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通道缩小近半时，洛奇轻吸口气，拍了拍脚下的黑鸦：

“金光如果死了，你也会死吧？”

听到这话，黑鸦浑身一个激灵，开启技能拉出黑雾冲向通道。

即将到达通道时，五尾猫又却跳了下去，并朝洛奇和黑鸦挥了挥手：“后面的我就不看了，你们去吧。”

洛奇没强求，有黑鸦在，机动性已经远超过他开启五尾猫又时的式神附身，所以猫又来不来都无所谓。

开启技能的黑鸦很快便追上了金光和左岸，天狐宝珠散发的金光护着左岸，金光身上的两种光芒依旧在角力，来回推动。

当一行人从通道中冲出，金光捂着脑袋直接坠到地上，激起一层烟尘。

左岸则是停在通道的出口，回头看着乘坐黑鸦进来的洛奇：

“你不必进来的，不管金光最后是他自己的人格占优，还是被妖鬼的怨念影响成另一个人格，最后的结局都是他成为神明，我只是希望金光的人性人格能占据优势。”

洛奇咧了咧嘴，让黑鸦停在左岸旁边，看着下方的金光道：“我的好奇心比较重。”

左岸点点头：“对于金光此刻的状态吗？”

洛奇：“嗯，如果他不是妖鬼的转世，那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提升到神明境界？”

左岸低头看着下方陷入意识争斗的金光，叹了口气道：

“死去的那个妖鬼很聪明，它将成为神明后的感悟留在骸骨里，并在外面设下封印，能够打开这个封印的，必然是已经接近神明境界的人或妖鬼。”

“之后再将怨念散发到整个禁忌之地，同时在骸骨里留下暗示，无论是谁得到它的骸骨，都会让得到骸骨的人，认为自己就是这妖鬼的转世。”

“而拿到它骸骨的人，会被骸骨里的怨念以及怨气风暴影响，继承它的仇恨，对土桥市的搜查官、妖鬼以及除妖师展开报复，从而帮它完成复仇。”

“退一步说，就算得到骸骨的人勘破了这点，知道自己不是妖鬼转世，也必须要散掉这些怨念。”

“毕竟带着怨念成为神明的话会成为恶神，将整个土桥市毁掉，所以无论是谁得到这具骸骨，若不想毁掉土桥市，都要先将怨念散去。”

“而散掉这些怨念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帮那个死去的妖鬼复仇，或者说，完成那个死去的神明的愿望。”

听到这里，洛奇不由得点了点头：“能成为神明，果然不简单。”

左岸笑笑，静默片刻后道：“待会若妖鬼的意念占据优势，能否帮我把宝珠送回神社？”

天狐宝珠上金色光芒涌动，小狐女显化出来，皱着眉气鼓鼓的道：“我用得着他送？想回去我自己就回去了！”

对于天狐宝珠的话，左岸却只是笑笑不答，安然的看着洛奇。

······

迎着左岸安然的目光，洛奇点了下头：“好。”

小狐女恼火的飘飞一圈：“喂喂喂！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吗？”

左岸看了眼下面逐渐平静的金光，转头看向小狐女，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看着。

小狐女扁了扁嘴，最后金色光芒闪过变回宝珠形态，同时话语不断响起：

“叫你走不走，左岸小子你这个笨蛋！当初要不是看你每天上山，我才不教你净光狐火！早知道你这么笨，我更不会教你，也不教你突破王级了······”

说到后面，天狐宝珠的声音越来越轻，隐隐有些哭腔。

左岸轻笑两声，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情形，伸手正了正身上的衣衫，低头看向下方的金光。

金光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面上的表情很平静。

他头顶的独角消失不见，原本已是青色的肌肤，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唯一不平静的，是他身上的气息。

时而宽正平和，时而怨念滔天，来回变幻不定。

仰起头，他看向天上的左岸，朗声道：“你们先走，我在这净化掉怨气再出去。”

左岸摇了摇头：“那是一个神明的怨念，就算你此时跨过去，以后也会成为恶神。”

金光气息浮荡，目光却十分清明，朗声笑道：“那我便此生不成神明。”

左岸依旧是摇头：“土桥市没有神明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妖鬼的频繁滋生，让这座城市已经饱受苦难，该让这里的人活得好一点了。”

小狐女再次显化出来，着急的拉着左岸的衣袖：“左岸小子你傻呀！金光都愿意不当神明了，你干嘛还要赶着去送死？”

左岸笑眯眯的看向小狐女，温和的道：

“我也没多久了，就当是做养料，滋润一下土桥市。有了神明庇护，土桥市会有一段很长的平和时期，到时，这里的王级会更多，说不定你能找到新的人陪你聊天。”

小狐女眼睛通红，只道了句“我才不要”后，便再次消失不见。

左岸眨了眨眼，朝洛奇和黑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后退，而后看向下方的金光：

“我已经没多久可活了，要是等我老死，说不定这里又会有新的王级诞生，你要一直等下去吗？如果你支撑不住成了恶神，那土桥市就将面临毁灭，这和你的初衷将完全相反。”

金光低叹一声，作为这一世代的人杰，他很清楚这些道理。

闭了闭眼后，他朝左岸低下头：“我会入驻天狐神社，不再另设道场。”

说完，他伸出手，掌心对着天上的左岸，轻轻虚握。

左岸周身的空气扭曲，似乎要将左岸挤压成虚无。

但下一刻，金色光芒涌现在左岸周身，天狐宝珠现出九尾天狐的虚影，不知是在朝金光还是朝左岸怒吼：“我说了我不要！”

金色光芒形成金色的结界，将扭曲的空气撑在外面，但却无法阻挡下方金光虚握的手掌。

当金光的手掌彻底合拢时，笼罩在左岸周身的金色结界发出“咔咔”声响，并在下一秒，如玻璃般破碎。

九尾天狐的虚影，以及金色结界里的左岸，瞬间被扭曲的空气挤压不见。

“唉······”

地上的金光低叹一声，握紧的手掌张开，天狐宝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上，被他轻轻一托，飞向洛奇。

洛奇静看着左岸消失的位置，伸手接过飞上来的天狐宝珠，发现此刻的天狐宝珠有了点变化。

原本通体金色的珠子，此刻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珠，里面蜷缩着一只白色的九尾天狐。

金光的身形出现在洛奇旁边，身上的气息变得宽正平和，再无怨念。

他嗓音温和的道：“它的灵力耗尽了，需要休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