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没有太合适的道具,最后只用一只牙刷当做飞刀。一边消化任怨讲的内容,一边在实践中检验和熟悉飞刀的技巧。只见那只牙刷在张平安的五指间转来转去,十分灵活。张平安对飞刀十分感兴趣,而且悟性也很好,根本不像学枪械的时候那么无助。
将牙刷练得非常纯熟之后,张平安大喜过望,又开始尝试将牙刷当飞刀去锻炼精准度。突然,牙刷落入一个人手里,这个人就是新入狱的一个。他凶恶的把牙刷扔了过来,眼中带着杀气。类似的人物见多了,张平安反而见怪不怪,习惯了,他微笑着捡起牙刷,继续对着一处目标锻炼准度。
时间在飞快流逝,转眼已经是深夜,同监室的犯人们都打起了呼噜,但是兴致高昂的张平安并没有休息,依然沉浸在飞刀的技巧中,而钟大庆三人也非常合作的没有打扰张平安。
估摸到了半夜三四点的时候,正是人最疲倦最困顿的时候,张平安犹自精神焕发。突然,一阵咯吱咯吱床响的声音传来,张平安感觉三个黑影悄悄的向自己走来。张平安不动声色的坐起身,然后拉出满是锯齿的金属线,等待对方的上钩。
一双大手悄悄的摸向张平安的脖子,张平安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个大概。他把金属丝对着对方的手腕猛的一拉,一阵剧烈的抽气声响起,但是没有叫出声来。张平安知道,即使骨头不断筋也折了。张平安不在犹豫,悄悄下床,凭感觉找到对方的脖子一划,就感觉一股湿热的液体喷到了自己脸上身上,随即有个人影软软的倒下了。
时间只是一刹那之间,从黑影摸上来到张平安出手,只是几个呼吸的空当,根本来不及其他人救援。张平安再度潜伏,然后凭感觉悄悄潜到另外两人身边。没有多少悬念,张平安只是几下偷袭就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然后他脱掉衣服上床就睡了,丝毫没有突兀的感觉。
其实很多人都醒了,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谁去管那些闲事啊。大家装作无所谓的睁着眼,生怕祸从天降受了无妄之灾。
天亮了,地上三个死尸并未让任何人产生惊讶,他们该刷牙的刷牙,该洗脸的洗脸,直到管教来到监室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三具尸体,他一看那伤口就知道是张平安下的手,但是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匆匆走了出去向领导报告。
一会儿工夫,钟大庆领着侯立二人就来到了监室,看到了早已经死去多时的三个犯人,连神色都没有任何改变,仿佛跟死了三只蚂蚁一样。他淡淡的对侯立说道:“侯立,带着张平安来我办公室。”
一会儿工夫,张平安被带到了钟大庆的临时办公室,钟大庆破例给张平安找了一个座位,然后坐到张平安侧面说道:“张平安,你知道他们三个是什么人?”
张平安笑着说道:“知道,他们是军方的人,我一看那身材那动作就知道,他们是在军方经过磨砺的军人。”
钟大庆笑着说道:“我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我一直都不会轻看任何一名对手,但是我承认,我还是看轻了你,你竟然在举手投足之间杀死三名训练有素的战士,看来你的水平深不可测,我们会加强防范,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
张平安苦笑着说道:“哪儿跟哪儿啊,我是趁着昨天晚上他们看不到,我偷袭得手的,不然我昨晚就交代给他们了。不过话再说回来,死在他们手里也不错,少受很多罪。”
钟大庆笑着说道:“张平安,我还真的不理解你,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你对魏云白讲义气,可魏云白的爷爷魏真想杀你,难道你就知道这里面没有魏云白的意思?再说了,凭你的能力,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过上帝王一般奢侈的生活,何苦在这里受罪?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你肯招供的话,我用人格担保肯定让你活着离开,你再想想吧。”
张平安苦笑着说道:“这可能就是我的命,谁也没法改变的。其实我跟魏云白也没有什么深交,但是我觉得魏云白是个重感情讲义气的汉子,况且我并不想伤及无辜诬陷好人,这会让我的心理不圆满,即使我自由了,在我心里依然有个结存在,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结都无法打开了。都说我杀人多,其实真相你们自己知道,我不会随意杀人,若我想杀人,我一定先找到杀人的理由。你或许会说我迂腐,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连我也没有办法,我想我这一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了吧。”
钟大庆不死心的说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再考虑考虑,你再想想你年迈的父母和你失踪的儿子,难道你不想和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家庭幸福?”
张平安苦笑着说道:“钟处,我知道你的立场,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你不要劝我了,从我进来的那一刻,很多东西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你还是继续你的工作吧。”
钟大庆笑着拍了拍张平安的肩膀说道:“可惜咱俩立场不同,不过我敬重你是条汉子。”然后转过头对侯立说道:“把他带天牢吧,让他享受一下宁静。”
侯立答应一声,带着张平安去了监狱的一角。张平安被送到了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内,这让张平安很诧异。因为张平安早就从书上知道,禁闭用的房间小得可怜,坐也坐不直,躺也躺不下,一直半躺半坐的特别难受,否则,谁都愿意去禁闭室了。
张平安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物品,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头顶上一只不超过十瓦的灯泡。侯立把张平安送到屋内就离开了,然后灯就瞬间关闭了。张平安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发现地上居然是软软的,跟海绵一样,但是用手去撕,却无从着力。他又摸索着来到了墙边,原来墙上也是这种材质,软软的非常有弹性。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这是为了防止犯人自杀。
张平安曾经被装在箱子里埋在地下,他知道这会是怎样一种恐惧。和上次那个狭小的空间不同,这次的空间很广,让张平安有种没有边际的感觉。上次在箱子里,让张平安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从心里感觉烦躁。这次根本看不到尽头,他又从心中生出一种淡淡的恐惧和无力感。
张平安轻轻坐到地下,然后平静心神,开始像上次一样数数,他希望能够突破上次四千次的极限。而其他的东西,张平安尽量不去想,他不是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所有的思想意识占满,让自己没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东西。这次他纯粹就是依靠定力,平静自己内心所有的私心杂念,进入一种非常平静非常空灵的境界。
张平安也不会做剧烈的体力运动了,因为他知道钟大庆等人是不会随意给自己水喝的,在这个时候,哪怕能够节约一滴水也是非常宝贵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平安已经数到了四万,算起来整整过了十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从早上进来算起,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张平安开始有一些口渴的感觉了。
张平安觉得钟大庆他们不会让自己在这个黑屋子里面呆二十四小时以上,因为据有文献的资料记载,一个人在感官剥夺的黑暗空间里,最长的生存记录是十六个小时,而钟大庆绝对不敢让自己轻易死去,这是张平安最大的依仗。
张平安又数了两万,已经数到六万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已经是深夜了,张平安相信再过几分钟钟大庆一定会放自己出去。于是他又稳定心神,继续数数。
在隔壁的一间房内,钟大庆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屏幕,屏幕里有通过红外线取得的张平安的心跳、呼吸等多项数据。侯立无法置信的说道:“钟处,都过了十六个小时了,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慌乱,连心跳都没有加速或者紊乱,他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钟大庆笑着说道:“淡定、淡定,侯立,他不是怪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表现不凡,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杀了他,所以他很镇静,不过,他这样恰恰是自找苦头,我们就跟他耗着吧。”
张平安又数了八千多,已经足足过了两个小时,而钟大庆还没有打开门,甚至连口水都没有送进来,张平安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数错了,或者自己数的太快,一秒种数了两个数或者三个数,甚至更多?那照这样的推断,岂不是刚刚过去五六个小时而已?
喉咙里已经着了火,张平安不禁后悔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多喝几口水。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个不停,张平安很是无语摸了摸。看来又要想办法催眠自己了,张平安努力的集中精神,开始思考佛洛依德关于梦的解析。
很快张平安就进入了梦中,只不过他通过自主意识构建自己的梦。在梦中他找到了一个非常清澈的小溪,他躺在小溪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清凉的溪水,然后吃着从树上摘下的野果,那滋味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美味。
时间又过了六个小时,早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在此期间,张平安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吃一口饭,他在睡觉。
侯立对钟大庆说道:“钟处,这个张平安果然不是一般人,您看他已经挺了二十四个小时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和心跳反而更加平稳了。”
钟大庆长叹一口气说道:“把他放出来吧,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把自己催眠了,如果咱们继续等下去,他也不会醒来,只会在睡梦中死去,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不会看着他死,所以,他又赢了。把我们这一期间的所有方法过程写成详细的报告,呈给老板,让老板安排其他人吧,咱们败了。”说完之后,钟大庆颓废的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