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次的私会
站在桥上的欣儿远远地看到她的外公老木叼着烟斗在河岸上走。欣儿不敢再在桥上逗留,一身红衣的她太惹眼了,她是桃花镇上仙女级的人物,江华又是全镇姑娘崇拜的偶象,一对金音*,这两人站在桥上就是一道极具冲动效果的风景,即刻便可成为桃花镇爆炸性新闻。好象外公有所发觉,欣儿咬着唇,缩着脖子,悄声闪人。
“咦?怎么了?”等着欣说出下言,可是半天没有反应。江华讷讷地问,转面之时,欣儿已经在急步下桥。不觉轻叹,连背影都那么美好,婀娜如河岸的金柳,似那夕阳下的新娘。
每个男人的眼里都有自己西施的标准。对于漂亮的定义也不径相同。象这种,恍然入目,便入了魂魄的女子,江华不是*的低俗,是纯真的情感受到拨动,是爱,是暖,挥之不去。
江华一路小跑,跑回他在学校里一间属于他的单人宿舍,他铺开稿纸,拿起笔来,这几天,江华一直构思一部小说,在他的小说构思里男主人公是他,正缺少一个走进他小说的女子。一直在费力地勾画着她的模样,但总是不太满意。
到底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能打动我的心呢?江华困惑不已,直到看到桥下洗汰的欣儿,小说的女主人公的样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有如神助一样。当时江华心花怒放。心里一阵激动,在这满树的桃花与桃花镇古朴的建筑背景前,欣儿那本朴的美在他的眼前公然娇艳绽放。
象是触碰江华的灵感,细微的神经得到启示。他来桃花镇干什么来了?有几方面原因,一是毕业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多方托朋友帮忙,最终被打发到了桃花镇。当初也是听到桃花二字而欣然前来。二是他早年就构思写一部长篇小说。世外桃源一般的桃花镇加添了他创作**。一边教书,一边写作。既可以糊口,又不妨碍实现写作的梦想。有缘邂逅梦中情人欣儿,该算是第三个呆在桃花镇的理由了。刚才又听欣儿说与他之间好象有过过往。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的开始。这个女子看上去很有涵养,她的眼里满是真诚与真实。她来,为江华牵出小说开头,今天,这个黄昏,一定要在稿纸上落下小说的第一个文字。欣儿来了,小说可以起笔了。小说中,男的叫风,女的叫梅。
江华伏案创作,美丽的黄昏,甜美的相遇,落墨纸上,心生醉意。水到渠成一般,好象是心里千年钟情的守望,今生今朝得见。
写到深夜,江华才上床休息。躺下之后,才记起晚饭没吃。都说秀色可餐,敢情真有这么一说。江华在他的小屋里到处翻了翻,没有找到可吃的东西,不管了,合衣上床。怎么也睡不着,欣儿的样子悬于脑海,触动他颗年轻的心。
于是,江华起床,坐到书桌前,好柔情的月光,洒满了他的书桌。江华在一张白纸上用钢笔勾画欣儿的样子。钢笔作画江华之前就有过操练。凭着自己的记忆,几笔勾下来,欣儿的样子栩栩生动跃然于纸上。就这么左看右看,直到眼睛酸涩,江华伏案而眠。
欣儿的世界乱作一团。都是这个冥冥之中的意念惹得祸。都说人有三生,前生今生与来生。冥冥之中,她知其与江华的细碎的过往,若非今世,便是前生。那么,今生便是那前生的续续。通常女孩子都信这个,兜兜转转,总逃不过宿命。
月光如水,在窗棂之上演漾着温存。桃花香气透过窗户,弥漫欣儿的闺房。躺在床上的欣儿辗转反侧,内心不停地问责自己:江华,我是否真的欠你许多,于是,老天让我守在桃花镇,做一个村姑,只为成全我们的爱情,让我们彼此不再落下遗憾。
这一夜折腾的,出于兴奋,欣儿不能入眠。
第二天,江华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小学校的校舍离古桥不到20米,江华在教室里可以看到桥与桥下的码头。他教孩子们念书时还不时地用眼观瞧着河周围的动静,他希望看到穿着红衣的欣儿。可是,除了镇上的几个妇女来过这个码头,码头上一直冷冷清清。
下午四点钟放学,江华丢下书本,忙不迭地又站在桥上,昨天在这个时候,欣儿就在码头上洗衣服。一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晚,欣儿还没有来,江华有点失落。没有欣儿,他的小说下一章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没有欣儿,他的灵府里一片空白。没有欣儿,桃花春景还有什么意思可言?江华低头往回走,怅然若失。
回到宿舍,江华坐在书桌前,眼前的稿纸上还是昨天写的小说开篇部分,所有的文字都令江华满意。绘有欣儿画像的纸贴在窗户边上的粉墙之上,看了又看,不觉感觉困倦。
闭上眼睛,江华用手搓着自己的额头,搓不掉欣儿的影子,还有欣儿身上的火红色。江华想,这怎么得了,害相思了,还走不出来呢?精神错乱,太过份了。她有没有婆家,有没有成家,我一概不知,就这样放纵自己去恋她爱她,这不跟流氓一个样嘛?
江华无法从深陷思念中抽身出来。非但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甚至干什么也全无了精神。这是一见钟情吗?我与一个陌生的女子没有相处便说到情,这是一个男人负责任的态度嘛?着了魔了我。所以,江华抬手就要给自己一个耳光,以示警戒。就在这时,木格子窗外传来轻扣窗棂的响声。江华依然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谁呀?”
没人应他的话。既然无人应答,大概是风吧,他也不想开眼。既然如此,就免于惩罚自己了。举着的手又放下。可是窗外再次传来扣窗的声响。江华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这窗户前一段时间总有镇上慕名而来姑娘玩笑般地敲着玩。等他出去,那些姑娘就笑着逃走了。狼来的故事已不灵验了。
可是,这一眯眼不要紧,啊,看到了,红,是欣儿的红。那红让江华的心马上欢声一片。透过并不洁净的窗户玻璃,他看到欣儿张漂亮的脸。如梦惊醒一样,江华猛地睁大了眼,又揉了揉,是她,是欣儿。跳起来,,启开窗。
“欣儿,你终于来了。”连语气都这般充满着激动。唐突之词从江华的心里情不自禁地飞了出来。又是自责,又是要惩罚自己,这回倒不记得了。
“什么叫终于,我们双没有约好。哎,你是不是与人交往,自来熟呀。我们还不是相交甚深的朋友吧?”欣儿故作正经,背着双手,眼神有点坏地看着江华。好象在说,你是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如此有兴趣吧?而我欣儿只是其中一个呢?
江华愣住了,最怕是表错了情,可自己确实是焦急盼着欣儿能来,并且有笃信的把握认为她会来,认为她的心情一如自己的心情一样的急切。突然看见,心下不免激动。写作时倒是语言丰盛,面对欣儿,顿然理屈词穷了。
欣儿抿起她两瓣嫣红的唇,笑的样子灿若桃花,会把人迷死,把桃花迷醉。她用手指指了江华的门。
“哦哦哦。”想的人站在门外,却怎么不晓得开门,好象不太乐意让她进屋似的。江华赶忙把门打开。“请进,欣儿。”
欣儿走进江华的屋子。江华的屋子里非常零乱。被子没有叠,象座小山,不成形地堆在床上,吃过午饭的碗还在饭桌上放着,是不是午饭的碗但还不确定。说真的,今天晚上该吃什么,江华还没有考虑。还有吃饭时翻过的几本书散乱在桌上。凳子上摆着衣服,地上还有袜子……
欣儿在环视屋子时,江华已经将写作的稿纸反扣在桌面上。
最终,欣儿的目光转向窗边那张画像。江华心往上一拎,慌忙站到画像前,挡住欣儿的视线。
欣儿只管往前走,直到逼到江华的胸前,江华感觉到自己的前胸贴到欣儿酥软的高高隆起胸上。心里麻麻的象小蚂蚁夹一样的痒,血液带着欢畅向大脑里涌。吓得他忙将身体滑向另一边。欣儿端详这张钢笔画作,良久。脸上一片绯红。她似乎在一笔一画中看出了江华的心思。
欣儿问,“这个人是谁呀?好象在那儿见过一样。”
江华心说,还故意跟我装傻,可不就是你嘛,你既然这么问我,那我只好顺水行舟,绝口不承认了。“是吗?这么巧,你见过她吗?”
欣儿说:“嗯,我见过,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也见过她呢?你是怎么把她画下来的?是她坐你的对面。还是她的样子被刻在心里了?”
“这个---那什么----”江华不知道如何应对。
欣儿撅嘴问,“到底是哪个呢?江老师,光阴真的很短,有时候不要与对方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不然会丢掉太多宝贵的时间,失去时间事小,最怕失去一些话说出口的机会。天堂只是一句话的距离。”想到与江华的曾经,江华死了都没有来得及把爱说出口,欣儿眼里雾起。
稍稍地把头别向一边,轻轻用纤细的手指拭了一下眼眸。欣儿又笑着面向神魂尚未复位的江华。“看你的家里,还象人住的吗?一点儿生活处理能力都没有吗?”
“啊……”江华觉得无比难堪。手忙脚乱地一会收拾这样东西,一会又去收拾那样东西,可是每一样东西又不能够归整好。江华只得尴尬地摇头,无奈地朝着欣儿傻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