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钟国强等人终于迎来了第一期黄埔生入校的日子,他们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有序的步入陆军军官学校大门。.钟国强所在的一队在队长吕梦熊的带领下是率先进入学校的。钟国强满怀着好奇访胜的心情仔细打量着这座中国近代革命传说中的学校校门。
只见这是一座老式的牌楼式建筑,正中高悬着一块“陆军军官学校”的六字木匾,笔迹老气横秋,颇有几分柳瘦颜骨之风,大门两旁的对联是“嘉宾戾止,我武维扬”横批是:“革命者来”,给人一种很传统很肃穆的感觉。看着这副对联,钟国强心中暗中嘀咕开了,心道:“噫,不是: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吗?难道是我记错啦?这副对联看上去太过于传统,革命意味一点也不浓啊,与横批很不搭嘛!”。
在二门门口也挂着一副对联:“杀尽敌人方罢手,完成革命始回头”,很有点壮士断腕的气概,读来酣畅淋漓,心中很爽。二门右侧墙壁上,挂着一副书法横幅,上书“亲爱精诚”几个大字,想来应是国民党等大佬为黄埔定下的校训了。“哎,我们中国人办个学校啊,就喜欢来这一套”钟国强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道:“形式啊,有用吗?”。
进入学校后,钟国强才发现学校那个破啊,到处杂草丛生,校舍陈旧不堪,如果不是进来时看到大门的牌匾上写着陆军军官学校几个大字,还真以为自己是到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里。在吕梦熊的带领下钟国强被分配到与蒋先云,杨其纲,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一个寝室,蒋先云被任命为分队长。
钟国强一见寝室几个人,不由乐了,原来,全是在茶馆里聊天时认识的熟人。大家相互一自报家门,钟国强才知道,邓文仪就是那个叫雪凉的湖南老乡,那个那个操四川口音被做唤做“扩大哥”的就是曾扩情。钟国强神态优雅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他从那时代带过来的一个精致烟盒,一摁开关,啪的打开,亮出里面的烟,冲着贺衷寒等人挨个递了过去,口中连道:“来,各位同学,抽烟,坐了这么久的轮船,大家rla一下!”。
众人愣了一下,这才醒悟到他说的是英文,轻松一下。邓文仪客气的接过钟国强递过来的烟笑道:“老乡的烟那是肯定要抽的,呵呵”。他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惬意的吐了个烟圈后,又笑着对递烟给蒋先云被拒的钟国强笑道:“剑雄,你英文这么好,是不是留过洋?”。
钟国强自顾自的也点燃了一根烟,撮起嘴吐了几个套在一起的烟圈后,笑着道:“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在日常生活中把讲英语当成学习英语的一种手段而已,这样可以方便更加正确的了解西洋的一些理论和科技,伟大民族革命的老前辈--林则徐不是说过: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呵呵”。
“昨天听剑雄一番高论,似乎更倾向于向苏俄学习,我还以为剑雄俄文较好,没想到,剑雄原来对英文情有独钟,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喜欢英文,那为什么却不喜欢英美等民主国家提倡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反而倾向于苏俄那种暴力的社会主义制度呢?”曾扩情从钟国强手中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后,不解的问道:“我观英美等民主国家发达程度实胜于彼苏俄,剑雄对此有何高见呢?”。
蒋先云,贺衷寒等人一听曾扩情挑起资社的争论,也都刷的围了上来,等着看钟国强怎么回答,随时准备加入到争论中来。钟国强却听得内心苦笑不已,心道:“糟了,又来了,没时间安心了,也不消停下!没完没了的干啥?烦啊!”。
他理了理思路,心中便有了计较,心道:“我还是赶紧的借钟馗打鬼吧”,想完,他口气平缓稳健的对曾扩情道:“我想曾兄对我是有所误解,我的意思是,现阶段我国最适宜和最好的制度还是孙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
蒋先云和贺衷寒等人听了,都很不满意,觉得不够明确。贺衷寒率先发难道:“我想知道对于怎样去实现孙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这方面,剑雄兄有何高见?”。
望着蒋先云和贺衷寒等人热切期待的目光,钟国强心中涌起一股烦恼的情绪。他强压着性子道:“我不管实现的过程怎么样?我只要这种手段能最有效实现孙总理天下为公的理想,我就举双手赞成!我不喜欢把某一种确定的社会制度或是变革手段当成一种神话的存在而膜拜!
即便是对于孙总理的三民主义,我也更习惯将它看成是一种目标,一种理想,一种将现阶段全部中国的爱国志士团结在一起,为全天下最广大老百姓的利益而奋斗的纽带。尽管它是目前我们中国现阶段最适合的制度”。一番话又说得众人没了脾气。
就在钟国强苦恼之时,吕梦熊进来通知道:“大家将内务整理好了就去校场集合整理校场,除草打扫卫生,我们队分到的西边校场附近的除草任务,快点,不要让其他队抢在我们前面完成了,我们可是成绩最好的第一队,不要让人认为我们名不符实啊”。
众人一听,慌忙一个个的收起辩论的心,跑到校场旁的发工具处,领来铁锹和锄头开始忙碌起来。广州虽然是春天,但天气还是很闷热,不一会,钟国强等人便一个个的的像从水里泡过了一个澡般,浑身**的。学员中有几个身体差的,更是气喘如牛。
钟国强哪曾吃过这个苦啊,干了两下,就偷偷一个人溜到校舍边的屋檐下蹲下偷懒,刚休息得惬意的时候,突然**上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看着钟国强偷懒被教官狠狠踢了一**跌倒在地的狼狈相,所有看到的人都轰然大笑。
钟国强哪里吃过这种瘪,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后头看去就准备和偷袭自己的人干上一架,只见沈应时黑着脸瞪着他骂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大家都在劳动,你一个人跑出来偷懒,一分队的任务你一个人完成,其他人过来休息!”。所有一分队的人听得欢呼一声,齐齐扔掉手中的铁锹和锄头跑过来乘凉。
钟国强一见踹自己**的是借过自己十块银元的沈应时,立时没了脾气,自己这时间又买烟又买书的,又买生活用品,男士化妆用品等等,钱早花了精光,手头十分拮据,还没来得及还人家。拿人家的手软啊,钟国强沮丧的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跑到草地中一个人埋头苦干起来。
而一分队的所有人都指着在日头下辛苦除草的钟国强议论着,乐开了怀,笑得最开心的就属贺衷寒和曾扩情等几个人了,这几个人在辩论时在钟国强面前连连吃瘪,明明知道对方的论点不是太牢靠,但就是让人抓不着什么把柄,心里痒痒的却无可奈何,现在见他被教官惩罚一个人除草,真的颇有几分弹冠相庆的气势。
就在钟国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真想丢下手中铁锹休息的时候,终于来了救星。陈赓和郑洞国跑过来通知道:“剑雄,萌国,文仪,蒋校长喊我们几个湖南来的同学去见他,快走!”。钟国强听到这声呼唤,高兴得一把扔掉手中铁锹,抱着陈赓又蹦又跳,急得陈赓忙不迭的把他往外推,大喊道:“救命啊!好臭啊!”。就在这时,沈应时一句冷冷的话,让钟国强彻底的冷冻了下来,只听沈应时说道:“从校长那回来后,再继续除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