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补5月12日欠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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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琴仍是坐在琴桌前,十指正沁出一滴滴的血珠,滴落在琴面上。 任由甄淼叫破了嗓子,他仍静静地坐着,冰冷的目光凝在腥红的手指上,神色冷漠,仿佛受伤的并非自己是手指。渐渐的,他指尖滴出的血越来越多,如泉涌一般。血液红得发黑,愈发粘稠,竟汇成了一个血潭。
冷琴冷笑着把十指插进血潭,冷冷地盯着甄淼,寒声说道:“我没事!”然后,手、脚、身子都渐渐融进了那潭血水里。最后,血潭上方只露出他那张俊秀,却苍白而冷酷的脸,冷冰冰地说道:“我走了。”说完,就连脸也沉入血潭之中。
猛然一个冷颤,甄淼睁开双眼,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看清了自己正躺在她的屋里。她侧头看看窗外。天色已是大亮。松了口气,她再一摸额头,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冷琴!梦里冷琴冷酷的脸又浮现在甄淼眼前。她重重吸了几口气,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是常留在冷琴身上的味道。
甄淼豁地坐起身子,仔细打量着四周。屋里仍是睡前的摆设,没多出什么,也没少了什么。她抽了抽鼻子。鼻腔内确实充溢着那淡淡的药香味。难道……冷琴来过她的屋子?
甄淼忙连滚带爬地起了身,飞奔到屋外。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方才那香味,是她的错觉么?她搓了搓额头,念头一转,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她咬着唇瓣,不再耽搁,直奔向琴院。
越是接近琴院,甄淼心里越是忐忑不安,总感觉像出了什么事。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琴院门前。但见琴院黑灯瞎火的没半点光亮,她的心一紧,随即自我安慰着冷琴可能只是仍未起床。毫不迟疑,她伸手推开房门。厅里没人,她心尖一颤,忙向里屋跑去。开了一扇又一扇门,令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她停在冷琴的卧房前,深深吸了口气,颤抖地伸出手,把门推开。屋里仍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她咬了咬唇瓣,麻木地把门关上,再推开。……没人!再关上,再推开!……还是没人!她身子软了下来,沿着门框渐渐滑落。
难道如梦里所示……冷琴走了么?甄淼倚着门框,心揪成了一团。……琴呢?冷琴的那把琴呢?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厅里。可琴桌上哪还有那琴的影子。冷琴把琴给带走,想来是真离开了。她胸口剧痛,跌坐在地上。……冷琴,是因为她才离开的吧?她揣测着,心里堆积成满满的自责。
不知过了多久,甄淼苦笑着从地上爬起,对冷琴的不告而别已是释然。哪怕提早知道冷琴会离开,她也绝不会多加阻拦,顶多叮嘱他多加保重,徒增离别的伤感而已。既然对他的情,她无以回报,也不能回报,倒不如两不相见,以免伤他更深。
甄淼站起身子。一眼扫过八仙桌,蓦然又回过头。视线定格在那张桌上。只见桌上摆了几个小瓷瓶。瓷瓶旁还放着一卷缣帛。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地。
甄淼按捺着心里地悸动,一步步向那桌子走去。没细看那几个瓷瓶都装着啥,她吸了吸气。先摊开了那卷缣帛。只见缣帛上书写道:
段冉:
最高地瓷瓶里。盛地是易用之物。使用时只需倒出一滴。融入半升水中,轻拍上脸即可。使用后,人地脸部会严重发黄、充血肿胀、略有不适,隔天方可消除。故千万嘱咐淼淼慎用之。另。淼淼在酷暑天气容易沾上暑气。绿色瓷瓶里装着薄荷浴药。沐浴时滴两滴入浴汤,浸泡后可消除暑气。扁瓶里装着珍珠芦荟膏。取适量涂抹于晒伤地肌肤可祛暑美白。其他常用药品。如跌打祛瘀膏、健胃消食丸、疏风解表丸等,我都已在瓷瓶上标明。并注明了使用及服用的药量。如淼淼身体有任何不适,还烦你给她用药。最后,千万叮嘱淼淼别动里屋锁着地柜子里的瓷瓶。瓷瓶里全是毒药。无解!如若淼淼不慎碰了那些毒药。或遇上任何意外和顽疾,请及时飞书于我。我会尽快赶回。保重!
冷琴上
甄淼一字一句地读完,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冷琴留下的这卷缣帛,虽是写给段冉的,可字里行间满是对她的关爱。她低下头,回想冷琴曾为她焚香、抚琴、赠琴,陪她赏月、谈心,对她付出了多少心思。可她对冷琴呢?除了为他逮了只青蛙做解剖实验的那次,就连那次发展到最后,也变成冷琴伺候她沐浴收尾。试问一下,她对冷琴除了索取,究竟为他做过啥?她何德何能,能承受得了冷琴对她的这份心!
甄淼轻咬下唇,叹了口气,寻了个篮子把桌上的瓷瓶仔细装好,提了篮子拿起缣帛走向冉院。
看到甄淼清早来寻,段冉愣了愣神,瞅了瞅她手里提着的篮子,看出篮子里的瓷瓶都出自琴院,对她的来意已是明了,笑着问道:“冷琴走了?”
甄淼抿嘴“嗯”地应了声,把手上的缣帛给他递了过去。
待段冉细看完缣帛上的内容,甄淼一扯嘴角,自嘲道:“看来冷琴压根就不记得我也是个医生。”
“关心则乱嘛。”段冉笑了笑,合上缣帛,又问道:“你不问冷琴的去处?”
知她者,果然非段冉也!甄淼被猜出心事,感到微窘,眼珠子四下瞟了瞟,撅起小嘴,咬牙说道:“那你直接说不就好了,还问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而我不问又怎么知道你想知道?”段冉绕口令似的调侃道。
甄淼为之气结,鼓起腮帮,把头撇向一边,生了闷气。
段冉睨视甄淼活泼生动的小脸,眼里淌过浓浓笑意,“冷琴回水月国探望他师傅去了。”
冷琴回了水月国?甄淼心蓦然一跳,忙问道:“会有危险么?”
段冉嗤笑道:“且不说冷琴的功夫,单凭他手里的毒,天下便无人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甄淼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绞了绞衣角,讪讪问道:“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段冉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没说。”
但见甄淼堵得小嘴能挂起油瓶,段冉想了想,说道:“我猜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我也不清楚了。”
……那不等于没说嘛。甄淼纠结地皱紧秀眉,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冷琴何时回来,她都非得备一份大礼,望能补偿冷琴对她付出的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