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农,江碧市市委书记,也是近年来少见地从副市长到市长再到市委书记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书记,从这也看到他确实有很多过人之处。。而今天,他却作为一个普通食客身份走进了粤兴酒店。显然,他不是碰巧来的,要知道今天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光临这间小小的酒店。
马桂农为什么会来这?运气很不错。因为他一个下属告诉他,有一个很像洪恕的人走进了粤兴酒店。
宁可做错,也不能错过。这是马桂农的官场座右铭,堂堂的部长级人物光临到他这个普通的城市,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作为城市里最具话言权的他,又怎能不尽一次地主之情呢。
“你好,请问你是洪部长吗?呵,我叫马桂农,是这个城市的书记。”马桂农一看到洪恕那淡定且颇有儒家风度的模样,就知道此人非洪恕莫属了。
洪恕旁边那位陈秘书觉得很意外,自己方的行踪已经算是神秘了,怎么才落脚不到一个小时,这书记就找上门了,一向自信的他也暗叹不如。“马书记,你的本领真是不少啊。”老陈说得很飘渺,既像是褒又似是贬。
马桂农很谦虚道:“陈秘书,你客气了。我也得多得我那位下属,要不是他撞巧今天路过粤兴酒店,我哪有幸能看到您和洪部呢!”
陈老也不由一怔了,心想这书记还真不是普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当他正想回话时,洪恕开始说话了,只听他赞道:“江碧市搞得不错嘛!”
马桂农脸上一喜,但还是很客气道:“洪部长谬赞了,这还不是托你的洪福。”
洪恕眉头一皱,原本的好印象消失殆尽。不过,他的好心情却是被那张江碧日报给破坏的。洪恕也不再和他打什么官腔,把手上的手纸向马桂农面前一扔淡淡道:“这报纸的负责人是谁?”
经验丰富的马桂农一看洪恕那神情知道出事了,忙道:“洪部,我立即找他来。”
“不用了,你自己看看吧。这种新闻是谁给他胆子登的。”
马桂农瞟了洪恕所指的内容,讷讷道:“这没什么问题啊。”冯桂农不由有点苦了,这洪部长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难对付的。不就是一则扫黄扫毒新闻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洪恕冷眼地扫了马桂农一眼,道:“你看清楚身份再说,是学生!你们市的招牌学院恐怕给这不知好歹的日报社给毁了。自己人都不团结还想把城市搞好,这简直是做梦。”
马桂农冷汗直透背心,这时他才知道眼前的人可是教育系的,当然是帮学院说话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洪部说的是,这都怪我事前没把工作做好。”马桂农知道最好的做法就是承认做错,把所有责任都揽于一身。
果然,洪恕对马桂农这种做法很满意。只听他道:“这也不能怪你。”说着,洪恕话锋一转,道:“不过呢,这日报社的社长就难辞其咎了。这种影响安定团结的事件而且主角还是学生,能登吗?能登吗?”洪恕连续重复讲了两次反问。
“是。洪部说得是,我知道怎么做。”
“还有,凤阳学院的学生做出这种有违社会伦理和影响极坏的事,作为学院的第一负责人应该负有最大的责任。”
马桂农只能点头道:“嗯,洪部说得是,我会按你的意思办的。”
马桂农此时怕啊,既然他能把肇事学生说成是院长的责任,那一样可以把院长的责任怪他的头上。可话又说回来,今天马桂农不主动找上门来,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人家堂堂的部长级人物只是路过这里,哪会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巧不好,自己正好成了对方的发泄对象。而且更重要的是,对于洪恕发泄的内容自己又不能置若罔闻,那样嘛,就是对他的不尊重。要知道,不尊重部长级人物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啊。
如果有第二次机会,给马桂农十个胆,他也不敢来粤兴酒店,原以为可以得到一番赏识,为自己的将来的仕途作个铺垫,哪知……
两天了,但林泉等四人惹出的这件事并没有平复的趋势,反而越演越烈。首先,江碧日报社的社长和负责编辑记者全被革职。而在同一天,凤阳学院的院长任清也被市纪委相关人员带走。也在同一天,浪客一族被勒令停止营业。
不过很奇怪的是,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林泉等四人却未受到任何处罚。不是凤阳学院的领导不想,而是马桂农书亲自莅临凤阳学院所讲的那翻话后,使他们不敢对林泉等四人再存任何惩罚之心。
当日马桂农说了这么一句话——“祖国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可最终还是你们的。所以,以后你们要革心洗面,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贡献的人。我赠你们一句话: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如果这话是对全校学生说,倒还未觉得什么,问题是这段话是马桂农对犯事的林泉等四人所说。如果在场的人还听不出弦外之意,那他干脆拾好包袱去路边卖茶叶蛋算了。
事实的真相也证明马桂农是想保林泉四人,不是因为关守明的父亲说了些什么好话,也不是刘红他父亲给马桂农送了几个大红包。而是马桂农揣测到洪恕的心,干事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得明白上级领导的心意,这样才是升迁最有效方法。马桂农既然站在林泉这一边,显然他猜测洪恕也是这么想的。
而在一个豪华的客厅里,一位青年人正无比忧愁地望着对面的一位中年人,只听他道:“爸,马桂农怎么会站在他那一边?”
那中年人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般,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要不是我觉悟早,事先早好防范措施,恐怕我连我这条例都搭进去了!”
“爸,我查得很清楚了,就算关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请得动马桂农。”
那中年人点头道:“马桂农的为人我很清楚,而且他也没傻到为这种事出头。这里面,似乎另有文章!”
青年人似乎很不愤,道:“要不我找些人把他们给干掉?”
中年人狠狠地瞪了青年人一眼,道:“你傻了!这种风头火势你还想节外生枝?”
“那怎么办?”
中年人突然一笑,道:“混浊的水的只能等它澄清后才能看到水底下的草和鱼,阿柔,没一点忍耐力,以后怎么干大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青年人低下头,轻声回道:“嗯!”
……
作为这次漩涡的主角,林泉又一次成为凤阳学院的焦点。虽然说林泉的泡吧事件的爆光更多是由于惹上了不该惹上的人,但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歪。大家明白,林泉的泡吧涉黄的不光彩行为显然不是别人迫他的,而是他主观行为。
所以,先不说其他后果会怎么样,林泉和李枚这段情估计是没戏了。有些对李枚一往情深的男子更是不理解,有这么一个好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到外面拈花惹草呢?当然,也有一些花心汉很懂林泉的心。正所谓古语有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给你天天吃鲍鱼或鱼翅你都会腻,所以口味要经常换才会使自己的男性雄风如泰山般长屹立不倒!
如果说王振劲事件使林泉得到一个最佳男友的楷模的话,那么这件泡吧事件却让他跌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这件事恶果的很好说明,原本对关守明百依百顺,而关守明一直想找藉口甩掉的小如却在这事件后主动来到他的宿舍和他说再见。对于此,关守明既开心又无比丧气。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不需要伤脑筋怎么重新变成单身汉了,丧气的是他从中看到自己在凤阳学院无比悲惨的未来!经历这么一次全市性的负面新闻,不止在凤阳学院,在其他地方想找个好点的女子做女友都是难上加难。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关守明还有三个伴。他们也从这事中知道上次的绑架事件王振劲是冤枉的,而这一次他们何尝又不是呢?可是他们又不能太怪别人,他们也确实也是有那么一点坏心。
四人中最觉得内疚的无疑是林泉了,当然,他也是被陷害最惨的一个。唯一一个被指名道姓的,唯一一个有清晰图片的,唯一一个没有过分男女之情却受乱搞男女关系罪名的。
“你们说,那幕后策划者会不会李枚自己呢?”刘红托着腮边说道。
现在林泉四人成了学校众议的对象,所以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宿舍里。而他们觉得首要目标是把那个凶手揪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郑汝被刘红这个大胆的推想吓了一跳,道:“这怎么可能?人家犯得着为了阿泉动这么大的干戈吗?”
关守明也同意郑汝的观点,道:“嗯。只有嫉妒才会产生如此大的力量,所以我们这次必定是被那个潜伏的李枚爱慕者给阴了。”
林泉颇为不好意思道:“这次给大家蒙苦了!”
关守明却一点不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更没有责怪林泉的意思,而且从中他也弄懂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关守明笑道:“要说对不起,我们更觉得羞愧,害你没了一个漂亮贤淑的老婆。”
郑汝也跟道:“是啊,阿泉。经过这一次,我想你就算有总理亲自赐婚,估计都难挽回李枚对你的浪子般坏印象了。”
林泉笑了笑,道:“呵!总会有女人喜欢坏男人的!”其实林泉很清楚,就算没有这次的泡吧事件,他和李枚也一样没戏。
关守明等三人一起打量林泉,心想林泉是不是受挑刺了。刘红更是担心林泉从此走上犯罪道路,劝道:“阿泉,你想找那可恶的家伙报仇是应该的。可我们连人家长的是高是矮都不知道,而且世界这么大,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林泉笑道:“找到又能怎么样?人家可以动用日报社的力量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
关守明却不以为然道:“也不能这么说,让我知道他是谁,我想他日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刘红却对关守明更不以为然,道:“还不是靠你爸爸。阿明,不是我长他人之气,我总觉得陷害我们的人背景很不简单,而且人家在暗,我们根本就斗不过。”
郑汝道:“阿红,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们在暗他在明的话,那我们就有机会了。”
“没错。”刘红点头道,“可是难度很大啊。”
关守明改正道:“不是难度大而是根本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