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接到汇报的雾雨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匆匆赶来了,映衬着她那白皙的面容,淡定中的杀伐决断气息,竟然也让张平安有了惊艳的感觉,不过只有一瞬间就恢复平静了,朝不保夕了,还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张平安依然静静的躺着,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雾雨看着张平安说道:“还可以,有些胆量,其实老虎并不可怕,只要你有胆量,它的弱点特别明显,它没有耐力,一扑一咬就损失很多体力。你能在虎笼子里活下来我并不奇怪,可是你也别太得意了,我家好玩的东西多了,你还是别沾沾自喜了,自求多福吧。湮甲,送他到蛇窟吧,好久没喂它们了,估计它们已经很饿了。”湮甲答应一声,走进笼子,拎起张平安走向另外一间屋子。
很快湮甲来到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比较特别,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地板上一个洞口,从里面不时传来嘶嘶声,听的人脊背发冷。湮甲拎着张平安走到洞口,张平安往下一看,里面只是一个小小的洞口,顺着洞口往里面看,里面还有很广大的空间呢,千百条各式各样的蛇交缠在一起,虽然是冬天,但是每条蛇都很活跃和暴躁,一个个吐着芯子盯着洞口。湮甲把张平安扔向洞里,洞里的蛇盯着下降的张平安。
在千钧一发之间,张平安双手双脚顶在两边的墙上,身体与地面平行悬在空中,湮甲没有再管张平安,他知道张平安撑不了几分钟就会掉下去,他关紧了盖子,将张平安留在蛇窟。湮甲回到雾雨身边,看到雾雨正通过监控看着苦苦支撑的张平安,湮甲不解的问道:“小姐,他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看他做什么?”
雾雨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妄下短语,这个人潜力无限不可小觑。”
湮甲不屑的撇嘴道:“小姐,不就是杀了一只弱老虎吗?咱家的人拉出谁不是轻而易举的杀虎宰狼?”
雾雨轻叹了一声说道:“湮甲,你总是不动脑子,咱们是什么人?咱们从小接受训练,这些事对咱们来说举手投足之间的事,可他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人,他能够迅速调整心态,足以说明他胆量很大,具备做大事的条件,这样的人,很容易创造奇迹的。你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多动脑子,不然就得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成就不了大事了。”
湮甲弯了弯腰恭敬说道:“我愿意一辈子追随小姐。”
雾雨看了湮甲一眼,对湮甲笑了下没有说话,又回过头看着监控中的张平安了。湮甲的眼中闪过嫉妒的火光,一闪而逝,静静的站在雾雨的身后同样盯着监控中的张平安。
时间过了十几秒,但是张平安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顺着张平安的眼角往下滑落,身上的热量越来越多,这对冷血动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大量的毒蛇都被吸引过来了,一个个昂着头吐着芯子盯着张平安。脊背发冷的感觉再度替代了紧张和劳累,张平安也在瞬间冷静下来,他不再看着触目惊心的蛇群,他的心瞬间进入一个寂静的状态,身体的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而张平安也刻意的用心去感受自然融入自然。
又过了几分钟,张平安觉得心态调整好了,他开始慢慢的下滑,虽然依然很累,但是他依然努力控制呼吸控制心跳,然后努力想象自己身处自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了避免心情的波动,张平安甚至闭上了眼。一厘米一厘米的往下挪动,一点都没有急躁和不安。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张平安感觉自己将要到达洞底了,慢慢的睁开眼,发现无数的蛇头就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三五厘米,心中虽然骇然,但是仍然尽量稳住心神,他的双脚尽量寻找空白的地方。张平安仿佛石化,而时间也仿佛定格在那一刻,张平安缓缓的坐在蛇群中,紧闭双眼,用心的去感悟自然,平静心态,化解心中的悲喜。如老僧入定一般,张平安开始小声的诵读大悲咒。杀意在消退,群蛇也也渐渐的停止了躁动,只剩下张平安一人慢慢的诵读大悲咒。
雾雨看着无悲无喜的张平安,然后对湮甲说道:“看到了吧,我说他不是一般人,他能从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自己的情绪,足以说明他的悟性,这点是你不具备的,你接下来要好好学学,去把他带出来吧,在蛇窟已经没有意义了。”
湮甲应声而去,不多时拎着张平安来到雾雨的面前,雾雨看着张平安说道:“你表现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点,悟性不错,不过你也别得意,接下来的够你受了,我这里养着一些鲨鱼,我好久没有看到人鲨大战的场景了,你运气不错,我有条鲨鱼好几天不喂了。湮甲,把他送到七号池,那里更直观点。”
湮甲答应一声又拎起张平安走向另外的房间,那里有一堵半尺厚的防弹玻璃墙,里面有一条约三四米长的大鲨鱼在来来回回的游弋,看到湮甲拎着张平安进来,忍不住凶性大发,对着玻璃墙撞了几下。雾雨等人随后跟进来,湮甲拎着张平安走到另外一个入口,扑通一声将张平安扔到水里。
鲨鱼看到有猎物出现,飞速游了过来,张开了凶恶的大嘴。张平安一点都没有惊慌,他泳技一般,但是只能硬撑着,他拼命的憋着气,先看了一眼雾雨所在的位置,然后缓缓上浮。
鲨鱼冲过来了,张平安用手按住鲨鱼的巨头,随着鲨鱼前进的方向运动。残暴的鲨鱼在水里横冲直撞,张平安仅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换气机会,但是他一直冷静的观察着雾雨站立的方向。张平安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开始在鲨鱼身上胡乱的捅来捅去,鲜血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多,渐渐挡住了雾雨等人的视线。
雾雨的眉头皱了皱,直觉告诉她事情正在起变化,但是她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时候,一声闷响传入耳鼓,玻璃墙破碎,头部稀巴烂的鲨鱼残驱随着血水倾泻而来,张平安搂着鲨鱼的尾鳍出现在雾雨的视线。张平安的嘴里含着一个细小的管子,眼神冰冷的直奔雾雨而来。雾雨想到了,张平安嘴里的是手表里那个可以维持五分钟的压缩氧气,他炸开玻璃墙的就是塑料炸弹,虽然雾雨也想到了要搜身,但是张平安太隐忍了,面对老虎和群蛇时候都没有用,这也符合张平安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亮出自己的底牌,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全部亮出底牌。
雾雨的手下,包括雾雨在一刹那间被水冲倒,等他们再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张平安已经卡住了雾雨的脖子。张平安的左手拉着一条细细的金属链,缠住了雾雨的脖子;张平安的右手反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一端含在雾雨的嘴里,只要雾雨一有异动,即使张平安死了,那把匕首也会轻易刺穿雾雨的喉咙。再看雾雨的双臂,一边一个伤口,深可见骨,血随着水汩汩流下,冲刷着雾雨惨白的肉。张平安也够狠,怕雾雨反抗,他知道不是雾雨对手,先在雾雨两臂上来了两刀。
“小姐!”众人一看这种情况就要往上闯,但是看到张平安手里的刀又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湮甲说道:“张平安,你如果再不放开小姐,我发誓会剁碎了你喂狗吃。”
张平安的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他揶揄的看着湮甲说道:“你以为我怕?我多少次已经从生死边缘爬了过来了,我怕什么?赶紧准备一架飞机,我要离开。十分钟之内见不到飞机,大家就一起死,对了,加满油,我会带雾雨小姐一起上飞机的,你们可别耍花样。”
张平安搂着雾雨往外慢慢的移动,众人也紧紧跟随,但是不敢距离太近,怕张平安狗急跳墙撕票。庭院中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来复枪、微冲、小口径、P5、AK47等等长短武器都对着张平安,张平安感觉在未知的某处还有狙击手在瞄准着他的头,但是他相信,在他死的那一瞬间,雾雨也活不成。
张平安坦然自若的搂着雾雨穿过人墙,人们自动分开一条路给张平安,不远处挺着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楼顶的罩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个大窟窿。张平安开始小心了,他知道,在他登机的那一刻才是最危险的,稍微出现疏漏就会被打成筛子。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站在张平安面前说道:“年轻人,如果你放开雾雨,我承诺让你安然离去,而且以后不会追杀你。”
张平安想了想说道:“我其实非常相信您的话,但是我不想冒险,只要我离开,我不会伤害雾雨的。”说完再次往飞机那里移动。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平安,怎么会是你。”
张平安回头一看,愕然道:“晨风,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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