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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都不是洛奇不愿意教杜杰的原因。只要通过一定的训练，凭着杜杰的悟性，不过多久就可以利用重合磁场的同调，使出这些招数，而不需要耗费洛奇太多的能量。

洛奇担心的，却正是这共振。情绪磁场的重合不止会制造神迹，它也会同时影响宿主本身的情绪源。举例而言，如果愤怒的共振模式“兵怒”使用次数过多，宿主就会变得越来越愤怒。

鉴于绝大多数攻击类情绪能量都偏向于极恶，杜杰的天赋会让他越来越倾向于恶，这样对于洛奇提取极善能量一事，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洛奇潜入暗嗣选拔，想将他们拔除，都只是为了一个能安静培养杜杰极善的环境。如果暗嗣被赶跑了，杜杰却成了一个满身愤怒甚至暴怒能量的魔王，那洛奇还是白费力气。

杜杰不变坏，杜杰不死，没有烦人的暗嗣——这是洛奇唯一关心的三件事，而且先后顺序非常重要。

“你害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我？”杜杰打量着老鼠道：“你的身上不一样有那些极善么？”

“首先，我不是害怕，只是在考虑所有的可能。”洛奇摊开鼠爪道：“其次，你和我不一样，我是能量的聚合体，不管使用多少极恶，我都可以吃回相应的极善。”

“你是人，情绪之根一旦定向，想再拯救或挽回，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洛奇的语调变得凝重：“这就是你们人类所为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性？”杜杰苦笑道：“老哥，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没有你要的那些本性。”

“这我也知道。”洛奇喃喃了起来：“还有那个性质不清的极恶。”

杜杰拥有一股神秘的情绪能量，它先后两次转化成了“暴怒”和“骄傲”，在具有七宗罪级极恶破坏力的同时，它还能抹消周围人的情绪能量。

这股能量，肯定和善无关。

这力量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即使杜杰一直做好事，只要炸弹一爆炸，他还是会转变成恶魔。

与其这样，不如来个大禹治水，改堵为疏。把那极恶的能量引导出来，为自己所用，再查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好吧，我改变主意了。”洛奇叹道：“我教你就是。你都学会了情绪磁场，这个会快很多。”

杜杰愣了愣：“你……不怕我变成大恶棍了？”

“就算你成了魔王，我也能拉出极善来。”洛奇笃定道：“反正你和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就这样，第二场特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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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开……开什么玩笑？”杜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都是我做的？”

“是我们，”洛奇也很惊讶：“真没想到，共鸣的效果居然那么大。”

一人一鼠站在那里，原本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几棵大树，现在全成了光秃秃的树桩。

杜杰躲开又一棵倒下的巨树，满头冷汗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这招的威力，你就教我？”

“我看上去，像是会配合宿主情绪的那种人么？”洛奇耸了耸肩：“从好的方面看，我们至少证明了这招能用。”

“从不好的方面看，我们得赶紧开溜。”杜杰苦笑道：“而且这招还是少用用得好。”

五分钟后，当公园保安赶到时，杜杰早已经混入了不远处排队的人群。

“大转轮。”老鼠钻回了杜杰的口袋，却不忘多贫两句：“你带我来这种情侣专用的地方做什么？你果然对我……”

“你少恶心两句会死么？”杜杰小心观察着移动的保安：“只要等这些人散了，我们就找地方继续练。”

杜杰正说着，他贴身收藏的短匕，又一次强烈地震动起来。

它，又在与周围的哀怨产生共振。

怎么回事？杜杰立刻四下张望，很快就在过山车的队伍里，看到两个女生在轻轻啜泣。

“吓我一跳。”杜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又把怨灵给带过来了。”

与杜杰预料得不同，洛奇居然没有回嘴。而在那两个女生周围，又有好几个人，突然没来由地哭了起来。

哀伤，在逐渐传播。

“啊哦。”洛奇憋出了两个字。

“别‘啊哦’，我讨厌你跟我‘啊哦’。”杜杰皱起了眉头：“你是无所不知的精灵，你不能‘啊哦’！”

“在我开始解释前，你得相信我，这次不是我干的。”洛奇从口袋里伸出尾巴，朝前方指了指：“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杜杰朝它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右手打着石膏的少年，正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在他走过之处，周围的人面色都变得凝重，有些就直接哭了起来。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关注的视线，转过头来，朝杜杰的方向看去。

不只是哀伤的感觉似曾相识，就连少年的脸，杜杰都记得一清二楚。

“啊哦……”杜杰不自觉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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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

这个浑身散发着哀伤之气的少年，居然是之前因为持枪进校园，而被杜杰捏碎了整条右臂的华阳。

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该被王副的人看着，躺在医院里养伤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身怨灵之气？那个该死的王副又去了哪儿？

“你找我么？”

杜杰正在胡想时，王副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

“你能不能停止从我身后冒出来这毛病？”杜杰忍无可忍地转过身道：“你知道，在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和人正面打招呼是最起码的礼貌！”

王副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狐狸脸道：“我很有心情和你讨论礼貌问题，但能不能先等我解决了那个麻烦的事？”

顺着王副的指向看去，几个眼神明显异样的大汉正在悄悄接近华阳。

“你愿意和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杜杰皱着眉问：“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很简单，他逃出来了呗。”王副理所当然道：“我们可关不住那样的怪物。”

“怪物？”杜杰的莫名，在两秒后便得到了解答。

华阳看到了其中一个追踪者，他收起了笑容，表情哀伤地朝着对方举起了手。

一把刀，一把凭空变出的大刀，在空中打着旋飞砍向追踪者。

——就和在医院里，怨灵朝杜杰扔出的刀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