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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爸很快的出了门。
过了一段时间,估摸谢爸应该把该讲的都讲了,熊妈带起孩子们出了门。
下楼,走过长长的林荫路。尽头是一排排空心砖建成的小青瓦。这些房子没有谢家房子新,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感觉。
师傅家就住在靠近围墙的最后一家。门口被心细的师母密密的插上金竹杆。围成了方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一颗**手臂大小的樱桃树。厂里的孩子们每到樱桃接出小小青果的时候,就开始在师傅院外转悠着。樱桃一熟,师母便摘下颗颗饱满红润的樱桃,分发给孩子们吃。
除了这些,师傅家院子还种了些蔬菜,养了些鸡。这些行为,在工厂里,属于相当扫面子的行为。——那时候大家几乎都农民出身,种菜早就种腻烦了。而且也以加入工人行列,脱离农民行列而骄傲。哪会做这些看起来就是农民样的事情。
走进小院,某谢蹦哒在前面。“师傅,师傅!”师傅家很喜欢孩子,家里常备着许多自制零食。每次某谢来玩,都可以‘吃不了兜着走’。
师傅师母快步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师傅抱起她,师母张望着她的身后。眼睛落在谢瑞的身上就移不开了。抱起初见生人还在腼腆的谢瑞。“是这孩子吧?”转过头去,看着跟来的谢爸点头,喜滋滋的打量着谢瑞。
“周姐,这孩子的事,我男人给你讲清楚了吧?”被师母的欢喜度吓到,熊妈向师母确认着。
“嗯嗯,都知道。”摸摸小手,看看脸蛋,师母是越看越欢喜。“性子坏些,可以教回来。反正我们也没孩子,有大把的时间教孩子,不怕不怕!”
“师傅,你不会学师母,有了儿子就不喜欢徒弟了吧?”某谢假意吃醋的扭扭身子。看师傅那样子,抱着自己,而眼睛,却眼巴巴的看着谢瑞!标准的心在曹营心在汉啊!
“呵呵,不会不会,儿子是儿子。乖徒弟是乖徒弟。一样喜欢,一样喜欢。”师傅全身的儒雅不翼而飞,傻愣愣的挠头。欢喜傻了都。
师母见师傅那傻样,眼睛一红。赶紧招呼着众人进屋里坐。
师傅和师母,两人现在都三十好几了,一直都没有孩子。
师母是离过婚的人,在前夫家里的时候,结婚后好几年都没有孩子。那家人带她去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师母没有生育。貌似是啥管堵塞。那家人便把师母赶了出来,办了离婚手续。
那时,师傅一直借住在师母父亲家。是家里成分有问题的知青。
不知咋回事,同样郁郁的两人看对了眼,飞快的结了婚。
爷爷对师傅很是欣赏,做主把师傅调进了工厂。但是师母因为没文化,爷爷爱莫能助。所以这家里是师傅一个人在赚钱,师母会种些小菜,养些鸡,补贴家用。
进门便可以看到满屋的书画。屋中有一扇木质屏风,隔开个空间做卧房。屏风的木框中糊着张张画着老虎的画。而且张张是凶猛的下山虎。记得前世首次来师傅家的某谢,很丢脸的被这些狰狞的下山虎给吓哭过。
“哇~~”这不,谢瑞小朋友很给面子的被吓哭了,某谢得意洋洋。
师母手忙脚乱的哐哄着。
半晌,这孩子才止住了哭泣。轻声的问着:“你是我亲生妈妈吗?”汗,这孩子对亲生这个问题执念还真强大。
“你是她生的!”预防谎言被戳破,谢爸抢着回答,对师母使了个眼色。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师母也没发现其中怪异,“嗯嗯,谢瑞是我家亲生的小宝贝!”
“把名字改了吧。”谢爸有些尴尬。
“叫王晟睿。”师傅接话,飞快的说着。
师母抹了抹眼泪,“这名字,几年前就备好了。”温柔充满爱意的回望师傅。
“以后收养个孩子,男的叫王晟睿,女的叫王诗琪。”师傅似在回忆般,眼神悠远,轻搂着师母。“现在你该安心了吧?”笑着,“以后再也不许说啥,让我重新找个的屁话。”
时间像停顿般,静静环绕着师傅一家两口。不,应该是一家三口。那画面,优美的像陈年的油画。
良久,师母红脸回过神来。“我去做饭!”不松手的牵着谢瑞,哦,王晟瑞。拿起锅、油等东西,走出屋子。师傅家的蜂窝煤炉子,是放在屋外,房檐下的。
“多煮点。”师傅吩咐师母。转过头来感激的看着谢爸,“小谢,今天晚上在这吃饭。好好陪我喝两杯。”
正要拒绝的谢爸一听喝两杯,眼睛一亮。用眼神求着熊妈,见熊妈点了点头。高兴的大声应着,满嘴唾沫星子,不够控制的喷发。
师傅家的酒,可是他老丈人家酿蒸的高度土粮食酒。里面还泡着各式药材。这时的药材可不像后世哪些取过质的,药味那是相当不错。泡一点点,时间一久,都可以泡得酒发红。师傅的药酒更是红的发黑。里面还加了不少提香得药草。一小杯闷下去,立马全身发热,哈口气都是浓郁的酒香。那笔墨无法滋味,就是做神仙也不换。
这酒,连一般不喝酒的人都抗拒不了诱惑。更不用说被老妈禁酒快一年的酒鬼老爸了。
谢爸相当兴奋的和师傅谈论起酒来。
见谢爸那兴奋的样子,熊妈的脸越来越黑。
某谢拉了拉谢爸的袖子,向笨蛋谢爸示意的时候。谢爸才发现熊妈的脸色,心虚的商量着,“晓芸啊,你看看,是不是去伙食堂买点凉菜过来?”伙食堂就是工人食堂,地方叫法不一样。
老妈答应着。自己这一大家子来人家里吃饭,估计周姐准备也不是很足。而且他们家里也不宽裕。
师傅一个劲的说不用了不用了。
谢爸一句话堵死了去。“王哥,我喊你一声哥,也是把你当自己哥看得,以我们两家的关系用的着客套?说不定以后,我们两口子上班的时候,还要喊周姐帮我们看哈娃娃。你现在再跟我这么客气,我马上就走,以后有啥事,也不麻烦你了。”
“别别,我不说,我不劝。行了不?”师傅笑着拉住谢爸,“你娃娃就是脾气大,点点不合你心意了就跳起来了。”
“妈妈,妈妈。”谢小筒子拉了拉熊妈的衣角。“我和狗哥哥去给羊羊扯点草好不好?”
熊妈拿着师傅给递过来的瓷碗,那食堂里是没有公用碗筷滴,打菜啥得,必须自备碗筷。而每年,工厂都会将一些瓷碗,做为福利发给职工。“等吃了饭妈妈陪你去扯,好不好?”熊妈有些不放心。
“让他们去吧,唐骏很会照顾人的。生活区就这么大,到处都是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谢爸劝着熊妈。都走了,他还可以和王哥下盘象棋来着。留下小家伙,谁知道她会不会告状?她说话利落着呢。
熊妈不是很放心的叮咛了一会儿。
“哦,对了,那母羊生了崽崽一直流血。你给点钱给娃娃,等哈喊娃娃切李医生那,问哈李医生,喊他开点药。”很明显,谢爸把医务室里的李医生看做兽医了。不过师母家,鸡啊鸭啊什么的病了,都是去厂里医务室里拿些土霉素药片。拌鸡食里,一天就好,还不反弹。相当不错噢。
再说,这年头,兽医本来就少。很多小乡镇里,卫生所的医生都兼职着兽医。就厂区附近,这些农户都是在厂医务室里买‘人’药给‘禽兽’吃。
熊妈从兜里摸出几张角票,放进小唐骏的兜兜里。叮咛着,放好,钱不要掉了,走路小心,不要走沟沟边过,走路中间等等等等。
良久,才带着唐骏和谢豆丁。在谢爸期盼的眼神中,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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