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凉亭柔情
“嫡子?!”楚枫又惊又喜。。c
“楚大哥?”魏嫡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
楚枫已经飞身掠入亭中,不由分说搂住她纤腰,将脸贴住她吹弹可破的粉脸道:“嫡子,我好想你!”
魏嫡亦把头枕在楚枫胸膛上,道:“我也是!”忽然觉得楚枫胸前衣襟湿了一片,有点愕然,楚枫支吾道:“我刚才……想着你……就……落泪了!”
魏嫡笑笑,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偎依坐在凉亭石凳上,楚枫执住魏嫡柔荑,道:“嫡子,你不要再离开,好不好?”
魏嫡没有答话,却道:“楚大哥,你刚才喝得好醉!”
楚枫笑道:“我是故意的,我要骂你师父,谁叫她老是拆散我们!”
“你以后不许骂我师父!”
“怎么,你恼了?”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不用说,你师父待你恩重如山,就算我被她劈开十块八块,也得多谢你师父她老人家,是不是?”
魏嫡嗔怪道:“师父那曾向你出手?”
楚枫一想,冷月还真未向自己出过手,乃道:“但她逼你向我出手,更可……”
魏嫡一瞪双眼,楚枫硬生生将那“恶”字吞回,转口道:“更可……敬!”
魏嫡忍不住笑了一声,楚枫喃喃恼道:“她是前辈高人,疾恶如仇,就该逼你出手,我是恶人,贻害武林,祸乱天下,就该被你除去……”
魏嫡知道楚枫又在大发牢骚,也不作声,只含笑静静听着,她发觉听楚枫发牢骚实在很有趣。
楚枫发了一通牢骚,道:“嫡子,你笑什么?”
魏嫡没有回答,却问:“你除了向我发牢骚,还会向谁发牢骚?”
“我只会对你发牢骚,怕不?”
魏嫡甜甜一笑,真比天上仙子还娇美,楚枫简直看呆了,魏嫡微微转开脸,道:“楚大哥,你身上之伤……”
楚枫一挺胸膛:“区区两百竹棒,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脱下长衫!”
“阿?”
魏嫡粉脸一红,忙道:“我帮你涂药!”
楚枫即时一手扯下长衫,只见满身都是划痕及棒痕,魏嫡又掏出那瓶百日追痕散,用玉指沾上一些,轻柔涂在楚枫身上之伤痕上。
一丝丝肌肤撕裂之痛让枫不住打着冷颤,他努力忍着。
“很痛么?”魏嫡柔声问。
“痛!不过你帮我涂药,就……不痛!”
魏嫡嗔怪道:“明知痛,还要硬受那二百棒,当日皇甫长老之死,我也有责任!”
“所以我要受他们二百棒,一百棒是我受的,一百棒是我代你受的!”
魏嫡一呆,手指顿了顿,然后又温柔涂抹起来,轻轻道:“你真傻!”楚枫笑笑,道:“只有这样,我心才会好受点!”
他穿回长衫,魏嫡将那瓶百日追痕散递给他。
“给我?”楚枫有点愕然。
“你净受伤,拿去吧!”
楚枫接过小瓷瓶,十分欢喜,魏嫡忽道:“我刚才好似看到你和慕容一起,进了西门伏房间?”
魏嫡问楚枫:“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慕容一起进了西门伏房间?”
楚枫道:“我刚才被人偷袭!”
“阿?”
楚枫又将受袭之事说了一遍,魏嫡吃惊道:“那一片剑光……这样说来,莫非是同一人?”
楚枫愕然道:“什么同一人?”
魏嫡道:“我曾被偷袭两次,那剑光与你所说的一模一样!”
“你被偷袭两次?”
魏嫡点点头,将两次被袭的经过说了出来,楚枫懊恼道:“嫡子,你两次被袭,都是因我之故,我真该死!”
魏嫡道:“好在两次师父都救了我,师父为救我还被长剑穿胸而过!”
楚枫道:“原来你师父这般疼你,我以后再不骂你师父了。不过,那人为何要偷袭你?”
魏嫡没有作声,楚枫一看她神情,亦猜出八、九分,不由怒哼一声,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要将他肉一块块削下来!”
魏嫡见楚枫咬牙切齿,不由笑道:“原来你也会这般凶狠!”
楚枫问:“嫡子,你说那人是不是西门伏?”
魏嫡却摇摇头,道:“可能不是!”
“哦?”楚枫颇为意外。
魏嫡道:“那人身形虽与西门伏相似,眼神也有点阴冷,但双眼是灰黑色的,我记得十分清楚!”
楚枫亦想起了,道:“没错!那人双眼是灰黑色的!但如果不是西门伏,那会是谁?谁还会使西门剑法?”
魏嫡道:“可能是西门蛰的徒弟!”
“西门蛰?”
“西门蛰是现今西门世家家主的兄弟,论辈分,是西门伏的伯父。不过,西门世家已经将他逐出,不承认他是西门世家之人,甚至说他是西门世家的叛徒!”
“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西门蛰偷学了一种极邪门的功夫,不过内中原因无人知晓,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当日那人第二次偷袭我,师父及时赶到,本来可将他击于剑下,西门蛰突然出现,救走了他,所以他极可能是西门蛰的徒弟!”
“这样说来,那西门蛰的剑法也是极之厉害了?”
“恐怕比当今的西门家主还有厉害,要不是被逐出西门世家,家主之位本该是他的。”
楚枫突然捉紧魏嫡一双玉手道:“嫡子,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魏嫡忽似笑非笑道:“你怎会来到蜀中的?听说你还是跟上官医子一道入蜀的?”
楚枫于是将自己在泰山下偶遇上官兰亭、并一同救治村民瘟疫之事说了。
魏嫡关切道:“你心痛之疾是怎么回事?连上官医子也束手无策?”
楚枫道:“她只是怕再引起那异气反噬,所以暂时不敢用药。不过她答应我一定会为我除去这异气。”
“所以你就陪她从泰山脚下一路来到蜀中?”
“是阿,我帮忙提药箱,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医子不晓骑马,只能走路或乘马车,她心地真好,每到一处总要为人诊症,又不收诊金,还送银子抓药,遇上老弱的,还让我当跑腿帮忙抓药。有一次她开的药方实在古怪,害我足足跑了十八家药铺,几乎跑遍全城才总算把药抓齐,她还说我偷懒跑得慢……”
楚枫滔滔不绝说着,魏嫡微一噘嘴,道:“听说上官医子不但医术高明,且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超凡脱俗、举世无双,是不是?”
楚枫再蠢也听出魏嫡语气带着酸意,急忙道:“再超凡脱俗也比不上你,你是谪落人间之仙子,无人能及!”
魏嫡玉指一戳他额头道:“你就晓油嘴滑舌。你怎会一个人跑去泰山的,天魔女呢?”
楚枫登时一脸黯然,道:“她走了,你离开后,她跟着也离开了!”
“你不去寻她?”
“他叫我不要寻她!”楚枫语气几近哽咽。
“你真傻,她叫你不要寻她,你就真不去寻她么?”
楚枫呆呆望着魏嫡,一片迷茫。
魏嫡道:“你应该去寻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运河乘船的那个老船家?”
楚枫点点头,道:“他小女被焦太爷抢了去……”
“他们父女已经团聚了!”
“阿?”楚枫愕然望着魏嫡。
魏嫡道:“那日我离开你之后,就沿着运河回到杭州,准备寻焦太爷,但焦太爷已经被杀了。我又寻着那老船家,他小女已经回到他身边。老船家说,在前一晚,有名黑衣女子已经将他小女送了回来。我问他可认得那女子模样,他说只看到一身黑衣,还有一把很长、很长的头发!”
“天魔女!”楚枫喃喃喊了一句。
魏嫡点点头,又道:“你还记得杭州大街卖猕猴桃的两婆孙么?”
“就是被江少堡欺负的两婆孙?”
“没错!江少堡走后,你走了过去,你想吃猕猴桃,却不晓剥果皮,是那小女孩帮你剥的,你还用一锭银子买了三个猕猴桃!”
“你都看着?”
魏嫡点点头,又道:“我今次回杭州,碰着她们,她们还在杭州大街摆卖,却没有卖猕猴桃,在卖茶点。我问她们为何不卖猕猴桃,她们说那些猕猴桃多长在深山树上,她们两婆孙根本摘不了!”
楚枫愕然道:“那以前她们那些猕猴桃……”
“是一个黑衣姑娘摘给她们的。老婆婆说,有一次,她们实在饿得没法子,就上山想寻些果子吃,但一个是佝偻驼背的老婆婆,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如何摘得果子。不过她们遇到了一名黑衣姑娘,帮她们摘了许多猕猴桃。以后她们每日提着箩筐至山下,黑衣姑娘就每日为她们摘一箩筐猕猴桃。小女孩说,那黑衣姑娘很美很美,有一把很长很长的头发,还教她如何剥去猕猴桃果皮!”
“是天魔女!”
楚枫终于明白,为何天魔女听到自己在杭州大街吃过猕猴桃时,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而她剥果皮的动作与那小女孩如出一辙!她漂泊山林,不想见人,她自己凄苦,却不忍看着两婆孙凄苦,于是每日为她们摘猕猴桃。
魏嫡继续道:“那小女孩说,她虽然每日为她们摘猕猴桃,但从未说过一句话,每次帮她们摘完果子,就一个人孤单地走回山中。”
“天魔女……”楚枫心中一阵隐痛。
两人都沉默起来,而在亭子十数丈外的树影中,有一个人静静望着他们,心底发出一声叹惜,是冷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