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炎觉得好笑,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手上翻看的书他也只是佯装的扫着,平日见瑟密銫似乎很喜欢看这本书,书的纸张已经有些显旧了。
“脚上和肩上不是都受了伤吗?现在好些了吗?”
岳炎说话时虽然没看自己,可也算是在关心她吧,说不激动是骗人的,难道他想起什么了?只要想起被他拿走的那幅画上的题词出自她手,相信他一定会想起自己,不由的心中再一次燃起希望,“好多了,岳岳,你想起我了吗?”
岳炎眉头一皱,婉转双蛾远山色,蹙首之举却是倾国之态,一闪而逝的光泽掠过眼底,淡淡道:“你很希望我想起你吗?”
绢夕兰想都没想,使劲的点头道:“那是自然!”
岳炎手上是一本用彼得语写的书,他认出是彼得语却连不成句,不能阅读,翻了两页便放下了,扭头看向夕兰道:“要怎样才能想起呢?”
原来他还是没想起来,那样坦然的眼神,若是恢复记忆,岳炎看见她又怎会是这样淡然的无动于衷?夕兰有些泄气,轻轻叹道:“慢慢来,相信你一定会想起失去的记忆,想起我!”
颊岳炎想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想起她?她身边的男人个个优秀钟情,难道真如岳熙所说,她最爱的是他?还是她想知道藏宝图的秘密才希望他恢复记忆,那样她才能控制他好得到宝藏,可据岳熙说那藏宝图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做聘礼的,还是他出事之后晏阳天告诉了她山水画就是藏宝图的秘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人心叵测,他现在想不起的事情太多,不能轻信任何人,就连犹美都……,何况是‘从不相识’的林夕兰。
他抿了抿嘴角,无言的点了点头,除了疑心,他也不否认自己对林夕兰并不排斥,想了想道:“听说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来丽南,你伤势无碍,为什么非要留在船上涉险而不与钦差会面从长计议?”
夕兰只当岳炎不懂羽翎员的工作,简单解释道:“我只听命内廷,与钦差无需交代什么。”
“哦?”岳炎眼底闪过不惑之色,那为何他得到的情报是夏景颜专为她而来呢?难道她还不知情?“景王爷来丽南与林姑娘无关?”
夕兰刚拿起岳炎撂下的那本书,闻言一怔,手中的书‘怦’的掉到了桌子上,喀吧喀吧眼睛试探的问道:“我朝几位景王爷?”
岳炎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事先不知情,憋着笑好心道:“我朝暂时只有女皇五子景颜封号景王爷。”
“…………”夏景颜来了?天,怎么没人传书给她?一定是船走的急魏枫没来得及传书,当下没深想,嘴角溢出甜美的笑,心里想着:还是颜颜想她,大老远的跑来丽南,看来是亲老公不假,呵呵……。
岳炎见她兀自傻笑,心里忽然有点堵挺慌,这样的笑却是为了别人,可他又难受个什么劲,自己的气度何时这样小家子气,不对,人家想夫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懊恼的瞪了林夕兰一眼,撇眼看向别处,“这是什么?”夕兰掉在桌案上的书页中滑落出一沓小纸条。
夕兰猜想朝中一定是因为丽南的事不消停了,所以夏景颜才有借口亲自来丽南,信息传回说女皇病体康愈已经上朝理政,看来她终于是要回凤京任职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然后她要去拜见左相大人,为小宇子提亲,再把柳父、玉明、小九接进京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日子。
她这正想美事呢,却见岳炎手里拿着一沓纸条发呆,探过头看去,只见纸条上写有阿拉伯数字还标有一些特殊符号,夕兰从岳炎手里拿过来一张,沉思着,这些阿拉伯数字虽与现代的不太相同,但从形状上来看还是能辨认的出相对应的数字来,那么这些符号又代表什么呢?两人都在思考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岳熙与瑟密銫的晚餐用的十分愉快,瑟密銫在融汇了中土文化后,结合这些年的见闻,在交际上是非常在行的,往往一些问题的看法正是岳熙感兴趣的,两人就中西方文化互相表达了个人的见解,若不是不能确定博雅国的敌友关系,岳熙还真就有心结交这位知识渊博,见地深远的女伯爵。
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可仍不见有人通信,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三刻钟,不管找不找的到情报夕兰都要从瑟密銫房间撤出,然后假意身子不舒服命小奴来唤他,可这三刻钟早就过了却不见有小奴到船板上来找他,他不由的开始担心,坐如针毡的再也静不下心来应对瑟密銫。
餐碟被一一撤了下去,岳熙只好站起身,正不知该如何留下瑟密銫,不想瑟密銫道:“我能有幸邀请熙先生跳支舞吗?”
岳熙虽明白这是一种交谊舞,很守规矩的肢体接触,可心里还是很不愿意,无奈为了夕兰牺牲只有色相了,船上的乐师都是博雅人,他们本是宫廷乐师,是前任女王赐给瑟密銫的礼物,瑟密銫爱好广泛,尤其喜欢乐器,所以不管到哪都带着这些乐师,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随瑟密銫出海了,海上行程烦闷枯燥,这些乐师乐不得吹拉弹唱排解寂寞,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七、八个人找好各自的位置,古提亲先拉出一声乐调,随后其它乐器奏响,岳熙拖着瑟密銫的手刚要起舞,就见一个不同于小厮打扮的人小跑了过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慌张。
瑟密銫瞥了克亚一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舞曲没停,岳熙只好视若无睹的与瑟密銫跳起舞来。
克亚手里捏着最新情报,十万火急的军机和一个不得不重视的信息,急的胸腔都要冒火了,克亚承认自己怕死,就因为怕死所以他历来处事谨慎,又因为谨慎所以在瑟密銫身边呆了四年,可现在,他不得不谨慎的下定决心,他要带瑟密銫的灵魂回到约翰伯爵身边,这个女人除了男人,心中再无大志,他又何必留在她身边?
舞曲作罢,瑟密銫非常歉意的对岳熙道:“对不起,克亚先生可能找我有事,熙先生请稍候。”
岳熙温笑着点点头,目光随着瑟密銫的身影看向克亚,克亚将信件交给瑟密銫,瑟密銫当场打开,两人一见信中的内容大惊失色,瑟密銫满眼愤怒的看向岳熙,一招手,沉声道:“抓住他,请熙先生去他给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