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被十三阿哥的声音打断了沉思,随后又因为他的话走了神,虽说自己在现代时很喜欢歪楼,但自穿到这个时代之后,却还是比较注意保持警惕的,虽然走神的状态也是时有发生,但却多是在有自己信任之人在场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又是以十三阿哥在时居多,于是自己也就会时常听到十三阿哥说出诸如“你在想什么?”,“你又跑神了”,“你还在吗?”,“回来了”或是“回神了”或是“回魂了”的话,而现在他所说的“你又在想什么了?”之语,也是时常能听到的。
“又来了。”与其说是十三阿哥的声音再次唤回了兰静,倒不如说是他无奈轻摇的头带动了兰静抚在他脸上的手。
“是什么事儿,让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走神?”十三阿哥看着刚恍过神来的兰静问道。
“啊,没什么。”兰静脱口而出的是这些以来形成的口头语,每当她去接康熙的谕旨或听取朝廷重大之事通报之后,总是会先对十三阿哥这么说,然后将那些事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针阐述出来。
只是这回兰静确实是有事儿要对十三阿哥说的,于是就马上接着说道,“就是我突然想起,米虫现在也渐大了,文之一道上,我的才学虽然只是个半调子,但想来给他做做简单的启蒙应该还是可以的,而武之一道,这当然就是爷的责任,只是爷现在尚需以调养为佳,不宜大动,还是暂时先动嘴吧,至于动手的活儿,十哥刚才有句话说的好,有事弟子服其劳,爷,您可也是当师傅的人呢。”
“弘晖教米虫当然是没问题的,”十三阿哥笑了笑,又问兰静道,“四哥同意了吗?”
“他说只要爷同意,他就同意。”兰静将四阿哥的意思转述了出来。
“那就这样吧,”十三阿哥点头说道,“你派人去跟四哥那边说一声,什么时候弘晖准备好了,就可以什么时候过来,这习武之事,也是越小打基础越好的。正好我也想见见弘晖,看看我受伤这些日子,他荒废了没有?”
“弘晖是个懂事的,又是个爱武的,怎么可能会有荒废之事?更何况四哥才刚还说,弘晖没学会十哥的躲闲呢,”兰静笑着说道,“我也是记得爷以前好象跟我说过,学武要自小开始,才想起要打弘晖主意来的,谁让他是米虫的大师兄呢?只希望他到时候不会被米虫的性子磨得受不住才好,不过,能见着爷,亲聆爷的指点,想必他也肯定是会乐在其中的。”
“咱们的米虫未见得就会逊于弘晖呢,”十三阿哥笑了笑,又看着兰静问道,“除了这事儿之外,可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兰静回看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有就是我想着要做点儿什么吃食,才能让爷有胃口多进些了。”
兰静没提起乌苏氏和那个小阿哥的事儿,倒不是因为她吃醋,虽然在想到他们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即使兰静是重新受过一世封建教育的,即使她一直认为顺应这个社会比与它抗衡要更有利于生活,但嫉妒毕竟是女人的天性,当其他的女人与自己男人有了孩子,就算是自己接受了甚至还加以了推动,但并不等于她就能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只是这些芥蒂并不会让兰静因此而对他们母子两不好或是忽视或是,与或许会有十三阿哥发现他们被冷待后从而产生歉疚和怜惜的可能性相比,倒不如自己大度在前,把该做的都做到,把该照顾的都照顾到,让十三阿哥觉得放心,从而不再去对他们加以关注的好,所以,说到底,兰静的贤惠,其实也是在断绝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与十三阿哥培养感情的一个机会。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笑笑说道,“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吃。”
“爷,”兰静拉过十三阿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是兰静有事要瞒你,只是您现在的身子不宜用心太过,再说,也真是没什么大事儿,兰静自己足可以应付了,等兰静真的处置不了的时候,自是会来找爷帮忙的。”
兰静这个话说的也不是假话,她之前会想到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为的本就不是她心底里的那些芥蒂,至少不主要是,她是在想,乌苏氏的这个心理疾病,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想要自己带孩子,但又觉得养在嫡母身边对孩子的将来更有利,这种矛盾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可是被害妄想症却就不是正常的了。
兰静对心理或是精神上的疾病并不了解,但她觉得凡有事出必有其因,精神疾病也是一样,即使乌苏氏生来心理就有缺陷不健全,可要演变成妄想症,怎么也应该有些外因触及才是,那么又是谁挑动了这个外因呢?兰静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害得欢颜早产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查探,到了现在兰静还只是知道,这事儿应该就是十三阿哥府里人所做,而不是当时外来之人的趁乱而为,只是涉及到具体的嫌疑人,却是并不能确定了,考虑到那个人当时针对的是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兰静就不免有些怀疑,让乌苏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及孩子也差一点没生出来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而这样的怀疑,兰静自然是不能对身体状况已经如此这般的十三阿哥来说的,他对欢颜有多疼,对害欢颜之人就有多恨,兰静可不能让他的感情太过波动,这对他的康复来说,可绝不是一件有助益之事,更何况知道了之后,还难免会有耗心思做分析之事,这也未见得是他目前的身子能禁得起的。
“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了,”十三阿哥用比抚摸稍微大那么一些的劲道回握了兰静的手一下,对她笑着说道,“只是有些事儿,你也不用自己担着,能交给楹嬷嬷的就交给楹嬷嬷,还有聂掌柜家的,也是可以托付事儿的。”
“我记住了。”兰静点了点头,既然十三阿哥这么说,那这事儿就交给莫姑娘去查好了。
莫姑娘是十三阿哥的人,当然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手下,而且是很得他信任的手下,这从他敢将其调入府中来管事就可以看出,兰静对莫姑娘倒也不是不信任,否则在十福晋生产那回,也不会带着她去了。只是兰静一直认为,莫姑娘是十三阿哥与外面手下交流的媒界,自己最好能不用就不用,也省得误了什么重要之事。
不过现在有了十三阿哥的发话,那兰静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用就用吧,只要在用之前,叮嘱莫姑娘有些需要费心神的事儿和话不要跟十三阿哥讲就好了,相信以她对主子的忠心,应该是不想看到十三阿哥刚刚稍微有些见强的身躯再倒退回去吧。
“福晋放心,”莫姑娘对兰静保证道,“奴才绝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会损害到爷身子之事的,爷也早有过吩咐,但凡福晋有所驱遣,一概直接向福晋请示或禀报。”
十三阿哥这话,是意味着自己可以驱使他外面的手下了吗?兰静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只平静的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兰静的怀疑,说有证据,也算有,说没证据,也算没有,在欢颜被害早产之事之后,虽然她和十三阿哥都没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却是将主要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十几个人,对这十几个人细察下来,却好象个个都象,又个个都不象,而且也都再没做出什么不轨或引人怀疑的举动来,从而使得调查也因此陷入了僵局。而这十几个人,现在也已经全被打发到较远的庄子里并着人严加监视了,虽然十三阿哥和兰静也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可也不能拿自己府里以及孩子们的安危来冒险。
但是,这十几个人毕竟只是主要嫌疑人,剩下还有一些嫌疑虽不重却终究还是有些的人,兰静对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能调工作地点和工种的,都陆陆续续的调了,宗旨只有一个,能确保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孩子们以及孩子们常去的地方,在此基础上,兰静还派了人对他们加以关注,可巧的是,其中还真有与乌苏格格有所接触的,虽然次数并不多,但若真起了心要害一个人,一次接触或许就已经够了,就好象当时自己中招时一样。
“这事儿原来一直是由楹嬷嬷负责的,”兰静说完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又对莫姑娘以及在场的楹嬷嬷说道,“聂掌柜家的与外面接触较多,对此可能会从另一个方面得出一些新的看法,你们只管放手去查,欢颜已经过了周岁了,我不希望害她之人还能得到我们府的庇护,更不希望府里有这么个祸患在。”
不知道是人多力量大,还是莫姑娘的才能确实是一般,此事交由她和楹嬷嬷两个一起去做之后,刚刚才过两个月,就已经有结果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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