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看看手表,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暗下来,有几颗星斗在天的北方闪烁着。于是,我最后一次回头望望承载着十七年来那些疼痛回忆的梧桐树。
它,依然散发着莹白的光芒,如同五年前的一样,清澈清冷。只是,树下,我们却再也看不到抱着吉他的白衫少年。
空空荡荡,悄无声息。
1
五年之后,日愿岛已经有了公交车。
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的等车亭下。此时的我,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穿着牛仔裤,休闲衫,背着双肩包,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鸭舌帽,乍眼一看,有一点儿像一个旅行者。眼前,稀稀落落总有陌生的脸孔从面前经过,我安静地等待着去往日愿岛郊区的公交车,心中那份小小的躁动已经被如今的我化作嘴角的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种幸福的表现呢?
要等待的公交车始终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日愿岛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些着急或者更多的是担心。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是我熟悉的snow的声音。
“snow姐,琦杨呢?”
“他刚录完节目就出去了啊!他着急得都把手机落在后台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耿琦杨,在五年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又或者可以说,我们注定就应该走到一起的,不是吗?小时候,我就一直很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办家家酒的时候都很愿意叫她“先生”。即使是失忆以后的我,也同样喜欢着他,同许多歌迷一样崇拜着他,仰望着他,疯狂地热爱着他。所以,我相信命运的安排始终是对的,我愿意接受并感激命运赐予我这个最好的礼物,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孤独一人,寂寞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浑身是伤,踉跄地跌坐在亭下的窄凳上。我不得不疑惑地望向她,刚想开口询问她的伤势要不要紧,却被她抢了先。
她抬着头,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她的口气淡淡的,根本不像刚刚被打过的样子。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她像是在质问我。
“是。”我也同样平静地回答着。可是,心中早就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眼前的这个女孩让我又想起了我最崇拜的那个人,莫颜。她的眼神,她的口气,即使浑身狼狈也要装作坚强无事的样子,都和多年前的莫颜一样。
我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联创可贴,然后微笑着地递给她:“给你。”
她看了看我,然后嘴角勾起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把这个难看的东西贴在脸上,那不就等于毁容了吗?”
我没有说话,好笑地看着她胡乱地撕下创可贴,胡乱地贴在脸上。可是,她贴着贴着就流出泪水来,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回忆的刺刀深深地弯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痛。于是,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微笑着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