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己家里的那间厅堂里有些手足无措,看着父亲和母亲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我几乎插不上手,我只好把自己的包拿出来,对母亲说,妈,来看看我给你买的棉袄,合不合身?又对父亲喊,爸,来看看我给你买的皮鞋,合不合脚?
母亲一边忙乎一边应答着:我说了,你不要给我买什么东西,只要你人回来就好,乱花钱做什么呀?你要留着钱给自己娶媳妇了。
父亲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要留着钱娶媳妇。
还早着呢,您老急什么啦。
我急什么,你看看上屋的那个伍子,小孩子都两岁了,还有下屋的那个六子,他那丫头片子差不多三岁了,他媳妇又怀上了。你不急,你妈妈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好了好了,赶明儿,我给你找一个媳妇回来好啦。
少拿你妈妈开心了,你真找一个回来,我给你烧高香。
晚饭桌上,父亲和母亲继续在絮叨着我的婚事,我有些烦,稍微吃了一点儿就出门了。
门口的小溪曲曲折折的流过,已经是深冬了,小溪里的水已经干涸,偶有几个回旋的地方还积蓄着一些水,倒是村口的那口古井,依托着那棵古老的樟树,依然是一泓幽深清澈的碧绿,它很像一位学问高深的学者,微波不兴,也许是因为深藏不露吧。
那棵樟树也应该有几百年了吧,记得小时候它曾经被雷电击过一次,但是仍然雄姿英发,傲然矗立,一派仙风道骨,古井,老樟,和人相比,人是多么的渺小和猥琐啊!
村子里很宁静,隔着一条河和对岸的镇子相望,俗话说:隔河隔千里。要到对面的镇子里买点什么东西,要往这条河的上游或者下游走几公里,我家的这个村子也因此交通闭塞,夕阳西下,倦鸟归林,山村里便变得死寂一片。
在城市里呆久了,我有些落寞,也不习惯这种寂静,我缓缓地朝着下游的那座桥走去。
朝着镇子的这条路不宽,左边便是那条大河,右边是一条渠道,路是土路,被乡人踩得如磁石一样硬实,路上的人很少,碰到的几个,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我都不认识,也懒得招呼,只顾走自己的路。
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走上了那座桥,打电话的是席佩兰,她问我回家没有,还说好好在家里过个祥和年。我说谢谢席总的关心。席佩兰还要我向我的父母问好。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很细心的,我有些感动。
我很诧异,为什么李笛一直都没有和我联系,我知道她肯定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回家没有和她说一声,我是偷偷地回家的。我觉得李笛的年纪还小,还是一个中学生,还把她带回家实在不妥。也许她正在为我的不辞而别生气吧?
过了桥,是一个灯光闪烁的地方。我很奇怪,在这个小镇子还有这么一个热闹的地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网吧,不少小青年呆在里面,一个个全神贯注的,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聊天,里面乌烟瘴气的,没有外面寒冷,却是空气污浊。
我也不知道这个镇子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好久没有回家了,对这个地方变得渐次陌生起来,我只好走进网吧,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习惯性地登录了qq,头像闪烁,是月儿给我发了信息,问我的工作怎么样了,怎么好久没有我的消息。我突然记起真的是好久没有上网了,自从进了绿叶集团,自从和李笛泡上了以后,这个月儿好像从我的心里消失了一样。
我告诉月儿:我已经进了绿叶集团,一切都好。
那你的身份暴露了吗?
呵呵,你怎么老是记得这个啊?
我觉得做双面间谍很过瘾的。
你是电视电影看多了吧?都是中了那部香港《无间道》的毒。
那你在公司里没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呀,和平时差不多,都是为了过日子呗。另外一个公司一直也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必要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
那是不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没有,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生活里的指路明灯呢。
少来了。
月儿回了一个敲打的qq表情。
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觉得和月儿在一起真的是很轻松,我可以随心所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顾虑和担忧,这是一种非常闲适的状态。
我正聚精会神地聊着的时候,只听得对面的一个女孩在那里招呼着:月儿,我们走啦。
我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儿站起来应着:你们等等我啊,我就来啦。
我连忙关了电脑,跟着那个红衣服女孩出了网吧,只见她和其他两三个女孩朝着大桥走去,难道她就是我qq上的月儿?
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女孩离我越走越远,看着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像一团火焰一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以外,我站在那里有些发呆。
腊月的风很凛冽了,我缩了缩了脖子,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次日,我很晚才爬起来,手机便钻满了许多短信息,都是祝贺新年快乐的。有以前广告公司的同事,也有现在绿叶集团的同事,但是在这么的短信息里面,我没有发现李笛的,我有些失望,小敏和杨凌,还有白如雪都给我发了信息,难道这个在我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李笛真的把我给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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