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飞回湘竹家，隔窗听见他在书房一直念经道：“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能生爱水。是故众生，心忆珍羞，口中水出。心忆前人，或怜或恨，目中泪盈。贪求财宝，心发爱涎，举体光润。心著行淫，男女二根，自然流液。阿难！诸爱虽别，流结是同 ……”化为女身后，推门进去。

“你去哪里呢？我和娘子都去找你，她唯恐是因待你不周，你才离去。”

“是吗？你让她去找我？”小蝶有点惊讶，没想到出去几日，会惊动他们。

“不，是她让我去找你……”湘竹想缓和妻子与小蝶的芥蒂。

“呵呵，她可真是菩萨，待小蝶如亲人。小蝶岂是挑剔之辈，起居随意，能安身便可！你怎么还不回房歇息去？呵呵，怕**的蛇来吗？”

“夫妇之事，于横陈时味同嚼蜡，如饮白水，我无欲心，不过应承。”他脸红小声说。

“为什么，因为修行吗？”

“嗯，也因为夫妇是亲人。久在一起，即为亲眷，横陈之事，反可无所谓。”

“那，若是与我横陈呢？”小蝶想问，又抑住，笑道：“有时白水比酒好喝，至少不会醉。小蝶也是你的亲人吗？”

“小蝶是女人……”他本来很想说，是我的女人，但也抑住。

“呵呵，你这人的谐趣可真不露声色。难怪我看见你，就高兴呢……”小蝶心跳剧烈。

“我也是。”湘竹吐出久压抑的一口气道，“看不见你，我就失眠，夙夜难安。”

小蝶感觉夜在爱抚她，又听他提醒道：“回去睡吧，孤阴寡阳，影子成双，会有闲话的。”

两人的脸不知不觉贴近，连喘气的微细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小蝶娇嗔道：“你抱住我时，也味如嚼蜡吗？”

湘竹就轻搂她，“如今一试，倒像是喝酒。”随即又分开，道：“我碰过你了，心满意足，你也回去睡吧！”

小蝶又轻嗔道：“这就是偷腥吗？”

“酒为五戒之一，只敢沾杯，不敢喝酒。”

“哼，讨厌，就像读书，只翻阅纸张，却不看其中文字，能叫读书吗？”小蝶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

湘竹的心像是被揉碎了，又像是风吹过来时，纸张乱翻，他压都压不住，几乎跪下来，捧住小蝶的手，亲吻不止，但他是守戒律的，时时刻刻也不敢忘，忍不住捧住小蝶的脸道：“不要再对我说什么了，我若再和你呆一会儿，就会变成魔。”

“男女之爱，夫妻之情，哪个更重要呢？”小蝶内心纠结，问他。

“我愚钝，不知如何作答……妻子情人谁重要，陷入迷惑很难比；持家有道乃贤妻，爱意所系是情侣。”

“小蝶是情人？”

“你若不是，深夜空房，我又为了等谁呢？”

小蝶就投入他怀抱中，身子微微颤抖道：“这叫成功吗？让女子投怀送抱？”

“谁说的？”

“不告诉你，我今天又认识了一个男子！”小蝶有意调笑，似乎想看他心里是否紧张。

“不说算了，你为美人，难免有很多男子追逐，所以你在外，我不放心。过不了数日，就是七夕佳节，到时街市最为热闹，你与我们夫妇一起同游吧……我从来没和你同游过呢，好期待！”

“嗯！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那叫三人同游，又不是只有我和你。”小蝶情意绵绵，收不住芳心，“不过，七夕佳节都做什么呢，我也好准备，免得又让你们说我不通世故哪！”

“七月七逢乞巧节，牛郎织女喜相见；男来女往暗祷告，都盼月老牵红线。你到时候也祈求月老给你好姻缘吧，我和妻子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湘竹打趣道。

“哼，我才不要，我要……”小蝶本想说，我要嫁给你，但若出口，就像自己投怀送抱一样，只会让他得意，忙转口道：“我要盛装打扮，让天下男子都自愿风风光光来娶我！”

“嗯，有出息，不愧是我心意所属的，到时我就引人入室，只要来的不是狼（郎）！”

“那是什么？”小蝶娇嗔道。

“开门揖盗嘛，来的自然是盗贼，偷心贼，还是个女贼呢！”

“你坏……”

两人追打嬉闹，说不出的愉快，通宵才止。

小蝶心系七夕的事，就捻了个咒，将月老唤来，问：“月老爷爷，快到七夕，你倒是教教我，该做些什么呢？”

“怎么，来到人间耐不住寂寞，想出风头？”月老抚摸着白须，温言笑道：“你这花中仙子，除了以花事为祝，我也想不出给你什么主意呢！”

“唉，百花降临早不新鲜了，人们喜新厌旧，我若要出风头，也得再想别的！”她就趁月老出神，将他身上披着的红绸扯落，夺过来，嬉笑道：“与其让你为我牵红线，还不如我自己牵呢！”忙跑开，钻入路人中。

“?，那不是红线，错了，错了，这丫头……”月老嚷叫了一会儿，无奈也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