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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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
她觉得身子一轻,彷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炸开……
木木的双眼紧闭,就连浑身的鞭伤也感觉不到了。唯一的知觉是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在脑海里流动,越来越清晰的流出……再缓缓的汇成一幅幅图像……
原来,她不过是……
*
“找到了?”
鎏凤鸣睁眼,看着匆匆进门的容天。容天点点头,“就在北温行宫,但我们迟了一步,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北温行宫……
“朕的二哥竟然没死么,他那个冲动暴躁的脾气,怎么也学会隐忍了。呵……”
鎏凤鸣盯着御案上的地图,北温行宫的所有密道密室皆在图上。那个生性残暴的鎏寒就是和芙蕖子夏联手对付他的人?可是,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
十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轻敲,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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