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人痛苦，但也能让意识从震慑中清醒过来。

黑鸦从痛苦中惊醒，展翅高飞的同时沙哑的喊道：“你这混蛋，扎得太深了！”

洛奇摸了摸鼻子，把刀刃全部扎入黑鸦尾部的尖牙匕首拔出道：“抱歉，你的毛发太整齐，我以为会有一定的防御力，下次一定注意。”

“啊！”刀刃拔出，黑鸦再次惨叫出声：“你还想有下一次？！”

洛奇咧了咧嘴，把尖牙匕首上的血迹擦干：“说不准它还会来一嗓子，到时要是你再晕倒，我保证不扎这么深。”

黑鸦：“······”

一人一鸟说话间，下方的战场出现变化。

仿佛受到刚才这声灵魂震慑的影响，金光横杖在双臂间撑起的青色结界没有维持住。

璀璨的能量攻击毫无阻隔的轰到金光身上，让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形。

爆炸的余波一圈圈扩散，在空气震荡起肉眼可见的气浪，而后形成蘑菇云升腾。

鬼鹿用囚魂册制造的万千灵魂锁链，此刻像是失去了目标，齐齐一松收回了书册内。

缓缓转醒过来的五尾猫又看着升腾的蘑菇云，舔了舔爪子：“没了吧？这波下来，金光没有神明的实力，怕是已经没了。”

不仅是它，形成包围圈，此刻都醒过来的王级妖鬼们，脸上都放松了许多。

另一边坐在失神背上的三个除妖师，则是拿着符咒朝各个方位来回感应。

连着感应了数次后，他们手上的符纸也没有传出任何波动，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只有鬼鹿，依旧保持着警惕的模样，时刻感应着大地的各处。

它确实感应到，在青色结界消散后，金光被无数攻击轰击在身，它释放的灵魂锁链才没了目标。

看起来，确实很像是目标被轰成了渣，所以灵魂锁链才失去了目标。

但这种过于简单的感觉，又让它有点担忧。

而且就算金光被轰成了渣，，没了身体后，灵魂应该第一时间被灵魂锁链拖到囚魂册里才对，不应该会就这样简单的消散。

这样的疑惑让它不敢放松，不断的感应四周。

整整感应了三分钟，依旧没寻到金光灵魂踪迹的它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有些急躁和暴怒的低喝：“给我出来！”

这声低喝，让原本已经打算去中心点查看是否有遗产的王级妖鬼们齐齐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天上的鬼鹿。

下一秒，真言响起，禁忌之地的灵气如水波般轻轻荡漾。

荡漾的力度迅速增强，便转眼形成灵气风暴。

无边的黑云转瞬形成，笼罩在这片战场的上空。

这一切的变化，让地面上的妖鬼们惊惧得抬头看向天空，包括半空中的鬼鹿。

却见金光穿着宽松的袍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和灰尘，就连之前的刀伤和烧伤，此刻也没有半点痕迹，仿佛之前被刀砍雷火轰击的那个，只是一个幻影。

他念诵真言的平静面上带着几些许嘲弄，但不是很明显，仿佛只是在看蝼蚁的不自量力。

这一幕，让下方包围圈里的妖鬼们惊恐后撤。

不仅是因为金光毫发无伤，也因为黑云里传来的压抑和极致的危险感。

之前的攻势，让它们明白一起出手已经是笑话，再留在这，只有等死一途。

只是它们刚后撤，黑云中立即响起沉闷的雷鸣。

刺眼的青色雷光如空间的裂纹般瞬息劈落。

而且这青色雷光劈落到一定距离后，立即分散，迸裂出更多细小的青色雷光，让整个战场看起来仿佛多了大量而密集的裂缝。

这些裂缝蔓延到下方妖鬼群中，在洛奇心头狂跳的目光中，下方的妖鬼群全数化作青烟消散。

不管体格强大还是弱小的妖鬼，在这道青色雷光的蔓延下，全数消失不见。

没有一具尸体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和这些妖鬼一起化作青烟消散的，还有那三个坐在式神背上的除妖师。

这一刻，原本还算‘热闹’的战场，变得寂寥和安静。

金光袍服整洁，看着漂浮在半空抵御住刚才青色雷光的鬼鹿。

是的，在刚才的一击下，除了鬼鹿，其他的妖鬼已经消散。

不过就算是活下来的鬼鹿，此刻也显得十分狼狈。

它的囚魂册变薄近半，参天大树般的鹿角断去一半，身体麻痹僵硬的盯着上方的金光。

金光微笑的看着狼狈的鬼鹿，眼中有些赞赏：“能承受刚才那击，你确实有资格冲击神明了。”

鬼鹿恼怒的盯了金光片刻，身体不再麻痹后，它缓缓吐了口气，收回囚魂册和外伸的鹿角，略带不甘的看着金光：“你究竟是什么境界了？已经抵达神明了吗？”

金光轻笑一声，挥散真言召来的黑云，语气平淡的道：

“虽然上一世的我死了，但拿到骸骨后，我便拿回了神明境界该有的感悟，对于力量的掌控，我也拿回来了。”

听到这话，鬼鹿静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道：“意思是，我们其实是在和神明斗么？难怪你这么自信。”

金光笑了笑：“不，这一世的我还没迈过去，虽然我随时可以。不过现在的我，确确实实还是王级，只是懂得如何运用规则。”

“规则······”

鬼鹿重复着这两个字，眼里带着憧憬和探究。

闭了闭眼后，它朝金光微微低下头：“我输了。”

金光轻笑一声，不见他有何动作，鬼鹿身周却有灵气风暴成型，瞬间将鬼鹿吞噬分解。

鬼鹿的鲜血被灵气风暴卷向四周，带着奇异的灵魂波动。

金光闭目感应片刻，而后伸手朝禁忌之地的某处点了几下。

下一刻，灵魂风暴从好几个方向袭来，吹得洛奇脑袋一阵发闷，黑鸦也飞得摇摇晃晃。

金光微笑着侧头看向洛奇：“好了，鬼鹿的血液对探测灵魂很有帮助，免了我再去寻找那些藏起来的妖鬼麻烦，走吧，该回土桥市了。”

说完，他朝黑鸦笑了笑，转身飞向顶端的通道。

对于金光的笑容，黑鸦浑身僵硬，差点翅膀都忘了挥。

好片刻，它才挥着翅膀跟在后面，略显忐忑和不确定的低语：“应该不包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