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生气了吧?”诗诗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地将一双水灵灵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他的嘴巴。
她本是想盯着他的嘴,以便通过他说话前的唇形来猜度他的心里活动。谁知,盯着盯着,她居然发现他的唇不厚不薄,看上去很性感,很饱满,怪不得思思姐那么喜欢去亲他了。记得好久之前,思思姐千方万计地找主意,巴不得能趁他睡着之计偷亲一口,进而和他更深一层的了解和接触。然而每次他都能在关键时刻醒过来,害得思思姐总是白忙活。
翰王摇摇头,对诗诗春风一笑,道:“你平素惹我的时候还少么?我何时真对你生过气?”
“那倒不一定。”她只咕哝了一句,然后便猛舔嘴唇,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人家翰王的性感嘴唇。
翰王得到诗诗的关注,心里怎会不激动,不澎湃一下?
“小番婆,你尽舔嘴作甚?喝了许多露水了,难道还不够?还是你有别的什么打算?”他像只狡猾的狐狸,已然甩出了长长的狐狸尾巴,就等着缠住诗诗那只小泥鳅了。
话一落,他佯着贼贼的笑,不怀好意地一步步靠近她。眼看手就要抓住她的衣料,欲将她扯进怀中,却不料她急着逃出他的掌控,以至于脚下不甚,踩到滑溜溜的苔藓上跌趴下去……
他眼明手快,出手一捞,稳稳地将她接在怀中。随即,他迅猛低头,在她错愕、纯真、妩媚的眼神中,响响地“啵”了她的小嘴儿一口。
“还满意么?味道如何,跟你刚才想象了可一样?”他没头没尾地打趣道。
起先她没反应过来,直到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时,“唰”的一下,脸上的红潮瞬间蔓延至细嫩的粉颈。太、太、太丢脸了!居然让他看出了她心里的怪异念头!他一定取笑死她了,一定在会讥她不够矜持,呜……
其实不然,他心里甭提多想吃豆腐了,只是念着她小,不敢逾越雷池。然而,正餐吃不成,小点心时不时地给他吃点儿,不过分吧?现下小番婆心里的小九九他也清楚得很,知道她害羞,他自然不会火上浇油。
“你不是嫩草么?嫩草天生就是长来给老牛吃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你怕什么?没有人会取笑你,别人羡慕你都羡慕不及呢。”他的话有点儿欠扁,有点儿无奈,有点儿自大。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十分的温柔。温柔的口吻,激将的手法,不怕小番婆不上勾。
诗诗转过身,假意又去舔露珠儿吃,却是暗自在心里做着深呼吸。待她能够确定自己不紧张时,才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问道:“小龙虾,我们可以把金子挖出来带走了吗?”
“不急,等你喝够了露水再走也不迟。”他面上轻松说着玩笑话,其实心中则早有一番计较:山洞被烧焦,想必躲在幕后的大坏人不可能不知晓!对方也不是什么软脚虾,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应该很快便会想明白山洞遭险乃是诗诗在玩虚虚实实的戏码。
对手反应过来之后,定当派重兵前来,到时若遇到他跟诗诗正在运黄金,对方不劫才怪!现在金子十分安全,又何必急着刨它出来被土匪劫去?
经过刚才嘴与嘴的那么一碰触,诗诗现在嘴上还酥麻酥麻的,心口更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昨晚她就坐他腿上呆了还久,今早又被亲了一下,但凡是个女子都会不好意思。别看她平时打打闹闹、没心没肺尽捣乱,若要遇到在这种感情发酵的场所,她也免不了要害羞一番。
诗诗不敢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又溜进灌木丛中收集露水。为了打破这被浓浓情意凝滞的气氛,为了尽快将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她只得想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龙虾,你也尝尝。这露水可甜了,还有一股草香味儿,比新鲜的茶水还好喝呢。”她抿抿嘴里的点滴露水,乐得眉开眼笑。
“你若喜欢,以后我让丫鬟们每日清晨都去王府后花园给你收集露水喝。”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毫不吝惜地给予。
“我才不要呢!自己收集的露水喝起来才香甜咩,你不会懂的啦。”她瘪瘪嘴,自顾自地将他归类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
他挑挑眉,不置一词。小番婆既然喜欢抬杠,就让她抬吧,只要她高兴便成。
过了许久,那抹忙碌的小身影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真有那么好喝?”他困惑了,不就是些露水么?小番婆一个人玩露水,也能玩儿这么久。
诗诗手里摘了两片大叶子,叶子上沾了两滴亮晶晶的水滴。她走进他,将青叶上的水滴凑近他的嘴边,软软地嗓音在他耳旁响起:“你尝尝不就得了?清新爽口,绝不蒙你。”
翰王抿了抿,果然甘甜醇正,不同一般。不知是这天然甘露果真美味,还是眼下这份儿别样的乐趣令他感怀于心,总之心里很美、很甜、很舒爽。
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不远处的丛林中陡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诗诗和翰王好不容易能在这寂静的荒郊野外除却平日里的硝烟味,来一次快乐而温馨的的相处,却不料好景不长,注定要被不怀好意的人打断好事。
就在诗诗乖巧地腻在翰王的怀中之时,就在翰王觉着心中万分幸福甜蜜之时,就在他们心中只有彼此之时,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那声音不大,恍惚听之,似微风拂来掀起的窸窣声,但偏偏诗诗和翰王都能感受到那阵阵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杀气。
诗诗赶忙从翰王的怀中挣脱出来,认真地辨听着四周的响声。怪异的是,此刻那声音竟然无端端的消失了,仿佛刚才的声响并不曾存在过。如果不是她抬头看见翰王好看的剑眉微微拢了拢,否则她或许会认为刚才的声响是自己紧张过度以致产生了幻觉。
翰王除了眉头轻轻皱了皱以外,并未对刚才的声响产生过多的反应。他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是目光中不再只是柔情,还有些令她难以辨别的东西。那样的眼神显得过于复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目光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在此荒郊野外,还有什么是让他同捍卫生命一般要坚守的东西?
他们在紧张的气氛中沉默良久。
诗诗本以为翰王会指挥她做些什么,却半晌等不到他的指示。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居然不敢像以往那般为所欲为和自作主张。倘若只是她一个人,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现在有了他在身边,她迟疑了,怕自己一招棋错会害了他,因为她知道他是那些幕后黑手最终的目标!他的处境本就危险,她不能让他雪上加霜。
她不想他冒险!这是此刻她心中最为明确,最为坚定的念头了。
“小龙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很少像这样主动让出主控权。她习惯快意恩仇,素来率性而为,鬼点子无穷无尽,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素手无策。今日,真真是个例外!
他的脸上顿时漾出浓浓的温情和甜蜜之色,眼神中满是欣喜。他知道,他的小番婆是在乎他的,非常非常地在乎。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滑嫩的脸颊,对着她莞尔一笑。
“你笑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别人都说你是阎王脸,不懂笑,哪里知道你根本就是只笑面虎!”她不由佯装责怪,其实心中却是为他揪紧了心。
他完美的勾唇,露齿一笑,不说倾国倾城,但至少让眼前所有的花草树木皆为之失色。他的笑,宛若三月春风徐徐而来,让人顿觉舒爽;又似山间清泉,甘甜清澈,沁人心脾。那笑容没有娇艳女人的魅惑,也没有狂妄男人的霸道,却有种让人招架不住的魔力。那是一种可以在不知不觉中俘虏人灵魂却还让人甘之如饴沉沦其中的诡异之笑。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的笑容所打动。每一次面对他那独特的笑容时,她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更加地震撼,一次比一次更加地移不开双眼。试问,这茫茫苍穹之中,会有人被笑容征服的吗?她想,自己便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