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中的内容后,任海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依照折痕仔细折叠起来。在将整张信纸还原,重新塞入信封内后,他将信封扔回到了茶几上。
任海济靠着椅背,微微扬起头看着房顶的日光灯。那刺眼的白光迫使他不得不眯起右眼。嘴中的卷烟依然在燃烧,淡蓝色烟雾在空气中弥漫。
赫伯特并没有坐下,他就像个仆人一般,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弟弟。想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向着天空吐出长长一串白烟,任海济站起身道:“二哥,我先走了。”
见任海济不发一言,起身就要走。赫伯特下意识问道:“关于这份计划书,你没有问题吗?小齐格。”
任海济面露笑容,随意摇摇手,微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既然你们选择了我,那就随我一起共赴地狱吧!”
“小齐格!”
在赫伯特的大吼声中,任海济关上了身后的大门。任海济可没时间,也没有兴趣继续留在屋内,听自己的二哥教导自己该如何做人。
赫伯特书房外,爱米莉端着蜡烛站在一边。一见到任海济看向自己后,她立刻扭头望向一边。站在爱米莉身边的西瑟则在第一时间轻声说道:“小主人。”
“爱米莉。”
女孩点点头,迈步走在最前方。用手中那支蜡烛散发出的微弱烛光,努力驱散四周无尽的黑暗。为身后两人照亮脚下的道路。
走在爱米莉身后的任海济向略微落后自己半步的西瑟低声道:“西瑟!”
“是的,小主人。”
“立刻让人去紧紧盯着克虏伯家。”
西瑟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理解任海济话中的意思。他尝试着问道:“小主人,我们一直有人在盯着克虏伯家。你刚才的命令与我们之前的行动有区别吗?”
任海济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当然有区别。以前只是要求看着克虏伯家。现在我不但要求知道他们早饭吃了什么,甚至还要知道他们一天去过几次厕所!”
从任海济严肃的表情中确认他没有在说笑,西瑟匆匆低下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是的,小主人。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看了眼向自己低下头的西瑟,任海济不削得哼了一声:“西瑟,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嘴的。现在哪来这么多话?!”
“我……很抱歉……但是,小主人。你的伤让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因为我的疏忽,再度让你受伤。”因为任海济的话中尽是不满,西瑟小声解释着。
“这些伤痕是我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必然付出的代价而已。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想做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撇了眼身边这个高大的日耳曼男子,任海济说完再次迈步向着在前方等待自己的爱米莉快步走去。
那短短的路上,任海济不停低头小声道:“扮猪吃老虎?!这一招早被我玩腻了,你们现在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玩这招?‘克虏伯’是吧?很好!很好!就让我看看,你们这点凡人的智慧,能玩出些什么花招来!”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送给施维茵家的信很简单。他只是在信中表示:克虏伯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定地站在施维茵家这一边。两家荣辱与共。这只是一封很简单的信,一封向德国未来元首宣誓效忠的信,在任海济眼中却变了味。
在任海济看来,任何人都有低头的可能。唯独“克虏伯”不可能。任何人都可能宣布臣服,唯独“克虏伯”不可能。曾经连威廉二世都要绞尽脑汁,将它与自己绑在一起的德意志军火大亨“克虏伯”,没可能向一个人低头。对“克虏伯”来说,他们要的仅仅只是盟友,而不是一个主人。
“克虏伯”会向自己这个还未登上至高权力之位的人宣誓效忠?
别开玩笑了,当初“克虏伯”选择希特勒也是因为在一战结束后,这个军火巨头受到制裁。而希特勒的扩军让“克虏伯”看到了复兴的希望而已,事实也证明了“克虏伯”的选择没错。至于二战之后,“克虏伯”的末路嘛……这里就不谈了。
所以任海济表示一点也不相信阿尔弗雷德·克虏伯送来的那份信会是他真实的想法。扮猪吃老虎这种事,任海济比任何人都擅长。
爱米莉端着蜡烛一直静静地走在最前方。这一刻,这个女孩忽然开始感觉有些害怕。那个先前无论对待谁,都总是和颜悦色的杰克弗里德少爷。现在已经不能单单用高傲来形容,简直是疯狂。他已经变得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那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爱米莉怎么想的,任海济一点也不在乎。在任海济眼中,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区别仅仅在于这枚棋子有没有用而已。嗯……好吧,必须承认。爱米莉至少是一枚长得很可爱的棋子,但在任海济眼中可爱又不能当饭吃。
第二天一早,任海济便返回柏林。在柏林,还有一堆的棋子正在棋盘上跳舞。等着他去将那些棋子放到它们应该身处的位置。
带着在大门外等候他的党卫军士兵,任海济率先快步走入总理府大厅内。
艾瑞卡就站在大厅靠门处,一见到任海济她便立刻迎上来说道:“哥哥。”
任海济停下脚步,看着依然身穿一身国防军军装的艾瑞卡。女孩除了双眼略微浮肿,眼睛四周有着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外,似乎还算不错。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她特有的活力以及无限的魅力。看来元首的工作并没有压垮这个女孩。
任海济向着艾瑞卡点点头。
“辛苦了。不过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任海济的话引来艾瑞卡一个淡淡的笑容。与任海济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同,这个温柔、甜美的笑容让大厅内的工作人员一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得望着艾瑞卡。在两侧嘴角微微翘起后,女孩笑着说:“我知道,哥哥。”
“很好!”任海济再次点点头。如果艾瑞卡表现出厌烦,或者是对元首工作的不满。那对任海济之后的计划来说,将会是一个大麻烦。现在女孩的表现让任海济很满意。
得到任海济的肯定后,艾瑞卡也加入了队列。不过随着她的加入,那原本紧跟在任海济身后的党卫军士兵们立刻向后退开一大步。将任海济身后的第一位置让给艾瑞卡。
“对了,艾瑞卡。戈培尔那家伙到了吗?”
“主意你的语气。哥哥。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者。”
“哼。”任海济略显不削,不过至少还是接受了艾瑞卡的教训,“那么戈培尔阁下,他回来了吗?”
“戈培尔阁下昨天下午已返回柏林。”
“很好。”左侧嘴角微微抽动着,任海济开始有些莫名地兴奋起来。德意志战车从今天起,即将驶离历史安排的轨道。虽然不知道最终结局将会如何,但至少在他的努力下,那所知的历史已经开始改变。
总理办公室门口已是人头传动。穿国防军灰色军装的、穿党卫军黑色军装的、穿西装便服的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在见到任海济后,众人纷纷停止交谈,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已参加过这种会议,或者与任海济交情不浅的人都满脸敬畏。而那些不熟悉任海济的人,或者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新人则略显羡慕与傲气。
任海济侧脸看着四周那些向自己行举手礼的众人,他微笑着点头致意后走进办公室。
“嘿,法密尔。”一见到坐在秘书办公桌后的法密尔,任海济笑着用手一把按在女孩头顶。
“神经病!”法密尔一把拍掉按在自己头顶的大手,她狠狠瞪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任海济。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堆数字卡片,“副元首阁下,你对于等一下要见的人有什么顺序要求吗?”
“陆军放在最后,让戈培尔和那些各部门部长先来见我。”任海济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完他还破天荒的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辛苦你了,法密尔。”
“哼,我才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姐姐……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法密尔站起身,开始去发放手中的数字卡片。
与艾瑞卡对望一眼,任海济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却是戏谑的笑容。
无视艾瑞卡的笑容,任海济伸出双手推开了最里侧房间的大门。鲜红的“卐”字旗高高悬挂在墙上。“卐”字旗下方则是外观豪华的书桌,上一次堆满各种文件的书桌桌面,此刻除了那台对外联络的电话外空空荡荡。
任海济脚步略微停顿片刻,数秒后他大步走到书桌前。
“还差一点……很快,这一切都将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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