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萧绝将剑收回。
“你受伤了。”十一见他左手执剑,她可不认为他会是个左撇子,抬眸见他俊美的面容带着令人心惊的苍白,神色冷峻,眉宇深藏着疲惫和虚弱“你要我做什么?”
他眉头微蹙静静望着她。十一冷笑:“你受伤的很快会引人怀疑,你不想外人知晓,所以让人将我引了来。”待他伤好之后,对外之言,是在与她温情缠绵。原来她的名节竟是如此低廉呢。
“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萧绝薄唇微抿,冷漠的望着她。
她默然走向他面前,伸手扶她,却被冷冷推开:“我学过医,运气好的话能给你捡一条命回来。”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自己,她无法不去生气,虽然她并不在意那些虚名。
萧绝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怀疑,十一不再看他,她怕被他眼底的冷漠刺伤。将他扶到榻上躺下,冷声问道:“伤在哪里?”
“右臂。”他躺在榻上,微闭着眼。
十一探手去解他的衣服,他霍地睁开眼:“你做什么?”
“不脱衣服,我怎么看伤?”十一心下无名之火烧得更旺,好奇害死猫,自己就不应该那么多管闲事跑来这里。
“不用了,伤已经处理了。你在这里待着就好了。”萧绝闭眼冷语道。
“手还断着,还叫伤理了吗?你想残废就试试看。”十一哼道,反正要死要活是他的事。
萧绝微睁眼望了望她,不再拒绝。十一小心的将衣服解开,中衣染着斑驳的血迹,上身布满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再看向右臂新伤,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处开始溃烂,她忍不住抽气,都伤成这样了还装。
他似乎已经陷入沉睡,喃喃呓语着什么,她探手一摸额头皱了皱眉,伤口没有处理好,现在好了还发起了高烧,眼看着他的脸色更加煞白骇人,起身在屋内寻找着伤药。
取出随带的金针封住他的血道,小心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之上,用干净柔软的包好。可是,难事还在后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榻上的大块头翻了个身,背部狰狞的伤痕令她有些头疼,想起方才寻药时发现后面的温泉,起身打了温泉水回来,将棉布打湿将伤口处的血痂捂得软化,再用用短剑一点点挑起,伤口处流出的血染了她满手,这样的痛楚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痉挛,怕他咬伤舌头仓惶之下伸出去拿棉布塞他的嘴,棉布没塞进去却被他一口咬在小臂上,疼得她差点没飙泪。
“属狗的吗?为什么要咬我?”十一委屈至极。
半晌萧绝松口,她赶紧把纱布堵住他的嘴,望了望手臂的渗着血的牙印,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折腾了好久才把伤口处理好。
现在最难的是要替他接骨,可是她只替动物接过没替人接过骨,望了望他苍白的脸色,叹息:“不接也要残废,接也可能残废,死马当活马医吧。”可是她现在重伤在身虚弱不堪,怎么承受得住接骨之痛。
十一跪在他身侧,探了他的脉息,舒了口气。小心捏住他的手臂,隔着屋屋纱布摸准骨位深吸口气,朝着关节处一使力,萧绝身子一震,痛苦的皱起眉咬着唇,额头冷汗涔涔。她一咬牙再度用力,骨头分裂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萧绝痛得睁大眼望着房顶,竟然痛醒了。还好已经完事了,她收起金针,再用预备好的木板固定住他的手臂,他再度昏睡过去。
她望着他沉睡的面容,他就连睡觉都是眉头紧皱。这个让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让她心底某一处开始塌陷,探手抚他的脸:“是你吗?”她的声音颤抖,缠绕几世的心疼在心底涌现。
她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所寻之人,她不记得与他已经分离多久了,她害怕眼前的他,只是一场梦,害怕他再度从她的世界消失,她无法再承受那样的绝望。
半晌,她默然起身收起屋内凌乱的纱布和血衣,晨光曦微之际,她在屋内的太师椅上蜷缩着睡去,数十年来,第一次她睡得如此安心,而这一切因为他吗?
因为是他,她甘愿留下被利用。
因为是他,她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
一室的宁静,榻上的人眉目微动,萧绝醒转坐起身低头打量着身上已经处理好的伤,看来她的医术还不赖,还没把他的手给成残废。
他抬眼望去,一袭白衫的身影窝在雕花木椅中睡得香甜,迎着光身形朦胧缥缈。
她费尽心思地接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起身走近站在椅子前审视着沉睡中的人,白衣上上沾了斑驳的血迹,眉宇间难掩的倦色。
半晌,十一开口:“如果看够了,麻烦您移驾”他一走近,她便已经惊醒,只是懒得睁眼,她可没有让人欣赏睡相的癖好。
萧绝微愕,朝着书案走去。十一坐起身,在椅子在睡了一阵全身酸疼,她揉着肩膀呲牙咧嘴,望了望已经空着的睡榻,决定过去再睡个回笼觉,哪知还没沾上榻,便一阵天旋地转,被萧绝扑倒在床,喝道:“脱衣服!”
什么?十一愣愣望着压着自己的男人,她昨天就不应该给他接骨应该让他残废一辈子。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