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又出毒计
“叔父,王记当铺要借二百贯,期限为一个月,息钱怎么算啊?”吴敏问道。。
自从吴敏在吴记钱铺见识了闫隽手段的厉害后,她对吴记钱铺的生意也产生了兴趣,整日里没事就穿着男装窝在钱铺内,成了闫隽的跟屁虫。
“贷出去的银钱,要比存入的息钱高出四文,也就是收取十二文的息钱,二百贯,息钱就是二十四贯。”闫隽说道。
吴敏秀美微皱,道:“叔父,除去给付存入的息钱,钱铺只能赚取到四贯啊!真的好少。”
闫隽笑道:“贷款出去的息钱就不能这么算了,以此为例,如果王记当铺能按时归还二百贯,自然只能收取二十四贯的息钱,但是如果逾期不还,那么这二十四贯也要归入总体之内,也就是说王记当铺总共跟我们借了二百二十四贯,以此类推,那就是利滚利的收益呀!”
吴敏哦了一声,仔细一盘算,不由得惊呼道:“叔父,如果王记六个月不还钱,岂不是……”吴敏觉得王记钱铺实在太亏了。
“规矩双方都清楚,俗话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白纸黑字的契约都清清楚楚,王记既然愿意借钱,那他们就已经知道逾期不还的后果了。”闫隽道:“王记抵押给钱铺的那几件古董的价值要远高于二百贯,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要立于不吃亏的境地,如此才能赚钱啊!”
闫隽觉得吴敏聪明伶俐,就把自己关于金融方面的一些知识倾囊相授,也算是没有在吴家白吃白喝。
“叔父,您看我这么写的契约对吗?”吴敏抄写了一份贷款契约,拿给闫隽观看。
闫隽见吴敏挨着自己很近,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内心不禁有些痒痒,他已经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初哥了,难免心猿意马,不过一想到吴敏一口一个叔父的叫着,心里委实别扭,心说幸好我不是怪叔叔,否则被吴敏这么叫着,绝对是一种折磨啊!
“对,就是这么写,最重要的是要标明日期,留白的地方要按下手印,再送到官府盖一下印就可以了。”闫隽道。
吴敏听了,嘴里嘟囔一句道:“盖个印也要五十文钱呢!吴叔也真是的,就不能便宜一些吗?”
闫隽笑道:“这个钱不用我们出,而且这也是一个保险,如果对方不还钱,那我们采取任何方式追回银钱都可以,而且不犯法,何乐而不为呢!”
闫隽听吴敏提到吴押司,不由想到他拜托吴押司寻找妹妹小雯的事情,那日宴请申屠良,闫隽就跟吴押司打过招呼了,好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个音信,不知道吴押司有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闫隽正在心里念叨着,吴押司满面笑容走进了钱铺,道:“闫公子,你拜托我的事情有眉目啦!”
闫隽心里一暖,急切道:“有劳吴叔了,可有马家的消息?”
吴押司点头道:“我已经打听明白了,前些时日从南面来了一家姓马的人到晋州探亲,就住进了马子善家中,据说是马子善的堂弟……”
闫隽知道这肯定没错,此刻恨不得立刻前往马子善家中去看看小雯,也不知道小雯在马家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吴押司笑道:“公子难道也听说了消息?那个马小姐倒是一个美人呢!这几日前去马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以公子的相貌人才,也是上上之选,只是那马子善对我们吴家不怎么待见,公子可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马小姐,马莹儿?提亲?就那么个蛮不讲理的小妞,谁敢要啊!闫隽听了吴押司的话苦笑不已,暗忖谁要是娶了马小姐,估计百分百是要变成妻管严的。
吴敏听着闫隽和吴押司的话,耳朵一动,道:“叔父,您要去马府提亲吗?这可万万使不得,马子善和我爹早生嫌隙,您去了少不了受气,何必呢!”
吴押司笑道:“敏敏小姐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马小姐我见过一面,端的是粉雕玉琢一般,和公子郎才女貌,很般配呢!”
吴敏一撅嘴,道:“很美吗?难道比我还美……”吴敏说着脸色顿时绯红,心说自己这样说岂不是……不由得拿眼角的余光朝闫隽看去。
闫隽的心早就飞到小雯那里了,怎么会看到吴敏的脸色,此举落在吴敏眼中,顿感被无视了,不禁心生闷气。
闫隽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小雯,因为他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啊!如果在这件事上露馅了,吴恺的死如何解释,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提亲,这倒是一个可以进入马府的机会,只要见小雯一面,再想办法把小雯搭救出来也就是了。
“吴叔,可否愿意充当一回媒人?”闫隽心里有了盘算,立即问吴押司。
吴押司大笑道:“这有何难,马家的人虽然看我不顺眼,可也不能拿扫把将我们扫地出门吧!明天我们就去,就这么说定了。”
吴敏见闫隽真的要去马府提亲,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情窦未开的她感觉怪怪的。
马府内宅,马子善,黄元山,刘万全围坐在一起说着话,马子善问道:“刘兄,真的拿出十万贯送到了官府的库存中?”
刘万全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亲自去找过薛知州和申屠良,以前我总觉得和这二位父母官的关系不错,没少孝敬他们,可没想到话题一出就被他们一口回绝了,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黄元山道:“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姐夫和薛知州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姐夫的说项都不好使,可见此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更奇怪的是,平日里互不对付的薛知州和申屠良竟然口径一致,关系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真是怪哉。”
马子善摇头道:“事已至此,十万贯虽然不是小数目,送到官府想来不会出差错的,也就是白白给官府几十贯上百贯罢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吴家的事情吧!吴记钱铺如今可谓风生水起,银钱充足,财大气粗,我派去太原府购粮的人传回话来,吴记粮油铺子把今年的米价提高了十文,这可不是好兆头。”
刘万全叹了口气,道:“看来吴家这次是四处出击了,绸缎庄方面,吴家把各种布匹的价格降下了十几文不等,我家绸缎庄的掌柜已经向我诉苦,说是主顾都跑到吴家绸缎庄了,这买卖不好做啦。”
黄元山哼了一声,道:“财大气粗了不起吗?把我们逼急了,就再干一票,上次我就不同意放吴恺离去,都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刘管家胡乱做主,如果吴恺早点死,哪会有今日的罗乱。”
刘万全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如果杀掉吴恺,刘管家必然会受牵连,一旦刘管家出事了,拔出萝卜**泥,我也没跑啊!”
马子善点头道:“不错,一切都应当以稳妥为主,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那种事不能再干了,跟辽人做买卖,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黄元山冷哼一声,道:“我还认识一伙西夏马贼,不如弄一个一锤子买卖,也不用我等出面,事后就算败露了,也寻不到你我的头上。”
刘万全眉毛微抬,颇为意动道:“真的能联系上西夏马贼吗?如果有这个门路,我倒是有一个打击吴家的好主意。”
马子善和黄元山齐声问道:“刘兄有什么好主意?你就不要吊我们的胃口啦!”
刘万全笑道:“二位不要忘了去年冬天,西夏马贼洗劫了汾州赵家的车队,抢走金银无数,其中就有一箱子珠宝,那些珠宝据说都是上等货,价值不菲,在西夏境内就是能脱手,也卖不出好价钱,应该还在马贼手中。”
马子善哦了一声道:“确实如此,但这和我们打击吴记有什么关系呢?”
“二位不要忘了,吴家可是有一个珠宝店,如果在吴家的珠宝店里发现了赵家被抢劫的珠宝,吴家作何解释?勾结西夏马贼洗劫大宋商队,这个罪名不亚于谋逆大罪呀!”刘万全奸笑道。
马子善和黄元山的眼睛都亮了,这确实是一条置吴家于死地的好主意,操作得当,必能把吴家连根拔起。
马,刘,黄三人秘议良久,由黄元山联系西夏马贼高价购买那批珠宝,马子善负责联系汾州赵家作为苦主,至于刘万全则负责栽赃陷害,分工很是明确。
马子善满面笑容的把刘万全和黄元山送走,刚回到客厅坐下,就听管家禀报说吴押司和闫隽来访,这让马子善很是惊诧。
对于凭空出现的闫隽,马子善既好奇又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闫隽的出现,吴家现在必定狼狈万分,这是恨;而闫隽前无古人的钱铺经营手段委实令人惊叹,这是好奇,只是马子善万万没有想到闫隽会来拜访他,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