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是非因      更新:2019-10-11 05:09      字数:2847

“好难闻!”

“呃……怎么这么大股腥味儿?”

“是咸鱼!对是咸鱼!谁这么大胆居然把咸鱼搬到王爷的洞房来了!”

“不,不,好像是臭豆腐!”

躲在新房外观战的人刹那间皆掩鼻逃窜,再没有了替某人监督王爷入洞房的雅兴。不消片刻,洞房外空空如也,只有几个侍卫尚且能坚守阵地。

翰林王觉得时机成熟,转头对何思思道:“你且歇下,本王尚有公务急需处理。”

“呃……”何思思痛苦地呕吐一阵,眼泪汪汪、万分委屈地道:“王爷,什么事情这样重要?一定要现在处理吗?”

“是很重要。”他简短地应了声,而后扶何思思睡下。

“王爷?”何思思不甘心,又坐起身来。今儿是她盼了好久才盼到的良成吉日啊,如何能白白放弃?

翰王不由分说将她摁倒在榻上。随后,借着替她盖被褥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的穴。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下去,发不出任何声响,不久便沉沉睡去。

从诗诗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只见着翰王微微弯腰扶何思思躺下。诗诗看不到翰王的表情,也看不到何思思被点穴而昏睡过去。诗诗只能凭借翰王愉快而体贴的话语在心中模拟出他对何思思的万般温柔。心的一角突然塌陷,诗诗好不心酸:原来小龙虾也可以那样温柔、那样体贴?

诗诗犹在一旁咕哝,没有留意到一抹快如闪电的影子急速向她袭来。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人紧紧地捉住。

“你是何人?怎敢擅闯本王洞房、搅扰本王的好事?”

一声熟悉的嗓音将诗诗唤回神。她定睛一看,不得了了,居然是小龙虾?他刚才不是在扶何思思躺下吗?为何眨眼之间他的目标又转移到她这个偷窥者的头上?她一直很小心啊,怎么还能被他发现?难不成他真的背后长眼?

她呆愣地盯了一会儿翰王。随着思绪慢慢回转,她不禁在心中嗤哼道:哼!他说什么?说她搅扰了他的好事?他还真是不害臊,终于承认是心甘情愿跟思思姐洞房花烛了吧?小人、伪君子!这下不打自招、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翰王没有得到回应,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厉声喝道:“还不回话?”

“我……额,奴婢是……”

“你是来偷听的?”翰王截断了诗诗的话,肯定地道。

诗诗心慌慌地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急于否定:“不是的,不是的!”

翰王炙热的目光落在诗诗身上,上下打量这个“奇丑无比”的丫鬟。

只见得,她梳着最简易的丫鬟头,头上扎了好几根俗气的红布巾,满是黑斑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眉毛粗得像毛毛虫,眼睛周围黑得一塌糊涂简直跟大熊猫没两样。最夸张的还数那张嘴,口红直接抹到了下巴上,远远望去无异于血盆大口。

要说翰王那双眼睛,他能看不出真人吗?小番婆就是化成灰,他也绝对不会错认,更何况她只是夸张地将小脸儿涂抹得乱七八糟。再说了,整个王府里的丫鬟哪个不是标标致致的美人胚子,管家就是再疏忽也不会放个丑丫头进主子的婚房。

眼前这个丑丫头,翰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她是谁。令他惊奇的是,她居然还懂得借用内力变幻自己的嗓音,果然有些本事。

不过,他可不想那么快就揭开谜底,否则会错过很多好戏。

她被他盯得直发毛,心跳乱哄哄的,也顾不得多想,脱口便道:“王爷明察,奴婢绝对不是来偷听的。”

“那你来作甚?”他满脸的疑惑。

“奴婢是来送东西的。”她急急地道。

闻言,他将信将疑,低下头,将鼻子凑在她颈项间卖力地嗅了嗅,频频点头:“嗯,就是这个味儿。”

诗诗忙挣扎,嘴里不安地问道:“什、什么味儿?”

此时屋子里早已是臭味熏天,就连忍耐力惊人的他也快憋不住干呕了。

“那些膳盒可有你的功劳?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会如此之臭?”他屏住呼吸问道。

诗诗压低头,谨慎地道:“回王爷话,是臭豆腐和咸鱼!”

“臭豆腐、咸鱼?你们把这种东西往本王的洞房内送?谁让你们送进来的?”他黑着一张脸,作势要发火,好不凶狠。

诗诗吓得瑟瑟抖,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道:“是管家让送的。”

“他有这个胆子?来人,传管……”

“不,是王妃让管家这么做的。王妃说咸鱼和臭豆腐又腥又臭,有驱邪避祸的功效。”诗诗见翰王似乎要唤管家来对质,吓得她立刻改口,干脆把屎盆子扣到“王妃”身上。反正现在“王妃”凭空消失了,大不了他去搜啊,量他也没那闲工夫。

“驱邪避祸?看来本王的小王妃还挺有心的。”他一边夸赞“王妃”,一边怪模怪样的看着眼前的“丑丫鬟”。

诗诗知道,如果继续呆下去,她这“丑丫鬟”的扮相迟早要露馅儿。事不宜迟,还是尽快溜之大吉为妙。

“王爷若不喜欢,奴婢这就将它们全部搬走。”诗诗也顾不得再跟翰王演戏,懒得再啰嗦,两手各自拎起膳盒迈开大步,急于离开。

他一把拉住她,乐呵地道:“喜欢,本王当然喜欢。若不是这些臭咸鱼,门外那些偷听者焉能散得这么快?王妃真是用心,为了赶走那些苍蝇,为了不耽误本王的洞房花烛,她居然能想到这等奇招,真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诗诗听罢,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她这招“咸鱼翻身之计”不但没有破坏他的洞房花烛夜,还反倒帮了他?

两人正你来我往打太极,门外却风声水起又出状况。

翰王竖起耳朵仔细辨听了外面的动静,发现有一阵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依着他的经验判断,那人的脚步声如此之轻说明来人定是个武艺不俗的练家子。听出端倪,他不仅不着急,嘴角反而还挂起了轻蔑的浅笑。

霎时,他双手一搂,将她锁在在怀中。接着,他轻点脚尖,快速一闪,抱着她闪至喜床边。而后他伸出右手,弹指一挥,朝幔帐劈去两股不小的寒风。幔帐应风落下,将床榻上的一切掩盖。这一连窜的动作利落干脆、一气呵成,竟没有给诗诗留下任何抗拒挣扎的机会。

直到眼前盖下那层芙蓉帐,诗诗才意识到应该将他推搡开。他自然不肯,一手搂在她的腰上,将她固定在他的怀中;另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固定,让她动弹不得。随即,他低下头,一口含住了她的小嘴儿……

“唔唔唔……”又被咬嘴嘴了,可怜她毫无还手之地。

芙蓉帐内打得热火朝天,洞房门外自然也不会冷清。

何俊钦安顿好母亲以及随行的家丁之后,急急忙忙地往小妹的洞房而来。他步履飞快,脚下却几近无声,真不愧是武功高强的一代年轻将领。

“将军请留步!”

门口的侍卫不多,皆全数上阵将何俊钦拦住。

侍卫的阻拦恰巧让何俊钦更加坚定了要一查究竟的决心:“我有要事通报王爷,尔等切莫阻拦。”

“王爷早有吩咐,将军有事明日再禀。”侍卫坚决不放行。

何俊钦眼一瞪,道:“尔等不须担心。今日乃是我之胞妹的大婚,我怎会进去闹场?若非事情紧急,我岂能到此打扰?”

“这……”侍卫们想想也有理,便不再阻拦,算是默许何俊钦开门前去禀报要事。

何俊钦不敢耽搁,亲手推开房门往里走。原来,所谓洞房并非是一间房而已,他推门进去之后还得七转八弯绕过好几扇内门,经过层层屏障才能到达两位新人下榻的喜房。他将脚步声压得最低,慢慢地往里走,到达最后一扇门前才停下脚步。

他没有再推门而入,只是站在窗外,伸手将窗户纸捅了个小洞往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