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梅带着周昌明一起来到了交易所。
对于这个又是同姓又是老乡的长辈,周小梅觉得很亲切,尽管他看起来胡子拉碴,形象邋遢,可周小梅并不嫌弃这些,多年在村子里的艰难生活让她早就尝尽了人情冷暖,她内心深处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并不坏。
两人到了交易所的门口,原本一路上都好好的周昌明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看到交易所大楼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了,身上一直都在微微的颤抖,脚步扎在原地不愿意挪动,眼神中有些害怕,仿佛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也不肯再次踏入。
“大叔,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周小梅觉察到了周昌明的不对劲,看他的样子很是奇怪,担心他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当即想要带他去医院检查。
周昌明忽然大叫了一声,双手用力的挤着脑袋,痛苦的嚎叫起来。
“大叔,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样的场景吓到了周小梅,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在一旁手足无措。
周昌明样子痛苦,抱着脑袋大喊大叫,“不,我不要来这里,这里是鬼门关!”他形如疯魔,吓得旁边的那些路人们都躲得远远的。
周小梅想要上去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吃痛的摔倒在地上。
“我不要,我不要来这里!”
疯狂的周昌明大吼大叫着,在推倒了周小梅之后他彻底失控,往人堆里面跑了进去。
周小梅奋力的爬起来想要追上去,可是没多久就已经看不到周昌明的身影了。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有多难。
周小梅双眼无神的看着周昌明消失的方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明白周昌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在来到交易所之前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眼下周昌明不见了,她很担心这位长辈,可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找起,害怕他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
无奈之下,周小梅想到了陈青云,这也是她唯一能找到了帮手了。
上次自己逃跑都能被陈青云找到,现在要找这个疯疯癫癫的大叔应该也可以的。
于是急需帮助的周小梅拨了陈青云的号码,向他发出了求救。
很快,陈青云和王朝晨就来到了证券交易所外面。
周小梅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二人前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陈大哥,你们终于来了。”
周小梅眼眶通红,一副委屈担心的样子。
陈青云让她别着急,先舒缓一下情绪,“到底什么情况?”
周小梅当即将周昌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从昨天晚上在院子里发现周昌明起,到今天周昌明在证券交易所面前突然发疯,跑得没有了影踪。
“这么说,这个人是你无意遇到的?”
“嗯,他也是苏杭人,我和他是老乡,看他可怜就想帮他一下,没想到刚到交易所门口,他就……”
“行,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吧。”
“陈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他疯疯癫癫,我怕他有危险。”
“放心吧,有你王大哥在。”
别过了周小梅,陈青云和王朝晨开始搜寻起这个周昌明来。
到了周小梅看不到的地方,王朝晨突然想起了什么,“陈总,我有些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
陈青云颇为诧异。
王朝晨说道:“就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去找李世豪报仇,结果让他给跑了,然后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公园,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也叫周昌明。”
“会不会就是小梅说的这个?”
陈青云明白王朝晨说这个的用意,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并不稀奇,不过王朝晨既然提起,那肯定就是有这方面的可能。
王朝晨当即说起了那天遇到周昌明时的情况,“他是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有些秃顶,常年流浪在外非常邋遢,听了刚才周小梅的描述,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像,说不定就是一个人。”
“你是说在中央公园遇到的对吧。”
“是的。”
陈青云摸着下巴,“前不久中央公园才被征地,之前龙腾地产还召开过发布会,现在那一片已经在拆除了,看来是原本居住在那一带的流浪汉被赶走了,然后这个周昌明应该是稀里糊涂的游荡到了淡水村,这样才会被周小梅遇到。”
“陈总,其实这个周昌明的身份不一般。”
“噢?”
“那天我和他喝酒,他和我说起自己的过往,我还以为他患了癔症,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现在看来很可能都是真的。”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以前是紫荆港证交所的主席。”
“他?”
这事果然十分的出人意料,就连陈青云刚听到也是一脸惊讶。
王朝晨继续说道:“当年他出任证交所的主席,刚上任之初是怀着一腔热忱,想要建立一个繁荣健康的股市,让投资的人们都能通过股市赚到钱;可是当他成为主席多年之后,逐渐就有各种势力来拉他下水,其中就有这个龙腾实业。我记得他说过,龙腾实业给他送女人、送钱、送车、送房子,在他的掩护下进行虚假财务报表,操纵股价,后来东窗事发,他丢掉了证交所主席的位置,为此还锒铛入狱蹲了几年,可能是这些事情对他打击太大,让他出狱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时不时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要不是听你说起,真叫人难以想象。”
陈青云听得直摇头,没想到这么一个流浪汉的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身世背景。
关于这个周昌明的背景已经说完了,然而王朝晨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意思。
“陈总,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也有可能。”
“什么事?”
“这个周昌明的第一任太太就是苏杭人,他跟我说过他们育有一女,后来他来到紫荆港发展,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过,把孤儿寡母留在了苏杭。”
说到这,陈青云双眼陡张,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周昌明的女儿叫什么?”
王朝晨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他说年代久远,早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母亲后来有没有改嫁,女孩儿有没有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