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不停播放着法兰西战役英雄――曼施坦因在接受采访时解释说:所谓的“曼施坦因计划”其实是由德国副元首一手策划的。自己只是在其中提出些建议。自己所做的其实和其他参谋们做的一样。
这让任海济的处境开始变得糟糕。
从回到德国到现在已经快2星期了。任海济却一直没有接到希特勒的召唤。这让他在轻松之余又不免提心吊胆。
希特勒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是的,法兰西的迅速战败让他的自信心开始极度膨胀。
上次大战苦战4年最后却只能以战败作为结束。
现在却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向自己投降。他已经站在了荣耀的顶点。整个欧洲大陆即将落入自己手中。他相信,海峡另一边的英国人很快就会向自己投降。恩……可能在他们受些苦之后。
希特勒不再需要自己?
在任海济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他已经有些厌倦了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在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关爱自己的二姐离开后,任海济开始觉得累了。就这样淡出人们的视线,让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希特勒真的就会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吗?在希特勒看来,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不是臣服,就是灭亡。
他不可能放任一个德国副元首就这样摆脱自己的约束,在德国游荡。
更不可能放过一个与自己意见有严重分歧的副元首,在德国游荡。
他更不可能放任一个有着无比军事才华,让整个国防军都为之倾倒的法兰西战役英雄,在德国游荡。
那么希特勒会怎么做?
由正面,从上直接摧毁自己吗?
不,不会。希特勒不会那么傻。自己已经因为曼施坦因那诚实的证言而成了德国的公众人物。现在明目张胆的处决自己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那暗中的阴谋呢?
指责自己是英法的间谍?指责自己出卖了德国?还是指责自己意图颠覆纳粹政权?
不,都不会。希特勒是个聪明人。在法兰西大胜的前提下,这些指控只会让人感到他在嫉妒自己。这样对他之后的统治非常不利。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任海济担心的就是这个。无法推测出对方下一步动作让任海济非常不安。
当然,任海济何曾不想从上直接摧毁希特勒?他已经对目前无休止的尔虞我诈感到厌烦了。只是法兰西战役后,这个仅仅用了6年时间就改变了整个德国的男人已经成为民众的英雄,整个德国唯一至高的统治者。他一死,即便自己最后登上那个宝座。德国也必将迎来第二个“长刀之夜”。不,会比第一次更糟。窥看着那个至高之位的人远比6年前多的多。所以希特勒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在德国。
“西瑟!西瑟!”
“有什么事吗?杰克弗里德少爷。”
任海济回过头,看向房门口。在那里身穿黑色女仆服饰的爱米莉正乖巧的站在门边。只是这个位置以前一直是西瑟等待他命令时所站的地方。
任海济微微挑起眉道:“西瑟去什么地方了?”
“哈克阁下?”爱米莉略带疑惑的看着任海济数秒后试探着说,“少爷,你不是派他去南斯拉夫了吗?西瑟?哈克阁下在昨天就起程出发了。”
去南斯拉夫?见鬼!他要去南斯拉夫干什么?等一下。我派他去南斯拉夫的?是的,对了。对了。我目前手中唯一能打的那张牌就在南斯拉夫。
任海济挥了挥手道:“算了,没事了。爱米莉。你出去吧。”
“少爷……你确定……?”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爱米莉的话停了停,接着说,“因为杰克弗里德少爷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谢你的关心。”说着任海济在身上一阵摸索,直到从裤袋内摸出烟为自己点上后他才面带微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没任何事。”
爱米莉瞪着任海济:“说谎!杰克弗里德少爷每次说谎的时候都是这种虚假的微笑。”说着爱米莉微微低下头似乎是艰难的说,“那个……那个……杰克弗里德少爷,请你振作起来。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请告诉我。我会努力的。”
“这样啊~”任海济微微抬头望向天花板,随后突然伏身凑到爱米莉面前笑着说,“这样啊?那么请你给我一个温柔的吻吧。这种时候一个来自女孩温柔的吻能激起男人的动力不是吗?”
一把推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爱米莉强忍住在对方脚背上狠狠踩上一脚的冲动。她瞪了任海济一眼:“我可不是莉莉雅小姐的替代品。”
听到爱米莉的话,任海济低下头,一脸苦笑。
是啊,如果是自己的二姐。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肯定会一把捧住自己的脸,随后颠起脚跟,非常乐意的凑上脸来。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如果真是这样,那落荒而逃的肯定就是自己。在某些事上,任海济就那张嘴比较恶毒。真让他做,他肯定是撒腿就跑。
爱米莉微微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的小少爷那张英俊的脸。她就不明白了,她的小少爷有时候像个完美的贵族――温柔,体贴,善良,高雅。可有时候又无耻的像个无赖,让人憎恶。
“失礼了,杰克弗里德少爷……”房门被突然打开,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就在门旁的两人。数秒后他一边说,“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请继续……”一边退出房门,顺手还带上了门。
两个当事人也是一愣。随后很快发现自己的姿势都实在太过暧昧。爱米莉背靠墙,在她面前,与她不足10cm处,微微低头的任海济正“看”着她。而她自己则微微抬头,盯着对方。两人间又谁都没说话。那在外人看来,或许在下一秒,两人的嘴唇就将印在一起。
“继续你个头!”任海济向后跳开的同时大喊,“给我回来。”
男子低头,用手不停抓着后脑。好吧,在有权有势的贵族中,主人与仆人间这种事并不少见。只要双方愿意或没人反对,别人也没资格说什么。可鲁莽被人撞见总会不好意思。撞见的人也会很尴尬。
没理会对方在想什么,任海济也懒得去解释。他冷冷道:“有什么事?”
“是的。杰克弗里德少爷。那个……施维茵小姐正在会客室等你。”
“施维茵小姐?哪个施维茵小姐?”
“就是称呼杰克弗里德少爷为‘哥哥’的那个施维茵小姐。”
任海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哼,艾瑞卡吗……”
施维茵庄园的大屋内有属于任海济自己的会客室。这间会客室相比大屋内的其余房间显得过于朴素。没有厚羊绒编制而成的窗帘,没有产自土耳其的厚地毯,甚至连沙发和书桌都与一般平民家的几乎没有区别,仅仅只是多刷了两层油漆而已。此刻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站在会客厅的中央。她身穿纯白色衬衣,配以淡蓝色紧身短裤,外加黑色及膝长靴。齐肩的黑发被梳成一个小小的马尾,在后脑微微摇晃着。此刻她正抬头仔细打量着那悬挂在书桌后墙上的三色国旗。
“艾瑞卡。”
“哥哥!”女孩说着走到任海济面前,向着对方行了个军礼后满脸微笑着道:“副元首。元首正在总理府等你。”
见艾瑞卡突然向自己行礼,任海济下意识回礼的同时一时没理解女孩的话。他下意识说到:“啊?”
“真是的。我是说:父亲正在总理府等哥哥你过去。”
“元首找我……有什么事吗?”
艾瑞卡微微皱眉:“我不知道。可能与英国人有关。两天前我还听到父亲在办公室内发了一通脾气。他向着那些将军们咆哮的声音就算在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任海济用手轻轻挤压着太阳穴。趁这时,紧跟在任海济身后进屋的爱米莉向着艾瑞卡微微点头致意。
能让希特勒这么生气的原因就只有一个。英国人肯定拒绝了他的和谈要求。这让刚刚取得大胜的独裁者实在是很没面子。
我都放下身价来找你谈判,你居然敢直接回绝我。连谈都不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难道有资格和我这个欧洲大陆的统治者对抗吗?法国人都已经投降了,你们英国人不就像个脖子被套上了绳子的死刑犯吗?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轻易勒短你们那细小的脖子。
以上就是任海济心中对希特勒想法的描述。除去他那张恶毒的嘴中吐出的恶毒言论外,基本上到是与真实情况相差无几。
“哥哥,快走了。”
见任海济在发呆,艾瑞卡等不及了。她一把牵起任海济的手,将他向门外拖去。
“那个……杰克弗里德少爷……”爱米莉突然叫住任海济。
“怎么?爱……”
任海济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硬生生掐断。爱米莉一把扑进任海济怀中,趁着对方愣住的同时,她颠起脚跟,一把吻上了任海济的嘴唇。随后在任海济伸手推开自己之前后退两步,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以一种略带挑衅的眼神撇了眼一旁的艾瑞卡。
“杰克弗里德少爷。你说过:如果我吻你的话,你便会振作起来。现在我做到了。所以……请你振作起来!”
“傻瓜。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说着,任海济给了爱米莉一个安心的微笑。之后他看向艾瑞卡道,“我们走吧。不要让元首久等了。”
艾瑞卡之前一直看着爱米莉。在她亲吻自己的哥哥时,艾瑞卡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见到那个挑衅的眼神后她立刻明白这个女孩是在向自己示威。直到任海济望向自己后,她连忙甩甩头。让僵硬的表情恢复到先前的微笑。
“恩,哥哥。”艾瑞卡平静的回答到,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滚滚巨浪将由这一天开始交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