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城参加庆典的大腰板有四十多位,这只是参加东南战争的大腰板,酋长国还有多少大腰板,夏大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四十几个大腰板,每人带着几十个随从,个别的甚至带着上百的卫兵。大脖颈老头统领着这么一帮人赶往王城,白天行走,其队伍也是浩浩荡荡,夜晚扎营,篝火一片望不到头。
这一路上,虽然从联军那里缴获了些粮食,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还是得从森林里出货。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森林动物便倒了霉,被箭射的,让长矛穿的,然后是上了火堆烤。
这天晚上,夏大禹正在他的吊床上睡觉,忽然听到宿营地的北面一片嘈杂声,间或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出了什么事?夏大禹跳下吊一床,领着巴顿就往北面跑。跑出不远,他被人一把抱住,并且是死死地抱住,一看是公马抱着他。公马一脸恐惧地说:“不要去,不要去啊!是黑虎群!”
黑虎群怎么了?夏大禹使劲扒开公马的手,寻着喧嚣和惨叫的声音飞奔而去,跑了大约两百多步,借着森林里堆堆篝火的弱光,夏大禹看到人群在跟一些黑色的畜生搏斗。
这些畜生大约有四五十头,体格硕大,个个异常地凶猛,两只眼睛瞪得像是一对玻璃球,随不同的角度变化,闪着不同的色彩,蓝的,绿的,黄的,红的,变化多端。这些畜生都在疯狂的对人进行扑咬,它们无论是跳、蹦、蹿、飞,速度那是极快,在暗暗的森子里,它们的眼睛在身体的带动下,像五色的流星一样乱飞。这就是黑虎?
部落里没有大刀和剑,弓箭这样近的距离又不能用,参入搏斗的战士只能用长矛进行刺杀,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黑色的畜生咬断了喉咙!再看地上,这种叫黑虎的畜生倒是没有倒下多少,却是部落战士倒地一片。
这还了得,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死人无数。夏大禹抖擞精神,拔出断剑冲进人虎搏斗的战群。
夏大禹练的是巢功,尽管这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但这巢功顾名思义,就是首先像巢一样,有着巨大的防卫效果。而这些黑虎,自然也不是不长脑子的石头蛋子,你把石头蛋子扔出去,它会沿着一条直线飞向你。黑虎是有脑子的,它也知道躲避。一群懂得躲避的畜生,在剑花如巢的阻挡下,自然近不得夏大禹的身,而夏大禹确能在防护严密的情况下,逼近黑虎,加上那锋利无比的神兵,那真是一剑杀掉一个畜生,两剑结果的是一对性命。没用多少功夫,在夏大禹飞舞的剑下,死去了二十几只黑虎。其余的黑虎,到底也不是太傻,也使起了夏大禹的招数——见事不妙,撒腿就跑。活着的二十几只黑虎,跑得无影无踪了。
夏大禹折些林下的蕨类植物,擦了擦剑上的血。
看地上除了黑虎的尸体,被咬伤的战士在那里呻吟,给咬死的躺在那里静静地不动了。刚才与黑虎搏斗却还幸存的战士们,个个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夏大禹。
这时,皮皮大腰板戴着个猪大下巴也走上前来,直夸夏大禹武功了得,心无惧怕,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要过夏大禹的断剑,就着火光仔细看了一番,说这东西应该是一件镇国的利器,无价之宝呀。
夏大禹回到自己吊床边上的火堆坐下,与黑虎的这场搏斗使他睡意全消。他坐着,一边用地上的枯树叶子擦着身上的血迹,一边在心里想着呼玛,偶尔也想想邻家小妹。巴顿要给他帮忙,他挥了挥手谢绝了。刚才巴顿也跟着自己去战黑虎,他身上还有血呢,自己去处理自己的吧。
夏大禹正擦着,公马来了,她提着一只小水壶,拎着一条毛巾,呵,这毛巾自然也是蓝人的东西。
公马要给他擦试血迹,他推辞不掉,你实在愿意擦就擦吧,这双小手要给你擦试,还带着一身女人的芳香,总比巴顿给他擦血强多了。
夏大禹享受着这双小手温柔的动作,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世界上还有黑虎?”
公马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哦,看来你们东北部落地区没有黑虎了。就算你们那儿没有黑虎,你也该知道呀,在咱们森林部落酋长国里,神鹰是天君,为最大。大教头是人君,仅次于天君。而黑虎是地君,是地上百兽之王。但是,地君跟我们人类不友好,常常侵袭我们。其实,地君黑虎一般情况下是独居动物,只有在发情期,还有在反常的情况下,它们才会成群地出现。现在是秋天,不该是它们的发情期,那必定是我们这一大队人中,有人带着一种能刺激黑虎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的。”
夏大禹也听说过不少的虎,什么东北虎,印度虎,孟加拉虎,非洲虎,美洲白虎,就没听说还有什么黑虎呀。好奇心把他折磨得难受,就想问清了这黑虎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可刚才就差点说走了嘴,暴露自己不属部落大陆人的秘密。眼前这个美妮子,别看她现在温柔地给自己擦血,这家伙深不可测,说不定哪天会怎么样呢,防着点她有好处的。
夏大禹变了话题说:“不是吧。应该是我们这一大队人,得有一两千之多,森林里的动物毕竟有限,我们打猎打得太多太凶,黑虎没了食吃,它才来找人类算帐的吧。”
…………
黑虎事件过后,又走了两天,那日,夜幕拉开,宿营下来,夏大禹吃完晚饭,烤完火,刚抓上吊床准备休息,大脖颈老头在一群卫士的簇拥下来了。
呵呵,自从不再给他带兵打仗,特别是从启程前往王城之后,夏大禹几乎再也见不到大脖颈了。因为夏大禹对大脖颈已经没用了,今天是哪股风把他老人家给吹来了。
不管夏大禹怎么拉风,大脖颈来了,他还是得下了吊床,笑脸相迎的。
大脖颈老头仍是一付笑眯眯的嘴脸,寻问夏大禹这一路上可习惯吗?有没有想家呀?说是再坚持几天就到王城了等等。
夏大禹俯耳对老头说:“四眼爷爷,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老头搓着两只皮包骨头的手,挺难为地说:“呵呵,大脚趾呀,你能不能把这张吊床还给我啊。”
我去,这怎么卸磨杀驴呢?合着我对你没用了,连张吊床都啥不得给我用了?
老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那也没有闲着的吊床,皮皮大腰板成天跟我念叨,说他岁数大了,睡在地上他受不了。我叫他住我的帅部帐,他又怕那是攥越,不敢。你这么年轻,睡几天地面没有事的。”
夏大禹火了:“我就不给!皮皮是人,我就不是人啦?我替王军立了多少功?打了这么多日子的仗,皮皮在哪里?现在要我的吊床,你就颠颠地来要啊,他是你什么人哪?”
老头也真是好脾气,说是你别火,别火,然后小声告诉夏大禹:“皮皮大腰板还真是我什么人。我有个小孙女,是个瘫子,脑袋还不好使,是个半傻。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儿,谁要?可是,皮皮的一个儿子把她要了去。你说说看,我孙女的老公公——皮皮,这样的一个人,我能慢待了他吗?小伙子,你就把吊床给我吧,算我借你的。到了王城,我再给你弄一张好的。”
夏大禹说:“不给,不给,就不给!”
老头气得手都哆嗦,指着夏大禹说:“你就欺负我吧。要不是我看着你,就感觉你像我孙子似的,我早就叫人把你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