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刘沁就把买到的百部拿去给石英,并告诉她用法,以及用食醋来去除虱子卵,再让她把被褥衣服全清洗一遍。石英言听计
从地按照刘沁的嘱咐办了,在她的想法里,如果这还治不了这虱子的话,大不了像刘沁一样狠下心来,把头发都剃掉,不信治不了它们。
晚上吃了饭后,刘妈提了桶水去浴室洗澡,而刘沁就在灶台那舀了一瓢热水兑开来洗碗。此时隔壁村子的李大叔登门来访,刘沁打了招呼后继续忙活。而刘爸两人的谈话也不避刘沁,就在厨房里谈开了。
“四火兄,不知道今日登门有啥关照老弟啊?”刘爸递了根烟过去。
“老足哇,你这鼻子真灵啊,正是有事才找你的呢。”李四火也不推辞,自己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上。现在的打火机是奢侈品,方便倒是方便,但是量少,量少就意味着贵啊。其实李四火并不是真叫这个名,他本名叫李燚,这个字太少人懂念了,人们直接叫他李四火代替了李燚。
“这不,咱们高山林场那老板要出一批木材,让我招集一帮人去帮他干几天,价钱好说。”李四火吸了口烟,才慢吞吞地说,泛着精光的眸子不时地盯着刘富足的神色。这老足虽长得不算高大,但干活肯卖力,而且力气又大。一百斤的木头,他都是自个儿背的,人家都说他人傻力气大,真是一个顶俩的人才啊。
说实话,有活干,刘富足很是心动的,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去背木材虽然辛苦,但工期短,一结束就给结清工钱。但家里的淮山长势已成了,这个时候离开家的话,出个什么乱子,那打击可是大得很的。
“四火兄,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想干,但地里的活也正是这年头最忙的时候,我怕我这时去了,我婆娘忙不过来呀。”刘爸把自己的顾虑拣了些现成的说了出来。
“我说你傻啦,这一年到头都忙着地里的活,你一年能挣几个钱?还不如跟我去干上两个月,一回来手头上就有两三千的现金,不比你在家累死累活还赚不到一千块多了去了?”李四火也听说了他家种了十亩多的淮山,但他确实不看好那收成,那地不咋滴,而且这几年淮山的价钱又不得,一亩沙泥地除去成本和人工,能赚个一百多算是幸运了。
“这个,四火兄,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地里的活真的是多得我走不开呀。要不,如果你真缺人,我让我弟弟跟着你去?”刘
爸是打定主意不去了,且不说淮山地,就是鱼塘那边也得有人看着。年关将近,正是偷鸡摸狗最多的时候,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在这时候离开家呢?
“你可想好啊,这两个月正是活多的时候,如果咱们这帮人卖力,接完这一单,我还有另外的老板等着人帮干活咧。过了年可就没啦!”李四火继续劝着,没人不想赚钱的,有好些个人来托他给个名额,他都在考虑呢。他是真欣赏老足这人,干活肯卖力气,也不怕被占便宜。他那弟弟是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人,吃不了苦,爱拈轻怕重的,他可不想白养一个人。
“下次吧,这次真不行,我放心不下呀,你也知道我在这淮山地投入了不少成本,就算不赚钱也得把本钱给拿回来,你说是吧。”
“那好吧,咱也不多说了,要是你啥时候改变主意,就来找我!”这啥时候嘛,当然是指出发前。给他个面子,以后缺人也好找。
刘爸亲自把人给送了出去,回到厨房叹了口气。
“爸,怎么叹气了?”刘沁猜想,可能是家里也没多少钱了吧,毕竟前两天还买了一批化肥施了下去,但买的数量没上次多了,额外地用了些农家肥料。这是最后一批催长的肥料了吧?如果家里有钱的话肯定会买足够的,但部分却用农家肥来顶替,可以看出家里的存款确实见底了。
“没事,洗好碗的话,赶紧去洗澡睡觉吧,明天你们还得上学呢。”刘爸皱着眉,额头上的横纹能夹死蚊子。
“哦。”刘沁应了一声,然后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存折拿了出来,看到上面写着余额1000元整,想象着呆会爸妈看到这笔钱那惊讶的样子。
“这是?!”刘爸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吃惊极了。
“什么数字值得你说不出话来?”刘妈一把抢过刘爸手中的存折,对他的大惊小怪很是鄙视。但她也好不到哪去,这不,一看到存
折上的数字,她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了,估计有苍蝇飞了进去都不知道。
“一千块,老天!”才一个月,丫头就赚了一千块,而且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干活,太刺激了。
“看来这皮包的生意利润很大啊。”刘爸已经回过神了,喃喃自语道。可不是么,百分之十的利润,一个月赚一千,想想也知道这利润有多大!
“是啊,死鬼,咱们快点挣钱来开店吧。”刘妈仿佛看到自己面前堆了一地的钱,心里真痒痒啊。
“爸妈,这存折你们拿着吧,里面的钱你们要用就取出来吧。”刘沁心里也觉得安慰,自己总算能在经济上帮助一下家里了。而且这次也让他们坚定了开店的决心,以后爸妈就不用那么辛苦地拼死拼活才挣几百块了。
“嗯,明天我去淮山地里搭个木屋,晚上就在那守着了,你白天去地里锄锄草,看顾一下吧。”刘爸劲头十足地说,看到未来的希望,他的心头很是火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行,就这么着吧。”
......
关林正在浴室里把身上脏兮兮的军装脱了下来,顺便冲了个战斗澡。他光着上身走出浴室,任由短发上的水滴不时地滴落,划过肩膀,腰背,钻进了裤头消失不见。
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贯饮料,拉开瓶盖就喝了起来。然后就收拾好脏衣服,出门,骑上自行车从军队家属区往市区的方向驶去。
“回来了?我看看,怎么又瘦了,也黑了。”正在炒菜的关妈妈看到关林打开大门走进来,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把煤气调小。然后就走了出去,接过儿子的背包,看到里面是一套脏得认不出原型的军装时,也暗自埋怨自己老公怎么那么狠心,还那么小,就得按照特种兵的训练强度来操练儿子。
“妈,我没事,你快去煮菜吧,我先去洗衣服了。”关林赶紧把背包拿过来,然后就往浴室走去。他可不想坐在那听关妈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的唠叨了。
关妈妈无奈,只好回去好好烧菜了,但她似乎把那些菜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炒了个振天响。虽然也知道他爸爸是为了孩子好,但也不能让孩子这么劳累过度啊,可以循序渐进嘛,看看,每次星期天回来的时候儿子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而且每个星期儿子只能抽出一个小时回家陪她吃饭,她有意见,但这事可由不得她做主,都是关爸爸和关爷爷说了算的。
“妈,我吃好了,我去学校了。”关林放下碗,就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快步走出门去了。
关妈妈看着关上的大门,到嘴的话还没出口,就怨念了,这孩子被他老爸教傻了,越来越呆板无趣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再过几年,恐怕就变成僵尸脸了,原来的聪明可爱劲都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关妈妈决定拿起电话打过去骚扰折磨她家的死鬼老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