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街有几家私寮子,因还未到迎客的时辰,门口的路上也未有几个行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静。.
天气有些燥人,几个**上身的男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玩骰子吃酒。急切、欣喜、期盼、紧张……
十几只眼睛盯着还未揭开的盖盅,做庄的男子环视着周围的人。那些人的紧张、急切都落在他的眼中,他嘴角轻轻一勾,将筛盅移开:“一二三小!”
顿时有人欢呼,有人丧气。
“又是小!连开了五把小!”
“再来!压大!”
男子们又扔出了十几枚铜钱作为下注。
“侯三,你怎么不下了?”坐庄的男子瞧着一个不出手的男子道。
侯三抽了手,抖抖自己的衣搭:“没了。你们玩。”
“怎么这就要走?太不够意思了?”
侯三干了碗酒,抹了嘴巴道:“我已经该了你一钱银子,你再逼人可就说不过去了。”
坐庄的男子笑道:“一钱,就一钱银子你就这样。谁不知道你跟房姑娘出去,得到的赏钱会有多少。下!”
侯三却没听,指着不远处来人道:“来人了!还是收了家伙吧!”
坐庄的男子一瞧见远处来的是辆马车,周围又跟着十好几个下人,知道来了贵客,连忙丢了赌具,抓起衣裳边走边套。
一直奔到马车边,扶着车辕赔笑地道:“老爷,今儿来的可早,您要点那个姑娘?小的这就帮你传。”
车辕上坐着的中年人打量了他一眼,慢声细语地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叫房蔷的?”
男子一听是要点房蔷的,神色有些变了,腰也直了,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原来是叫房姑娘。只是不巧,房姑娘……”
话还未说完,一道亮光就朝他面门扔了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打开一瞧。
是一整锭的银子,在手里掂了店,足有五两重的样子。他侧了身子,拿牙试了,又笑了,脸都要贴到膝盖了:“您是要出门还是就在这园子了?若是要请姑娘出院子,这一趟是十两银子,身边跟着的人也是有打赏的……”
一个锦袋又丢在了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道:“这个拿给房蔷她妈。就说我们老爷请房姑娘过府。”
男子一掂锦袋的份量十足,只觉得沉甸甸地,也不敢打开,飞地跑回院子,大声地喊道:“有贵客,房蔷姑娘应卯了!”
马车只停在大门口,中年人依旧坐在马车上,一动也不动,跟班也都一动也不动。
原本赤膊的男子们纷纷站直了身子,将衣裳穿上。
不一会,一摇一摆挥着羽毛扇的鸨母迎了出去。一看着这架势,面上的笑容格外的亲切,对着中年男人微微一福:“敢问管家是哪位老爷家的台甫,我们也好送姑娘过去。”
中年男人睁开眼,弹弹衣裳。
那鸨母立即拿了自己的纱巾为中年男人拂拭。却不想被中年男人不带一丝地推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
中年男人打了两个喷嚏,拿手扇了扇风,清清嗓子道:“不必。”
鸨母立即明白这是已经带了车来了:“老爷府上……”
“你若不放心,就人跟着去。银钱照算。还不把姑娘请出来!”
鸨母笑了,挥着羽扇道:“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咱们房蔷可不是一般的人,这出门……”
又是一个锦袋扔向她,她赶紧接了,不留痕迹地收了:“这娘姨,丫头……”
“方才是二十两,这又是五十两,怎么还不够?”中年男人冷笑着挥了挥手,十几个下人慢慢地向她靠拢。
鸨母机灵地道:“不是我不知道好歹,只是点名找房蔷的人多着呢,价高者得么。”
中年男人变戏法般地又拿出了个锦袋,只在手中颠:“这五十两,把姑娘请下来吧!不然……今日你这怕是连一文钱一赚不着。”
鸨母笑着扑上前,两手紧紧地抓住中年男人手中的锦袋,头也不回的高声道:“快去请房蔷姑娘。”
因瞧着中年男人出手实在大方,门口十几个男的为了跟着一起去,抢了起来。最后坐庄的男子以那一钱银子不用还,抢了跟着房蔷一同去的差事,趾高气扬的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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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赵二太太正房
赵二太太笑着问道高福家的:“人送过去了?三儿怎么说?”
高福家的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赵二太太顿时收了笑容,沉声问道:“怎么了?”
高福家只是磕头:“小的……小的……”
“说!”
“三少爷不见了!”
跪在外间的男管家。心里顿时一凉。
屋里已笼罩在沉闷地气氛中。
本来已好的赵二太太再次愤怒了,她握紧拳头,狠狠地在墙壁上捶了几下,凌厉地目光盯着案几上的花瓶,伸手将花骨儿抓了,在手里碾碎。
“不见了?那到哪里去了?不是叫你们在外面守的么?怎么会不见呢?”
高福家的畏惧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先前叫的时候还有动静。刚才高福说把那个……送来了,我去敲门,半响不见动静,请人砸了门,才发现三少爷不见了。”说着从袖口掏出张纸,呈了上去,“奴婢发现了这个。”
赵二太太一把夺了过去。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纸张撕了个粉碎。
“人都给他接来了,他还越发得寸进尺了。若是不答应他娶姓房的窑姐儿……他就出家当和尚。”赵二太太彻底地火了:“去,把那个娼妇给我卖了。一干人都卖了!”
溶月再也支撑不住了,歪倒在地。干裂的嘴唇,无神的双目,浑身颤抖。外头廊下赵希厚跟前伺候的丫鬟一听见这话,全都哭了起来。
管家连声应着。
“他要当和尚就让他做好了,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金莺跪在赵二太太连连磕头:“太太息怒。且不说明日三老爷家就要送六少爷回来,若是叫老太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太太还是把三少爷找回来吧。”
三老爷家来人……赵二太太冷静了下来,只是搂着金莺叹气。
“他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他三叔家来人了,他还闹出这么一出来。我好强了一辈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
金莺扶赵二太太坐下,为她抚胸揉背,轻声劝说:“太太别伤心。三少爷平日是最孝敬太太的。昨日出去,都记得送素斋回来,太太不是还说松茸甚好么?依我看三少爷还是年纪小脸皮儿薄,太太冷不防的送了玉簪儿过去,三少爷能不害臊么?再说,三少爷打小就是好强的性子,牛不吃水强按头,这用在三少爷身上,定是不行的。太太请三少爷过来,细细地问了少爷中意什么人就是。”
赵二太太笑着拍着金莺的手道:“我糊涂了,你这么说我才算想明白。”她命溶月上前,瞧着她双腿站不稳,命她坐在脚踏上,“你平日里在三儿跟前可听他说了些什么?”
溶月强笑道:“我不敢瞒太太,三少爷什么时候瞧上那个房姑娘奴婢真的不晓得。平日里三少爷鲜少出去。老太爷平日里布置了好些课业,整日里写也要写一日。只是有时候累了去五姑娘那邹邹。再有嫌我们话多,就躲在王厨子那,老太爷也时不时地去瞧,并没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老太爷也不会饶过三少爷的。”
赵二太太如今也冷静下来了,听管家方才的话,那个房蔷还是个红姐儿,赵希厚哪里有那些钱到里面去。
管家在外头也赔笑着道:“金莺姑娘跟溶月姑娘说的是。小的现在想想,若是三少爷上了心,断不会闹得这么大,到时候家人都知道她的出身,到底不好看。”
赵二太太厉声道:“你现在就把个窑姐儿给我处理了。”
管家连忙答应,悄悄地退了出去。
“回来!”
听着赵二太太叫自己回去,管家还没来得及揉揉自己酸麻的膝盖,又转身进屋。
“快去把少爷找回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少爷给我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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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蒸鸡:具体的方法BAD可以查阅。这道菜有耐寒暑、清热法等功能。既可作孕妇、乳母、老人的滋补食品,又可充当贫血、肝炎、结核病等患者的廉价药膳。据说男的吃的很补~(*^_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