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道:“慢走,不送!以后我们郑家高攀不起贵府,也请贵府莫要再委屈自己来我们这小家小户!”
沈老侯爷一听心中大急,正要说话时,就中后劲赵氏使来的人说红袖要备马出府--她去做什么,不言自明。
郑将军顾不得沈家人,转身便向女儿的房里赶去;沈老侯爷看郑府的人都出去了,怒气才全部发作出来,他转身一掌甩在沈太夫人的脸上:“琦儿生死未明,如果他有个万一,他临行之前的托付,你、你忘了不成?你说,你对得起琦儿吗?你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郑府!”
说完顿顿足,也追着郑将军去看红袖了。
沈太夫人抚着脸呆立了一小会儿,也扶着丫头们的手去追老侯爷。
红袖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丫头们也换好了衣服:包括点娇、映舒等人--她们可不以沈家人自居,她们只认红袖和沈妙歌是她们的主子。
郑将军看到女儿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痛,可是他不没有开口,红袖已经拜了下去;她眼中虽然涌上来泪水,却一商也不曾掉下来:“女儿不孝,让女儿去吧,不然女儿一生不能心安。”
说完红袖对着郑将军连叩了九个头,然后起身看着郑将军。
她脸上带着决然,虽然没有说,但意思很明白:就算郑将军不允,她也一定会想法子去的。
郑将军看着女色,他的心犹如被巨有一天碾过一般痛不可言;女儿脸上的神情他看得分明,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上前扶住女儿的双肩道:“你要去便去!求一个心安父亲不拦你,只是,沈家我们高攀不起。”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和沈老侯爷:“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她现在,只要沈妙歌能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郑将军拉起红袖的手来就走,他们父女谁也没有理会沈家的人。
沈老侯爷急道:“亲家!袖儿现在伤心太过,你怎么也能由着她胡闹?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险恶的地方?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活。”
郑将军看了他一眼:“我们郑家的事情,不劳沈老侯爷费心。”
到了前院,郑将军喝道:“十二!”
一个汉子立时赶过来拜倒在地上:“属下在!”
“你带着你的十一个兄弟护卫肆,不得让姑娘有半丝闪失,听到没有?”
“得令,将军!”十二起身对着红袖一躬身,然后一抬手,便又赶上来十几个大汉一齐抱拳施礼。
郑将军抚了抚红袖的头:“路上小民。”所有的担心、不舍都在这几个字里;然后,他又接过一旁管家递上来的银票,塞到红袖手中:“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话到这里,就连铁人之称的郑将军虎目也是微红:女儿的心,他明白,所以才成全女儿。
“不管如何,你可要记住,你还有父母双亲。”郑将军忽然想起又急急叮嘱了红袖一句。
红袖点头再点头,她怕自己开口会落下泪来;再一次拜倒在地上,对郑将军叩拜,然后就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看郑将军:“不要,让母亲担忧。”
郑将军点头:“放心,去吧。”
沈老侯爷急得跳脚,可是郑家父女理都不理他,他知道今天是不能阻止红袖,看红袖真的要走了,急忙一摆手,跟来的侍卫一下子分出一大半儿翻身上马。
红袖没有再迟疑半分,两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她的身后是韵香等丫头,再后面是十二等十几个军汉,再后面便是沈府的侍卫。
郑将军目送女儿远去,对沈府的侍卫跟去就当没有看到:多几个人女儿多一份安全总是好的;她从来不是迂腐的人--又不是他求沈家这样做的。
回头,郑将军对沈老侯爷略一拱手:“老侯爷,不送!”说完直接就回府,把沈家一众人都扔在大门口。
沈太夫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小的一个郑将军,居然对堂堂的侯爷如此无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沈老侯爷心里事情正多,听到妻子的一哼瞪她一眼:“怪得了他人吗?非是郑家辱我们沈家,是你、是你辱了我们沈家!岂不关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说完也不理会妻子,自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飞奔而去:这个妻子,看来应该去佛堂好好养一养脾性了。
沈太夫人脸一下子通红,当着丫头们沈老侯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怎么着?她只能吩咐人备好车子,自己一个人赶回府去。
沈家经商议之后,由沈侯爷带着一队人,沈二爷带着一队人赶到沈妙歌出事的地方搜寻。
红袖一路奔波,早早起来赶路,到天完全黑下来才会休息:如此经常错过宿头;不过好在有十二等人,他们都是军汉,随身带着行军的东西,倒也不至于露宿。
吃得东西都是干巴巴的干粮,喝的东西都是冷冷的水:红袖没有心思坐到路旁的铺子里用饭,能在马上解决的事情,她绝不会下马来做。
两个多月之后,红袖赶到了军营:她并没有进去,军营从来不许女眷进去的;她遥遥看着那军营半晌,然后对十二道:“你去军营寻阿元出来,就说我到了。”
这是沈妙歌呆了两年的地方,红袖似乎能看到沈妙歌在这里挥洒的每一粒汗水:为了他们将来的日子,他曾经是如何的努力。
十二领命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把阿元寻到: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已经瘦得脸上只有两个大眼了。
阿元看到红袖双目一红扑倒在地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他没有保护好沈妙歌,感觉没有脸见红袖;阿元看到红袖时很痛:五爷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啊。
红袖并没有说废话,直接让阿元带她到出事的狭谷去。
不过半日便到了狭谷前,红袖呆呆看着那长长的狭谷,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一路上,她没有流半滴眼泪,只是走路赶路,一心赶路。
红袖用袖子把眼泪狠狠的抹去,她狠自己的不争气:沈妙歌,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找到他之前,流泪是最要不得的,因为不必!她相信,沈妙歌一定活着。
“阿元,你回去吧。”红袖知道他在军中有职务。
阿元却执意不回,要留下来一起搜寻沈妙歌。
红袖看了看,一指前方偏东的方向:“我们会向这一方去找,这两天沈家的人也应该到了,你到时对他们说一声,不要两方人都寻一个方向浪费时间。”
阿元听到红袖说沈家时愣了愣,不过他一向不是个心细的,也就没往心里去;听到沈家还要来人,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他跪在地上对红袖叩了几个头,便翻身上马回营;他早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五爷真死了,他阿元就守五爷的坟一辈子,陪着五爷免得他太寂寞。
红袖并没有立时就开始搜寻,虽然她很想这样做;她缓缓的放马走过了狭谷,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咐吩众人休息:一路上大家都很累了,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开始,只会更累
她在心中盘算着:三十里这内不用仔细搜寻,已经有军中的人搜过了;需要仔细搜寻的是三十里之外的地方。
山中两个月来下过雨、刮过风,已经没有什么痕迹能让众人可以确定一个方向找下去;现在,红袖他们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先寻下去;实丰找不到再换另一个方向。
红袖晚上躺在军帐之中并没有强迫自己睡着,她听着山中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就好像是沈妙歌再对她说什么一样。
她的眼圈不知不觉又红了,悄悄的握紧拳头:妙歌,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沈妙歌还有多大的希望生还?红袖并没有去想,她只是执意要找到沈妙歌--她也不敢去想沈妙歌是不是还能活着。
在这以后的每一天,红袖带着人不停的搜索,渴了喝山泉,饿了吃干粮、山果;干粮没有人就十二等人下山去买、或是去军中求助,她却不曾下过山一步。
在山中一天一天不停的搜索中,她的人也来越瘦;二十多天过去了,她的下巴已经尖得不能再尖。
这一天,阿元寻了来;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少奶奶,侯爷说不用再寻了,五爷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红袖身子一震,她半响后才道:“侯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元闻言哭倒在地上,红袖却已经又带着人去搜寻了: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她便不可能在站得住。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距沈妙歌出事已经快要四个月了:所以沈侯爷才说出不再寻找的话。
红袖却依然不放弃,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转眼又是十天过去了,红袖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一丝光泽,如同枯草一般。
她整个人都没有了多少生气,只是每天本能的寻找、再寻找;韵香等人背着红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可是想尽办法也不能让红袖恢复半死精神。
红袖的眼睛眼睛深深下陷,她却在今天又换了一个方向寻找:没有人敢让她放弃,因为就算是十二这样的粗鲁汉子都怕一旦放弃了,红袖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
第二更。继续召呼票票!
现在红袖需要大的票票给她力量,支持她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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