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密室中,“死”了的任青岩正捧着一杯茶,端坐在椅子上,他慢悠悠的吸进一口热茶,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神情悠然自得,颇为惬意。。c在他身前不远处,张摩云和他的大弟子岳海在那恭敬的站着。
“你们认为那叶伤看出什么来没有?”任青岩突然开口问道。
张摩云一脸恭维的道:“不可能吧,岳丈大人做的这么隐秘,那替身无论是外貌,还是体型、身高都差不多,连岳母她老人家都没认出来,他叶伤一个纨绔......”
“你懂什么!”任青岩冷冷的打断了张摩云,冷冷的哼笑道:“哼哼,西秦叶家嫡脉的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老夫早就派人去打探过这个叶伤。
他十岁时,西秦一群著名的腐儒指责叶家把持朝政,有不臣之心,被叶伤驳的体无完肤,从此见到叶伤退避三舍。十五岁,这小子拒绝仪仗,还有军队的护送,甚至连家族的高手都不带一个,一个人拖着他那副像随时要死的身体去出使敌国南郑。
叶家当年屠杀了南郑二百多万士兵,南郑上下听到叶家之名无不咬牙,而他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却使南郑皇帝亲自下旨和西秦和亲。十七岁,肖钰护送南郑公主远嫁西秦,无意间泄露了一句口风,被叶伤抓住,将南郑在西秦的奸细全部拔除,甚至有高居二品的刑部尚书。”
任青岩冷冷的打量了下张摩云,不屑的道:“你有资格说他吗?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是,岳丈教训的是。”张摩云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任青岩没看到,张摩云眼中那深深的怨毒。
“师傅,您为什么要装死,好不容易培养的一个替身就这么放弃了。”岳海不忍张摩云难堪,不由的出口问道。
任青岩刚才还冷着的脸,立刻露出一个的笑容,似乎对这大弟子非常满意,跟张摩云俨然就是两种不同的态度,他欣然道:“为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任青岩脸色忽的变得严肃,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北魏、南郑先后下了最后通牒,要为师在一个月之内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西秦更是直接,那叶家大公子叶昭只给我十天时间,否则就直接灭我满门。为师谁都惹不起,也只有借假死先缓缓再说。”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任青岩只觉身后劲风及体,一道刚猛无比的掌劲对着他背心印了下来。张摩云一脸的狰狞之色,嘴里狂喝道:“老东西,现在叫你不用再装了,给老子去死吧!!”
张摩云掌风上劲气四溢,带起一阵狂风,来势极其凶猛,显然功力颇为深厚。任青岩措手不及,根本没想到张摩云会突然对他下手,当他觉察到时,已经迟了,被张摩云一掌正中后心。任青岩被刚猛的掌力劈的凌空飞了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岳海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听到任青岩的惨叫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对付张摩云,慌忙跑去查看任青岩的状况。任青岩在岳海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稳,张摩云那一掌已经震断了他体内几处经脉,受了严重的内伤,若不及时疗伤,今天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任青岩咳出一口鲜血,极为阴冷的盯着张摩云,冷冷的道:“好强的金刚掌力,傲儿可是死于你的掌下?”
“哈,哈哈,哈哈哈。老东西没想到吧,只怪他命不好,是你的儿子。”张摩云狞笑道。
“张摩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师弟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杀他!”岳海无比愤怒的厉吼道。
“任傲当然没得罪我,得罪我的是这个老东西,自从我娶了你女儿,你不但不重用我,反而将最差最烂,没有一点油水的堂口丢给我。老子给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换做你,你甘心吗!?”张摩云一双眼因愤怒变的通红。
“呵,哈哈哈!”任青岩彷佛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放声狂笑起来,因为牵动伤势又喷出几口鲜血,任青岩也不去管,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
他鄙夷的看着张摩云摇头晃脑地叹道:“张摩云啊,张摩云,你从来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我当初将女儿嫁给你,是看在你敢作敢当,有股冲劲。可是老夫让你当上分堂主后,你变得贪生怕死,事事与人争利,老夫几次想点醒你,你全当了耳旁风,怪得了谁?要怪就怪老夫瞎了眼,养了你这白眼狼!我呸!”说着,急怒攻心之下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哼,老东西,你少来这套,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死!”张摩云狞恶的笑道。
“就凭你?不会自信到凭你可以打败岳海吧?”任青岩冷冷的嗤笑道。
张摩云诡秘的一笑,猛的大声喝道:“还不快动手!”
光寒斗室,一道白光突然从密室内唯一的一座柜子里冲了出来,森冷的剑气将柜门搅的粉碎。来人身穿黑色紧身衣,黑色蒙面罩,身法迅捷,手中一把七寸长的匕首狠狠的向岳海心脏刺去。
岳海再张摩云叫喊时就有了防范,当即将任青岩小心的推开,一抬手,不知道何时岳海手中已经多了一对圆环,想来岳海一直将这对龙凤环藏在袖中,以防不测。
岳海两只铜环先后对着黑衣人劈了出去,角度刁钻古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呼啸声。黑衣人不慌不忙,身形再次加速,若似化作轻烟,再无任何实质的感觉,犹如鬼魅,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两个铜环。黑衣人手中剑芒翻卷,铺天盖地的向岳海下罩而来。
岳海没有兵器在手,不敢硬接,急转身形躲避,改变方向横移开去,而这时飞出去的两只铜环又倒回来,落在了岳海手中。黑衣人似乎早料到岳海有这举动,一剑无功,两脚轻点地面,身体一转,又以极快的速度刺了回来。
“叮!”
两人发出闷雷般的声响,二道人影乍合倏分,岳海踉跄的退开几大步,张嘴就吐出一个鲜血,握着龙凤环的双手有一丝颤抖,而黑衣人只是身形晃了晃,左脚猛的一蹬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化作一道长虹刺了去。岳海被逼无奈,勉强提起真气又迎了上去。
两人无论是从内功还是身法上都相差太多,尤其是黑衣人精于刺杀之术,没有几个回合,岳海便被逼的左右支拙,身上增加了不少伤口,鲜血不断的溢出。岳海也知道他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每当黑衣人快要刺中他时,他也不闪不避,同样一拳打过去,招招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黑衣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要陷入僵局时,黑衣人身形一转,一剑向躲在一旁的任青岩攻去,岳海心下大急,顾不上其他,怒喝着就向黑衣人扑去,想提前拦住他。可是没想到的是,黑衣人犹如鬼魅般迅快地持剑飘回,一剑正好划破岳海的喉咙。鲜血从岳海的脖子狂喷而出,岳海无意识的咯咯几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任青岩脸色立时变的雪白雪白,惊恐的看着黑衣人,短短几个回合岳海便死在了黑衣人的手里,让任青岩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那黑衣人看也不看岳海和任青岩一眼,清冷的声音从面罩蹦了出来,“剩下的交给你了。”便推开密室的门,飘然而去。
密室中只剩下张摩云猖狂而得意的大笑声,和在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任青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