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一样的容颜,像是风雨中摇曳的小船,就这么飘飘悠悠的游了过来,夕兰傻愣愣的站在那,周围有低低的说话声,可她听不见,看不见,她的眼里,耳朵里,只有眼前这个男子的微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不太激烈,却又那样的清晰。
“官官……”她蠕动着嘴角,却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官韦站在她面前,眸光是那样的深重柔软,只想把这个女子的容颜一寸寸的都刻进骨髓里,融合自己血液,直到流光最后一滴血才会忘记,他风雨兼程的回来,只希望在别再错过与她相处的每一天,他们的未来,他一定寸步不离。
“琳儿,我回来了!”千言万语,真能说了,却卡在了喉间,也许,他想说的她都知道。
咖西域一行,她知道官韦一定会回来,不论那个林诗音用什么威胁他,她相信他都能处理好,官韦握着他的手,忽然紧紧的拥住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髓里,身上的雨水粘在她身上,脸上的也弄到她脸上,孩子般低低笑着,好像做了坏事却逃避掉母亲的责骂,笑声尽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夏景颜见官韦那么用力的拥着夕兰,唬得眼睛一瞪,立时上前将二人分开,埋怨道:“兰儿怀着身子,你不知道轻点吗?跟块黏皮膏药似的。”
“什么?怀孕了?琳儿,你怀孕了?”官韦先是一怔,随即兴奋的捧着夕兰的小脸道。
聆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心道,这什么反应?怎么这么高兴?疑惑的瞄了瞄四周的动静,轻轻拿调官韦的手,笑着道:“官官,这孩子你也有份吗?”
官韦想都没想连连点头,激动道:“这一定是我们的孩儿,将来长的和琳儿一样清丽秀雅。”
夕兰笑着点头,嘴角僵硬成一个姿势,现在是什么状况?本想试试谁的反应平淡谁就是私自下药的人,可现在,除了小九和李瀚宇,几乎都是急着表示自己是孩儿的父亲,呼……,完全出乎意料,看来待岳炎回来是应该好好惩罚这些人,让他们记住,不能瞒着她下欢郎散。
几人正争亲爹位置争的热火朝天,房凌远声音不大的说道:“夫人,正事还没说呢!”
夕兰蓦然想起房凌远的情报,连忙扒开众人,道:“瀚宇,枫……?”她这才看见远远的站着清瘦的魏枫,灰蓝的布衣长袍,身影单薄而显得清冷萧索,见她望过来,连忙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平安回来,我佛保佑!”
夕兰眉头微微一皱,想起那日白雪飘飞,他也是这样落寞的孤零零的站在雪中,就像是前世的镜头,昏黄而漫长,一帧帧的放出来,她的心仿佛有根刺再挑动,连着神经一寸寸的疼。
“你来了!嗯……佛主保佑!”夕兰胡言乱语的不晓得想表达啥,这次再见魏枫,总感觉哪不一样了,难道她眼里的他真的升天成佛了?
看热闹的艾德‘噗嗤’一声笑了,道:“我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行了行了,先说说兰姐姐要说的正事吧!”
夕兰眼睛有点不够用了,扭头才看见艾德坐在一边,林玉明脸上一红,起身站到另一边,向夕兰躬身施礼:“三姐!”
“明哥儿?”她扭头看向房凌远,他没说小皇帝来了啊!
房凌远眼神深邃的望了眼艾德,转瞬又恢复如常,弯唇道:“夫人,我们还是应及早做准备才是!”
夕兰稳了稳心神,将这些云里雾里的事放到一边,连忙认真道:“房公子得到情报,夏犹美不知从哪弄到一尊土炮,这对我军极为不利,虽然她以为凭一尊土炮就能摧毁凤京是异想天开的事,可我们也绝不能轻敌,应全力阻止。”
火药?众人皆是一愣,岳熙道:“兰儿不是懂火药吗?何惧只有?”
夕兰一脸黑线,纠正道:“我只是略懂原理,而且那是火铳,大炮我不懂的!”
“兰儿不懂?”岳熙一想起那日在海上,她对那些红毛鬼子说起火铳的构造头头是道,就像是亲手做过一样,难道都是唬人的?
夕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理论和实践不能并谈的,我真的不太懂的。”
艾德没见过大炮,但她见识过火铳,那玩意威力很猛,劲很大,比最锋利的暗器还要具有杀伤力,那么那个大炮一定更可怕,连忙道:“兰姐姐,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呀。”
房凌远见众人皱眉,走到夕兰身边低语提醒道:“听说岳神医本是法兰国王子,何不请法兰特使试试?”
对啊!她正想拍巴掌乐了,可一看到房凌远似笑非笑的眼,夕兰马上隐忍的斜了他一眼,低声道:“房公子请向后退一步,本官心里有数。”
房凌远一看自己又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悻悻的撇了撇嘴,道:“夫人过河拆桥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夕兰一脸平静的微笑低语:“承蒙夸奖!”
没办法对付腹黑的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人暗潮汹涌的斗着,看在外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特别是官韦看到房凌远先是一怔,还没来的及问就见他与夕兰如此‘亲昵’,心里不是滋味道:“琳儿,房公子助我们破敌,我们可要重金酬谢,别亏待了房公子!”
不待夕兰说话,房凌远挑衅道:“官兄误会了,夫人的事就是房某的事,何来报酬一说?夫人已经答应战事一停就娶我过门,这就是最好的报酬,是不是啊,夫人?”他最后一字拉了个不长不短的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就像是撒娇一样,可夕兰听了却是恶寒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夕兰,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就当在场人都被房凌远的话咽的上不来气时,夏景颜则沉着锅底脸,又黑又臭对夕兰兴师问罪了。
“…………”夕兰挠挠头,忽然觉得突兀的房凌远真真是她活到现在最突兀的物体,仿佛放在哪都碍眼,早已经刺激的她脑仁蹦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