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胜将花家三口以及记者周勃带到了省委招待所安顿了起来,但是他越看花道越顺眼,忍不住还是把他叫到了身边。曹国胜像个慈祥的长者,和蔼的问道:“小道,你今年多大了?”
花道丝毫没有面对厅级高官的局促,他平静说道:“今年二十二岁了,七月份就大学毕业了。”
曹国胜又问道:“你学的什么?有什么目标没有?”
花道非常冷静的回答道:“我学的是哲学,我希望能够从政。”
曹国胜笑着说道:“那很好啊,如果愿意,你可以尝试先跟着我历练一下,如果你想进入民政厅,我也可以帮忙,但是不能保证你可以成为正式的公务员。”
花道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兴奋的说道:“谢谢您,我十分愿意跟着您历练一下,只是不知道我能够做什么?”
曹国胜笑着说道:“就从秘书学起吧,整好我的秘书生小孩请假了,你可以临时客串一把,但是没有人教你,你需要从头学起,而且是自己摸索着,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你同意,你明天就可以去我的办公室报到。”
花道高兴的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请您放心。”
曹国胜笑着说道:“孩子,我最后纠正你一下,我没有对你放不放心的,因为你是为你自己负责,而不是为我负责,学好了是你的造化和福气,学不好是你的损失,与我无关,我可以随时换秘书甚至任何人。可能你不太适应我这种说话方式,因为这是最真实的话,我跟我女儿也是这样说话,毕竟从一个政客嘴里听到真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将发生改变,我是你的领导,我跟你说话是另一种方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不适应,你只能离开。对了,听你口音好像是巫山人?”
花道非常意外的回答道:“我已经出来很多年了,您还能听出我的巫山口音,您对巫山真熟悉,我是巫山人,不过八岁就出来了。”
曹国胜微笑着说道:“我年轻时候也在巫山呆过,八八年我才离开,你是巫山哪里的?”
“我是巫山七峡镇的,您熟悉那里吗?”花道愉快的回答道
曹国胜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说道:“七峡镇有个赵家坡村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就是赵家坡的,只是我对那里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花道的回答带有了一丝黯淡。
曹国胜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他状似不经意的看着花道说:“赵家坡姓花的很少啊,你认识花秀吗?”
花道黯然的说道:“那是我妈。”
曹国胜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为了掩饰怪异的反应,他拍了怕花道的肩膀说道:“孩子,咱俩还真有缘分,你知道吗?当年我插队下乡就在你们村子,还到过你们家里,不过我有点奇怪,花大龙是你什么人?我好像没有见过他。”
花道的眼神中露出一种仇恨和悲愤,他强装着镇静说道:“我是一个私生子,据说还没等我妈和我爸结婚,我爸爸就死了,而且我们花家在村里就那么几户人,不是大户,所以从小我和我妈就受尽欺负和白眼,他们叫我杂种,叫我妈破鞋。我八岁那年,我妈终于受不了村里的白眼,跳河自杀了,临死之前她把我托付给了远房的舅舅,所以我就跟着舅舅来到了道墨,他们打工供我上学,对我像亲生儿子一样好。”
曹国胜温柔得拍了拍花道的肩膀说道:“对不起,孩子,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好了,以后好好工作,会有很大前途的,我先走了,明天记得早点来上班,把办公室收拾干净。”说完曹国胜转身离开了。
花道温柔感激的目送曹国胜离开,当曹国胜的背影消失不见的时候,花道的脸上泛起阴冷的笑容,他找个隐秘的地方给张平安打电话:“平安哥,曹国胜让我给他当秘书,我该怎么办?”
张平安笑着说道:“让你给他当秘书,我还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做,我还以为他就是没事把你带在身边呢!他肯定不会高调宣扬他如何救你们,但是他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救了你们,暗指始作俑者是李强。做秘书我也不在行,我感觉不外乎眼睛多看,多注意细节;耳朵多听,多听领导和下属们的弦外之音;嘴巴要严,不该说的一定不说,能少说的一定少说;身体要勤,要多干活不要懒惰;脑子要灵,时刻分析思考各种关系各种问题。”
花道说道:“我知道了平安哥,我一定会把曹国胜详细的告诉你,让你有个全面了解。”
张平安笑着说道:“不用,小道,我告诉你,他的事情你只要用心看用心总结就好了,不用什么都汇报,我们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所以你现在就是积累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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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果然投桃报李,在各大报刊都投稿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名称叫做《人间正道是沧桑》,讲述自己在‘寻找目击者’栏目组工作的时候,突然遭到来历不明的歹徒绑架,歹徒不要钱不要物,只是要求自己离开‘寻找目击者’栏目组,并且不再追究此事。同时被绑架的还有花家三口,他们也被要求不再追究某事。面对如此勒索和威胁,四人都没有屈服,并积极展开了自救。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民政部门同志们核实扶贫物资落实情况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四人写在衣服上的求救血书,赶紧上报民政厅长曹国胜。曹国胜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果断联系道墨军方,将他们四人救于水火之中。文章高度赞扬了曹国胜的正义感以及人民子弟兵的英勇行为,虽然刻意的不提李强和公安系统,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字里行间对李强及公安系统的质疑。
这篇文章能够刊登在道墨的各大报刊杂志上,市委书记苏阳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虽然没有明说可以刊登,但是他对道墨版业集团以及出版传媒界的人说了句:“可以听听不同意见,不然显得咱们太不民主太不透明了。”媒体们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抢着要刊登,而且全部刊登在头版头条的醒目位置,记者周勃一时间也声名鹊起。
曹国胜果然带着花道参加各种场合,跟曹国胜交情好的人自然会问这人是谁?曹国胜一般都会很隐晦的说一下是谁,最后总是不忘补充一句“我看这孩子挺好,虽然命不好,但是我想带带他,不能让他对社会绝望”。时间久了,所有道墨政界和商界的精英们都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其实曹国胜即使不带着花道出席各种场合其他人依旧知道是怎么回事,依旧知道曹国胜救了花家三口和记者周勃,只是大家都会装不知道而已,现在曹国胜公开带着这个活广告,大家想不知道都不行,想装不知道更不行,于是,‘爸爸是李强’这件事又开始引起大家的议论并迅速升温。
记者周勃又开始高调组织‘寻找目击者’栏目,这次没人敢阻挠他的拍摄和采访,谁阻挠他谁就是和那一位炙手可热的政府高官站在一起。没多久,周勃果然挖到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伤者花道同宿舍的同学们竟然全部获取了本校保研的名额,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可以不用参加考试直接保送本校的研究生。这可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弹的目标直指道墨大学校长钱皓伟。对此,钱皓伟选择了沉默不回应,可没过几天,网上又爆出猛料,说钱皓伟存在学历造假,论文抄袭的情况。并且将所有证据都传到了网上,让钱皓伟无法翻案。
钱皓伟无奈之下只得引咎辞职,他成了‘爸爸是李强’事件的第一个牺牲品,可笑的是他既不是李强,也不是李强的儿子李厚麟,他只是站在了李强的阵营而已。钱皓伟的事情只是个开始,相继爆出了李强假学历事件和李强几个心腹的假学历事件,学历风又刮遍了道墨,让很多心里没底的官员们自觉的与李强撇清关系,李强在道墨像是毒药一样无人敢接近了。
花大龙夫妇依旧居住在省委招待所,他们不敢去别的地方,怕被再次绑架,如果这次被绑架,那就不是拘禁的事情了,很有可能会被灭口,毕竟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双方已经撕破脸了,很显然花家是曹国胜的一张好牌,就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总是悬在李强的头上。但是,总住在省委招待所也不是个事情,钱从哪里出?花大龙夫妇只是农民,没有钱住酒店。而曹国胜要是公开帮助的话就太明显了,会让所有人怀疑他的心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曹国胜的心机,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这就是政治的严谨和虚伪。于是曹国胜开始考虑将花大龙夫妇转移到既安全又能不被说闲话的地方,他想来想去觉得军队最安全,所以他在公开场合请求苏战军长安排花大龙夫妇去道墨军区当厨师和勤杂工,一旦进入道墨军区,就等于安全无忧了。苏战军长当即答应了曹国胜的要求,但是要求晚一天,他要回去安排一下。
当天晚上,五个黑影悄悄的冲进了省委招待所,在爬窗户准备对花大龙夫妇行凶时候被值班保安发现并报警,早已经埋伏好的刑警队二队队长曹连勇迅速出击,虽然跑了三个,但是也抓住了两个,而这两个人,竟然是光美厨具的保安。
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