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泪已流干，卢惠站定后，理了理头发，看着护城河边流动的车辆，下意思地摸了一下衣兜。出来时她的包就在桌子上扔着，手机钱包都在里面，她打死也不想再回那个家。还好，衣兜里有刚买菜剩下的几十块钱，还有公交月票也在。定了定神，她坐上了去往木樨园的公交车。

当雨芸打开门看到卢惠的脸，她几乎是惊呆了。那尖尖的小脸上面无血色，头发蓬乱，眼光迷离，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当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雨芸给卢惠用消毒水边擦着手上的伤口边问清原委时，她十分气愤。

“这个王大刚真是个挨千刀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把你打成这样，他倒心安理得！真***不是个玩意儿！”雨芸大声骂着，唾沫飞溅。“等你哥回来，咱们去找王大刚算账去！”

卢惠哀求道：“别，嫂子，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干嘛？你怕他？那我们去，看他还逞能不！”雨芸说道。

小欣本来就好奇姑姑怎么这副尊荣进门，被雨芸哄到房间写作业后也踏实不下心，扒着门缝探头问道：“姑姑，你还疼吗？等我爸回来替你打姑父去。”

“这孩子！有你什么事？回你房间写作业去！”雨芸起身粗暴地把小欣的头塞了回去，重重地关上门。然后对卢惠说道：“你先把饭吃了，我不是给你哥打过手机了吗，一会儿他就回来。然后咱们再商量怎么办。”

卢惠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缩在宽大的皮沙发里，想着卢伟会不会看到她这个样子暴跳如雷去找王大刚算账，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果然，当卢伟见到妹妹脸上的青紫和受伤的双手，任凭两个女人怎么拽拉，他还是冲出家门找王大刚去了。雨芸泰然自若，给小欣检查完作业，哄他睡觉去了。可卢惠却如坐针毡，她在房间内不停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看表，要不就去阳台向下张望。好容易等到夜里十一点，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马上冲了过去。

见卢伟完好无损地回来，卢惠才舒了口气。说实话，她真怕强悍的王大刚会把卢伟打伤，可看来，两个男人并没有动手。她的眼光在卢伟脸上搜寻着答案，可是卢伟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到客厅，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身体疲惫地投到沙发里。

看卢伟闭目养神起来，卢惠有些焦急。这时雨芸从卧房出来，揉着眼睛问道：“怎么样了？那王大刚还耍混不？”

卢惠期待地看着卢伟，等着他回答，卢伟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很疲倦地说：“有我在，他能敢怎样呢？”

雨芸撇撇嘴，一副不信任地表情问道：“说说看，你们怎么谈的。”

“没谈什么。”卢伟说。

“没谈什么这么晚回来，我还以为你被王大刚也打了呢。”雨芸说。

“笑话！他敢打我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卢伟轻蔑地说。

卢惠低头看着自己贴着创口贴的手掌不敢言语，倒是卢伟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决定离婚了。”

“离婚？”雨芸尖声叫道。“他打老婆，属于家庭暴力，还有什么理由提出离婚呢？”

卢惠更加吃惊，她怔怔地盯着卢伟的眼睛，抖着嘴唇轻轻问道：“哥，这真是他说的？”

看着卢惠期望的眼神，卢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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