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兰一见夏景颜就头疼,自从那晚两人争吵过后,夏景颜再见她时总是不冷不热,大家在的时候他也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想与自己独处,即使她想再好好和他谈谈都没有机会,平日他还很忙根本见不到人,现在柳父谈起成亲的事,夕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景颜会不会不想嫁了呢?
黄父与二姑奶奶可不敢给王爷脸色看,自己家的事还要请人家帮忙呢,黄父笑着接口道:“我们几个在谈你们的婚事,趁着夕兰新宅落成将亲事一起办了。”
夏景颜心情稍霁,脸部线条柔和了下来,恭顺道:“全凭几位长辈做主。”
夕兰一听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事情可以办,有些话可以说,但若两个就此分开那么再好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再想说的话也只能埋在心里,幸好,幸好两人没有成为平行线。
均柳父喝了口茶,教益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和睦相处,共同协助兰儿将家业壮大,为子孙后代造荫泽!”
夏景颜与岳熙同时恭顺的点头,“是,岳父大人!”
夏景颜忽的一愣,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岳熙,疑惑道:“岳神医你……”
耒岳熙面带羞赫的温笑道:“景颜兄,以后还望多多海涵。”
“海涵?”夏景颜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岳熙对夕兰的举动已经超越了兄妹情谊,可夕兰从未与他提过要接受岳熙,这算什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根本和他没有关系,所以她无需和他说?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夏景颜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岳熙抱了抱拳,疏远道:“岳神医,不敢当。”然后抬头看向林夕兰,她的身子骨看起来盈弱不堪,脸上虽扑了粉,擦了腮红却仍显苍白,眉宇间透着疲倦,他是又心疼又气恼,满腔的怒气强压了下去,尽量保持语调平和的道:“兰儿,怎么有些事情我不知情?”
夕兰以为夏景颜知道丽南发生的事,这种事都是不言而喻的,生死相许的情份还有什么说的?他应该懂的不是吗?当下轻蹙浅眉,道:“景颜,我以为你懂的!”
“懂什么?”夏景颜真火了,这就是她的托词?先是魏枫,然后是岳熙,她还要他懂什么?是不是他懂得她就会毫无顾忌的想收多少收多少?
夕兰不想在老宅人面前争论,扯出一抹笑,款款走了过去,柔声道:“我们稍候再说好吗?”
夏景颜黑着一张脸,抿抿嘴没应声,一转身回坐到椅子上,岳熙是理解他的,谁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将爱分给别人呢,心里有些歉然的为岳熙换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景颜兄,喝茶!这茉莉花是我们白业谷自己收集晾晒的,味道清香,刚刚二姑奶奶还说好呢!”
岳熙的话听在夏景颜耳朵里可就全变了味,抬手轻轻一搪,冷声道:“不必,本王不喜花茶。”
一句话说完,大厅内众人都听出这里面的火药味了,夏景颜在他们面前从未自称过本王,这是明摆着不把岳熙当一家人,岳熙有些不自然的撂下了茶杯,打圆场道:“那改天尝尝梅子茶,清爽润喉,秋天喝再好不过,……。”
“不必,本王喝什么不必岳神医费神,你只需调理好兰儿的身子即可,日后本王自会重金酬谢!”夏景颜亦不是故意摆出王爷的架子,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想与岳熙有关系,天生傲骨,皇族贵气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岳熙这下真觉得是自讨没趣,尴尬的别过脸,也不接话了。
柳父脸沉的比夏景颜还黑,只等着安置好了黄父与林若枫,他这个岳父大人要亲自训导一番。
就在这时,林玉清与官韦携伴走了进来,林玉清儒雅的温笑道:“姨夫、母亲,饭菜准备妥当了,要不要咱们先用饭吧!”
二姑奶奶道:“不忙,这正说着话呢,你妹子要成亲了,这可是大事,你且在一旁听着!”
林玉清连忙恭顺的点了头,在林若枫的旁边欠身坐好。
官韦走到柳父面前施礼,“伯父好!”
柳父没见过官韦,在老宅官韦是易容出现在人前的,所以柳父只觉是初次见面,收起怒气,蔼笑道:“这位是……”女儿现在接触的不是王孙贵胄就是商贾世家,他就是再有情绪也不能怠慢了这些贵人。
官韦谦逊道:“在下官韦,是琳儿的朋友。”
柳父一听‘朋友’这个字眼,兴趣顿时来了,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个人,面如满月,额头福泽,眉目妖娆,鼻翼菱唇秀美非常,身姿纤颀,衣袍锦绣,浑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柳父暗自赞叹道:好一个样貌精致的少年,可……唯独有一点缺憾的是,这人的左眼角下有几处浅红的疤痕,不过就算有这几道疤痕也不影响这少年的绝色姿容。
“哼!”夏景颜一听官韦自称朋友,不由的冷哼一声,一个个的居心叵测,特别是这个官韦,长得跟个花妖似的,一身的胭脂气,他一出现最是碍眼。
柳父三十多岁的年纪,耳不聋眼不花,夏景颜不满他看的到,这一声冷哼他也听得到,心里这个别扭,怎么女儿非要娶这个王爷,身份显贵的让人说不得重话,还没成亲就骑在女儿头上,对众夫郎冷嘲热讽,有这样的人在家中还能有宁日吗?
夕兰最近叹气已经成了习惯,为什么有这么捋不清的烂事,有这么多让她不省心人,唉!
柳父一看女儿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抿了抿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怎么不见棉儿?”不是还有个右相大人吗?实在不行就找个人制衡,现在看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夕兰端茶的手都在抖,老爹是不是嫌不够热闹啊?非得让夏景颜掀桌子吗?果然,夏景颜一听再也沉不住气,冷声道:“兰儿,怎么这里还有右相大人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