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不知道,在经过了这么多历史的走偏之后,四十七年的这场暴风雨还会不会来,但从十三阿哥的态度来看,她觉得幸免的可能性不大,十三阿哥私下里应该是有在做什么的,对这一点兰静一直都有感觉,虽然未见得他是要夺嫡,但在消息上面会灵通些,以便对事态的走向能做出一些预测肯定是会有的。
这回他自身受了这么重的伤,十三阿哥自然更是会着力的调查,冷静下来的兰静甚至想着,他或许早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害自己了,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而会让他觉得不是时候的原因,做为穿越人士的兰静,首先想到的就是十三阿哥可能已经查觉到最近的形势不大对头,就好象暴风雨即将要来临之前的样子,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暗潮涌动。
而这场暴风雨如果是注定要来的,那么,它的脚步就应该已经越来越临近了,因为会掀起并操控它的人,康熙,回京了。
康熙的回銮并没有晚十三阿哥多久,在此之前,兰静进过一次宫,将十三阿哥伤势的情况跟皇太后以及敏妃娘娘说明了,虽然她们肯定已经听太医说过了,但却很愿意再听听兰静那更能让她们听得懂也更能让她们放心的话,当然,不出意料的,兰静嘴唇上那尚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也为她赢得了许多的关注。
兰静那时候只恨这些宫里的娘娘们自小规矩学得太好,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却俱都是一派雍容平和状,就是一直走直率风格的宜妃娘娘,也不作兴问出会明显让人家尴尬的问题,而当兰静下定了“山不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就山”的决心,将“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从而咬伤了嘴唇”的话混在其他的话语中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虽然也很客套的表示了慰问,可从她们的眼中,兰静看出了,她们根本就没信。
兰静索性也不解释了,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有些事情本就是当事人越尴尬,别人就越愿意注意的。不过,她到底还是找了个机会,通过一些或装娇或卖痴的举止,让太后以及当时也在场的敏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认证到了自己的伤情与自己牙齿的吻合度,毕竟若是让她们以为自己在十三阿哥受伤期间还与他搞什么暧昧,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十三阿哥,可都算不得是什么好事儿,而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也最不需要节外生枝。
带着敏妃娘娘殷殷的关切回府之后,兰静就一直闭府不出,专心的照料着十三阿哥的身子,直到康熙回銮的时候。那天他们遵从了康熙提前派人传回来的意思,并没有与其他兄弟们一同前去迎驾,可却是有人到他们这里来了。
“你是说,直郡王和八贝勒来了?”兰静问着来报信的丫环道。
“是,”那个丫环点头说道,“门外是这么报来的。”
“他们是着何服而来?”刚服过药的十三阿哥问道。
“报的是朝服。”那个丫环恭敬的答道。
朝服?兰静心中一皱眉,若只是兄弟之间的探望,服装是不应该这么穿的,难道是康熙有什么旨意吗?
兰静正想着呢,十三阿哥却已经发出了吩咐,“取我的朝服来。”
十三阿哥会要换上朝服,倒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在大阿哥和八阿哥面前弱了气势,而是主客衣穿一致,是传统的礼仪。与现代某些影视剧所演不同的,当有客来访,而主人准备要见的时候,来禀报的下人就要将那客人所着的衣服报上,主人会照此做出相应的调整,而象四阿哥和十阿哥到十三阿哥府来不用通报的情形,则就是在表明十三阿哥没把他们当成客人,而是当成自己家人了。
当然,十三阿哥即使换上了朝服,也并不是说他就要亲去迎接大阿哥和八阿哥,毕竟他现在的身子状况可是连他的皇父康熙回銮都没去迎接的,所以迎接两个兄长的责任自然也就落在兰静这个福晋的身上,也因此,两位阿哥是被人直接引进内院的。
“给大哥请安,给八哥请安。”兰静身着皇子福晋服饰在内院的门口,向两位阿哥行着请安礼。
“十三弟妹快请起。”大阿哥笑着伸手虚扶一下,“我因为惦记着老十三的伤情,也不及回府就直接过来了,倒是有些冒昧了。”
若是这样说,那大阿哥和八阿哥会穿朝服过来,倒是有理由的,那是圣驾回銮,不管是随队的还是迎接的,服装都必是要正式而隆重的,只是以大阿哥和十三阿哥的交情,应该还不至于到会连府都来不及回就直接过来表示关心的地步吧?至于八阿哥,因着他是由惠妃娘娘抚养长大的缘故,会陪着大阿哥一同过来,倒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大阿哥说笑了,您二位兄长如此的关怀,是我们爷的福气,”兰静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疑惑显在脸上,她只是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对两位阿哥说道,“只是我们爷的身子,实在不能出来相迎,倒要请大哥八哥见谅了。”
“应该的,”八阿哥展露着他招牌似的温和笑容,“我们是来探望十三弟的,若是反让他累到了,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多谢两位兄长的体谅,”兰静伸手相让,“请去屋里坐吧,我们爷在那儿候着呢。”
“走吧。”大阿哥的目光在兰静的嘴唇上停了一下,然后抬步率先向屋中走去了。
八阿哥向兰静笑着颌了颌首,又互相让了一下,然后也快少跟上了。
兰静抿了一下已经痊愈得基本看不出什么痕迹的嘴唇,也带着下人们往屋里去了。
大阿哥和八阿哥被让进去的屋子,当然是十三阿哥府里待客的正厅,十三阿哥这时也已经换好了朝服,正倚坐在被搬出来的一张躺椅上,见到两位兄长进来,他挣扎着往起坐着身子。
“快不要动,”大阿哥快步走过去,将十三阿哥按住,“好好躺着。”
“给大哥请安,给八哥请安。”十三阿哥虽没起身,到底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虽还在躺椅上,动作也不能全套,但到底还是行了请安礼。
“十三弟也真是的,”八阿哥说话之时已经在与大阿哥一同扶着十三阿哥了,“都是自家兄弟,又何用这般客气。”
“大哥,八哥,且请上坐用茶。”兰静走过去,接手扶着十三阿哥,小楼则快手快脚的将躺椅上的被枕重新摆放了下位置,让十三阿哥靠着的时候,相对能坐得直一些。
“十三弟,”到上坐处坐好之后,大阿哥又再打量了十三阿哥一番,“看你的气色,倒是比我上次见那会儿好多了。”
“何止比大哥见那会儿强多了,”八阿哥笑着说道,“比我见那会儿也强多了,说来这才过去几天呢,看来那个李大夫的本事倒确实是不错。”
“哪里?”兰静忙说道,“李大夫又哪里能和太医们相比?他不过是占着长期在府中供奉的关系,对我们爷的身子较为了解,真要论起本事来,他还差得远呢,若不是太子派来的两位太医医术精湛,又尽心竭力,我们爷的身子只怕也不会能这么快就开始显出些好转的样子来了。”
兰静这番话说过之后,大阿哥和八阿哥都没马上接言,而是互相对看了一眼。这不由得让兰静心中开始纳闷起来,怎么回事儿?之前自己跟某些太医闹了些矛盾,康熙为此开导了李大夫的板子,并对自己也有所教诲,现在自己改过了,开始夸太医了,却怎么又不对了?
“大哥,”兰静这边纳闷着,十三阿哥那边却开始问大阿哥道,“十八弟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倒是让皇阿玛猜到了,他老人家就说你必是会念着十八弟的,”大阿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摇摇头轻叹着说道,“只是十八弟现下的情形却是并不大好。”
“十八弟怎么了?”十三阿哥的眉头皱起来了。
“十八弟毕竟年纪太幼,”大阿哥继续说道,“虽中的毒略比十三弟浅些,身体到底也是虚了,不合又染上了其他的症候”
“什么?”十三阿哥眉头皱得更紧了。
“十三弟别急,”八阿哥赶紧说明道,“太医们已经将后染上的病症医好了,只是”说到这儿,八阿哥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大阿哥。
“只是什么?”十三阿哥的目光也转向大阿哥。
“只是,”大阿哥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将那个病症治好,之前解毒所用的药就停下了一些,现在那个病症倒是好了,可十八弟身上的毒性却是比先前显得更重了,皇阿玛对此也是忧心不已。”
原来如此,兰静这下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阿哥会刚回到京城,连府都来不及回就赶到这边来探望十三阿哥,这并不是他在关心十三阿哥,也不是他想来看十三阿哥的笑话,他其实是奉命而来的。
“十三弟,”果然,大阿哥接下来的话就说了,“今天看你的气色好了许多,想来这用药问诊之事是找对了门路的,皇阿玛知道后也很是安慰,又知道你必也是念着十八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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