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到了那位年轻母亲的面前,她正抱着那个小男孩不住的哀哭,我走近一看,脸色也变得惨白。请用 访问本站小男孩的面部肿胀,泛着青紫,嘴角溢出一抹紫色鲜血,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新的瘟疫病例再次在村子里出现,我的香薰隔离法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夜里,小村子里灯火通明,村民们集中在村长的屋前,举着火把,纷纷要求放火烧死瘟疫病人以及疑似感染的人们,或那些与感染上瘟疫的人曾有过接触的人。
屋内,老村长无奈地看着我,他正吸着一杆旱烟,烟雾一串又一串地升起,我们相对无言。小男孩的母亲躲入了村长的屋内,跪着痛哭有好几个时辰了,请求村长不要烧死她年幼的儿子。
她愿意代她儿子去死,代替他被烧死在关着瘟疫病人的小屋子里。
老村长吐出了口烟圈,沙哑着嗓子,声音苍老,“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若非我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侄子守在屋外,你早被抓去关起来准备烧死了,还谈什么替你的儿子去死。”
年轻的母亲痛哭不止,她跪在地上,又转向了我,边哭边道,“安非儿小姐,求求您,求求您了,您这么有办法,一定能救救我儿子的……”
我叹息着,弯下身,想扶起她,她却一下闪开,眼里露着恐惧,“安非儿小姐,不要碰我,说不定我也染上了瘟疫。”她的双腿跪在地上,慢慢地向后移动,尽力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她仍哭着,哀求着,脸上挂满泪珠。
老村长吐出的烟雾更多了,整个小屋满是飘荡的蓝色烟雾。我的心沉静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位年轻母亲,“他在病发前有没有什么异状?”
年轻母亲哭着喘不过气来,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我又问,“他平日最喜欢去哪里玩,又或者最近吃了什么新的食物?”
年轻母亲抽泣着,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声音发抖着,“他平日里最爱去田野上玩,一玩就是一整天,最近吃了什么……”她努力地回想着,“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只是听他提起最近在田野里的小河里抓了几条小鱼烤着吃,然后又喝了河里的水而已。”
“什么河?”我听到我地声音在微微颤抖。
年轻女人因忆起往事。便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老村长便代她答道,“我们村附近的那片田野上有条小河。有些不爱喝井水地村民们便去那条河打水喝,后来瘟疫爆发了。没人敢离家太远。所以就几乎没什么人去那里接水了。”
我沉吟了半晌。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些染上瘟疫地村民是不是就是经常爱去河里打水的人?”
老村长眯起了眼。又吐出了几口烟圈。“说起来。还真是。但是。去那河里打水地人又不止他们那几个。其他去河里打水的人为什么没有染上呢?”
我霍地站起身,“带我去那条河看看。”
“现在?”他诧异,已经入夜,屋外一片漆黑。
“对。”
夜风拂过,月亮从乌黑的云层里露出了半张脸,将淡黄色的月光静静地撒了下来。田野里,小河旁,火把的光明亮异常,几乎照亮了整条小河。
我在老村长,以及一些村民们的陪伴下来到了小河边。
夜已深了,田野里静静的,一片死寂,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生气。我在河边仔细观察了一番,没见任何异常,又问起了河里的鱼是否有毒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均为否定。
兜兜转转了几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我疲倦地坐在了河边。一些等结果等得不耐烦的村民们满面怒容的离去,还有一些聚在一旁窃窃私语,偶尔还升起几句高声的谩骂,指桑骂槐,我知道是在骂我。我独坐一边,充耳不闻,装作未听见。
几个村民拉着老村长在我的不远处谈判着,态度坚决,口沫横飞,似乎非要火烧瘟疫病人不可。
我倦了,累了,看着河边的夜景,看着月亮在云层里缓缓移动,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时间慢慢地过去,天就快亮了,太阳隐隐地从云层里露出来,月亮则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一群村民们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拉住老村长,急急地赶回去,几近强迫似的要求烧死那些瘟疫病人和怀疑会感染上的人。老村长叫苦不迭,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就要随他们回去。
我也无奈,只得撩起裙摆,跟在他们的背后赶回去,如果火真的要烧起来,我看到时能否有什么办法去阻止。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鸟鸣,我抬起了头,几只绿色的飞鸟从我的头顶飞过,在金色晨光的照耀下,显出了惊人的美丽。它们飞过了我的头顶,又飞到了小河,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粒青紫色的颗粒从鸟身落下,接着,只用两秒,它们又扇动着宽大美丽的翅膀,鸣叫着离去。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忙奔到了老村长面前,拉着他看向天上的飞鸟,指着道,“那是什么鸟?”
老村长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情,“咦?以前还真没见过啊……”
村民们也全都抬起头,议论之间,大家大眼瞪小眼,脸上全出现了疑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矮个子村民站了出来,他慢吞吞地答道,“这不是赤鹰国的鸟种,但出现在赤鹰国也有一段时间了。”
“哦,是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我忙抓住那矮个村民的衣角。
村民咽了下口水,才道,“几个月前我就见到这种鸟,通常是三四只结伴而行。我是山上采药材的,曾留意过这种鸟,它们喜爱伴水而行,只要有水的地方,它们就会在上空停留一会儿。”
“你能确定这种鸟原本是不属赤鹰国的吗?”我紧张地问。
“当然,”他答道,“赤鹰没有这种绿色的羽毛的鸟种,赤鹰的鸟全是黑色或深红色的,或者黄色及青色,从没有过绿色羽毛的大鸟。而且赤鹰的鸟的体格都相当庞大,可以有一人高,但这种鸟的体型比较小巧,根本不可能出自赤鹰。”
我的心跳得厉害,瞬间明白了什么,便又飞快奔向了河边,看到刚刚从飞鸟身上落下的青紫色颗粒,“快,”我大声叫了起来,“快把它那东西捞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