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闭眼
作者:为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39

AD监狱的走道内。.

宽度一点五米的狭窄走道两边依次排列着一道道鲜红的大门,光洁的纯白地板清晰地放射出在顶部的一盏盏方形照明灯。每一道大门上都有一轮巨大的锁证明着这里并非宾馆而是用来囚禁自由的监狱。

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转角处藏着一片怪异的白色,粗略看去只不过是在有些阴暗处显的模糊的墙壁而已。

心脏在意识的压迫下强有力地节奏跳动着,每一下跳动都能在左胸口清晰鼓出凸起状,将身体内储存着的养分在跳动中化作大量的生命力修补着无数条破裂的细小血管。

鼻口并用缓缓吸了三十秒地空气后又缓缓用三十秒呼出,原本有些圆润的面颊已经明显地消瘦下去,有些肚腩的小腹已经瘪缩地印出了肋骨的轮廓。

将原本握紧的右手张开,五根手指端那些露出焦黑肌肉处,轻轻一撮就簌簌落下细细的黑色粉末,一层薄薄的血痂已经模糊不清地覆盖在原本裸露肌肉的伤处。

伸出完好的左手按住扭曲成七十度的残脚一掰,右手同时握拳轻击在脚膝内侧的两个大筋上后反手成爪掐住腿筋一收,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清晰地心跳声甚至穿透身体后消失在两米开外。汗液疯狂从全身三千六百万个毛孔奔涌而出,一声闷哼。

微微松开手轻轻动了动,仍旧疼痛但是已经降低到可以忍受的地步。暂时用筋肉连接着两根碎骨之间可行。

易扯开遮住头部的部分张大嘴深深吸进一口气后又马上吐了出來,睁开的眼中原先的疲惫神色已经无影无踪,慢慢站起身来,挺直腰杆的刹那喉结明显有一个吞咽的动作。

半睁着眼睛一步一步地从角落走出后站定。

平稳的心跳已经跳动了二百一十下,说明着他已经等待了三分半钟。远处原本细细地踩地声快速接近。

耳朵明显地抖动起来,心脏跳动重新计时到了第九下,身体诡异地一个下跌如同一座石膏像被人推倒的模样。左手手肘屈起斜上撞上墙壁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半旋了一下。顿时闪进了在第十下心跳时大步闪出的黑影背后。

腰身一扭就将身体旋了回来。狱警迈出一步,他也迈出一步,狱警在行走做出一个摸索口袋的动作,背后的他也同步地虚掏了一下,成了被绑在背后的扯线木偶。

查波大步行走着,路过一个转角出撇过角落,那里有点液体的反射光。

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下,看不出什么也联系不出什么后摇了摇头对自己开了个恶毒的玩笑:“说不定是刚才去小解的维斯憋不住在这儿尿了,哈哈这个狗娘养的,昨晚赢了我一半薪水。”

开心了一下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巡逻任务,赶紧继续快步走动了起来。一米九个子肌肉纠结的他完全没有对背后的异样有一丝感觉。

绕过了一道又一道同样的走道,和路上的几位同僚仓卒地打了声招呼后从一道小门走出继续急匆匆地赶向另一幢楼房,最后在一幢三层高的红褐色楼前停下,出示了下自己的证件后快速奔向了二楼。

在一扇挂着“ardRoo”(监狱长室)字牌下停住脚步,大口呼吸了几下顺畅了急促的呼吸,抬手屈指节奏地敲击了两下,大声道:“查波.诺森兰报告,048596号罪犯自称有‘基地’恐怖组织重要人员线索报告,并且要求与您见面。”

十几秒后,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个一头金发穿着橘红色囚衣双手被铐住,脖间绑着一条电子仪器模样的囚犯。

两眼深深下陷的他对着查波诡异地笑了笑,一股阴冷气味扑面而来。随即被身后的两位狱警一推,呵斥他走开。

右边的狱警与查波擦肩而过的时候与他轻轻聊了几句“该死,辛金!你们怎么把A区的家伙放了出來,他的笑真让我恶心!”

“喔,我们也不好受,只不过监狱长要见他。没有办法。”

“快吧他带走!还回头看什么呢,你这只鼻涕虫,信不信下个月我调到A区执勤让你好瞧!狗娘养的杂种!”

杂乱的金发散乱在额前,深陷在眼眶中半垂遮得蓝色眼瞳固执地盯着查波,干裂的嘴唇保持着开心地笑,一字一顿沙哑地对着查波念:“ysclosd,yolls.....thyongagcan。”(闭眼,你会看到年轻的魔术师.)

查波不以为然地仰首俯视了一番表尽了鄙夷,冷哼一声后走进了监狱长室,“adan!”(疯子!)

囚犯转过头,在两个狱警的推搡中一步一步离开,远远荡回他低低的暗笑声。

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门旁雪白的墙壁忽然一阵蠕动后挣扎出一个人走了出來,神奇的景象就像是魔法电影中的穿墙术慢放。

易耳中清晰地回响着已经底不可闻的笑声,嘴角的笑意上勾,抬起手向着那囚犯原本站过的方向轻轻拍击两下手表示对他的鼓掌。转头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查波正面部抽搐地说些什么,监狱长胡德正皱着眉头看着正胡言乱语的属下,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表演:“够了,查波!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个这种拙劣又说不出所以然的借口来见我,现在说说真正的目的。”

易进入后轻轻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他们对话了几句后方才出声:“他的目的就是带我来见你。”

查波和胡德忽听人声后马上往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室内多了第三个人,一个穿着白袍面目消瘦的黑发黑眼亚裔少年。

查波马上掏出了枪对准了这个忽然出现的怪异家伙,胡德镇定地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冷声道:“进来记得要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不知姓名的先生。”

易点了点认同了他:“很抱歉我没有这个习惯,我叫易。”胡德挑了挑眼眉,右手从桌子上滑落后伸向腰间的枪柄,左手依然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

递了个眼神给蓄势待发的查波,开始冷笑起来:“那么神秘的易先生,我这样一个小小的监狱长能为你效劳什么呢?”

易弯下身将双手并成合十状,两根大拇指顶住他的下巴,手肘压在脚膝上一副与老友聊天的模样。“请你带我进入单元的入口。”

胡德听到了他的要求后冷笑了半响故作苦恼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像你这样不请自来的家伙大半是为了要去那鬼地方住一辈子。不过很可惜,那里的房间暂时满员,所以.......”

眨眼间举起右手握着手枪对着易扣动扳机,“请你去天堂住吧!”

乒!-------枪声响起!

胡德另一只手握着被子弹击穿鲜血直流的手掌弓下身,身影急促后退靠著墙壁后,狞恶地对着开枪的查波大吼:“该死的杂种!你们是一伙的?!我就知道!”

瞪大眼回不过神的查波,在吼声中手忙脚乱地将枪口又对准易,大声解释:“听我解释长官!是身体忽然自己动的手!上帝啊。你会邪术!去死吧!”说着就要易射击,可是扣下扳机的那根手指已经脱离了意识的控制,石化了一般无法屈起一丝。

查波满头大汗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

胡德脸上的肌肉**了下,暗骂了声废物,俯身不动声色地用完好的左手伸向掉落在地板上沾满血迹的枪。

乒!--------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准确地打在那柄血枪上,胡德的左手僵在三厘米外,飞溅的碎片将他的手臂划出几道血痕。易轻轻地咳了一声,已经惊愕地全身颤抖的查波瞬间两眼翻白瘫在地上。

胡德直起身紧紧皱着眉头,忌惮地盯着四米开外的易:“非常神奇的手段!催眠?魔法?还是致幻药物?不过都不重要,你别想在我口中得知进入的方法!”

谦逊地点了点头继续微笑地看着胡德:“那么谢谢了。”

眼皮闭合--

眼皮睁开--

眨眼........

胡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正满头大汗却期期艾艾说不出完整一句话的查波,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短句:“查波,048596号囚犯声称的恐怖组织线索到底是这么回事?我不记得有一个狱警是弱智口吃病人!”

查波拼命组织着语言:“很..很抱歉长官,我刚才还在巡逻,眨眼间就到了您面前........这真是太...”胡德站起来刚想教训下这个白痴,忽然间眼前空无一人。

惊愕地探向腰间的手枪想要掏出来戒备,接过一拔出来就觉得手上一轻,随即听见物体落地声。

警惕地四顾了一会儿后缓缓低头看去,只见半截枪管掉落在地板上,上层外壳已经弹了开来,手中紧紧握着半截连柄的枪,断裂处有个明显的小口径弹孔。

刚升起焦急恐惧的感情忽然又消失无踪,司空见惯搬地丢下手中的枪,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查波呢?嗯..........他有来过么?喔!..对了,今天要去一趟单元。那真是个讨厌的地方。

胡德摇了摇头走到门前取下衣架上外套走了出去。他完全没有一开始就站在旁边的易,在他的视线内没有人类的身影。

易就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

他双掌节奏地轻击着却没有一点响声,嘴唇微微颤动着却没有一丝声音,他的双眼一直盯住胡德的双眼时不时后退,或者前进几步变换位置躲闪他的动作。

带着笑意看着胡德推门出去,才放下了双手轻呼一口气坐在那张属于监狱长的豪华真皮椅上。

喉结又是一阵上下滚动,低下头用手捂着嘴暗咳了起来。

背弓起的幅度越来越大而起伏也剧烈起来。

咳声逐渐放大,直到身体随着每一声咳嗽跳动起来。惨烈而连续的咳声让他的面庞涌呈一片血红色,捂住嘴的手也松开来抓住桌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唔!”

最后一声短促的咳声后紧接着一声闷咳。

半张着的嘴里喷出一大口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溅染了干净的地板。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咳,却是鲜红的血。

闭上嘴拭擦了下嘴角,拿起桌上那杯咖啡一仰而尽,又站起走到旁边卫生间的门口拉开门走了进去,俯身拿起一个不大的脸盆搁在洗手槽内拧开了水龙头。

奔出的自来水很快装满了整个脸盆,双手抬起脸盆嘴唇靠在盆边开始牛饮起来。

咕噜咕噜,很快满满一盆水消失在他的身体里,小腹膨胀成了可笑的啤酒肚马上又肉眼可见地平复下去。

拿过一块毛巾擦了擦脸和手掌,一摆衣袍走出卫生间拉开门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