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郡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时值初夏,到处花红柳绿,暖意融融,天气好,街市便更加热闹繁荣,一点也看不出因连年灾荒造成的不良反应,林夕兰坐在软轿里,透过窗纱向外张望着,街道两侧尽是红瓦高墙,街上穿梭着东来西往的行人,夹包的,挎篮的,有手执折扇闲逛的儿郎,也有带着一群夫郎上街消费的,最热闹的莫过于小商小贩,买卖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韵味悠长。
林家酒楼坐落于闹市北角,位置看起来不是很好,门前萧条,大堂内只有稀数的坐着三两个人,冷清的氛围和一路行来的闹市差别甚大,夕兰一下轿子便有小二上前,林父早早的就应经来柜上了,见她进来也迎了过来,父女二人边说边往里间走。
侍候林父的小奴名唤鲤子,听林父说还是母亲给起的名,鲤子为二人奉上茶,便退了出去。
林父边将账本递给夕兰边说着话,“不是说晚上给你带回去吗?怎么就来了?”
“不是说让您在家休息吗?您不是也早早就来了!”夕兰笑着接过账本,大抵翻看着,仗着前世管了几年家,这账本她倒是熟悉,随便溜了两眼就看个七七八八。
因知这账本一直是自家人管着,就排除了账目的问题,合上账本,夕兰道:“爹爹,我看临街倒是十分热闹,怎么到了这里就没什么人了?”
林父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本郡王县令的宅院便在咱们酒楼的斜对面,王县令最得宠的六郎君喜静不喜闹,经常命衙役家奴来此驱赶商贩,久而久之连食客也不来了。”
“哦?”夕兰眉头轻蹙,抬手摩挲着尖尖的下巴,忽而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爹爹莫担心,孩儿有办法!”
林父连问她有什么办法,见她不说,有些担心,嘱咐着且勿莽撞行事,实在不行就将店面盘出去,收拾细软回柳家。
夕兰又好一顿安抚,对于林父这种谨慎胆怯的性格十分无奈,却也十分心酸,以他这种孺子性情还能咬牙挺到现在实属不易,既然她占据了林夕兰的身体,就应替她好好尽孝,绝不能再让林父彷徨渡日了。
接下来,她来到前堂转了转,前堂面积很大,足可以承办一场三百人的酒宴,二层有雅间,踩着木板楼梯上到二层,小二将她让进临窗的一个雅间,室内装修简单大方,窗棂雕花精细,扶着窗,才发现原来后窗下有一块人工湖,湖水碧绿,岸边细柳扶风,假山凉亭惟妙惟肖。
“怎么闹市后街会有这处静湖?”夕兰没回头,问着身后侍候的小二。
“回主子,那是县令六郎君的私宅,傍晚的时候,六郎君偶而会来坐会儿。”小二算是这酒楼的元老了,对酒楼的现状和周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你可知六郎君平日里喜好什么?”她就势挪过椅子,靠着窗子坐下了,看着静如处子的湖面,脑子却转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