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刚出春节,《心动》剧组那边便传来了复工的消息。
按照拍摄进度,这部戏在今年三月底前可以拍摄完毕。
江兮咬着笔头把时间算了一遍又一遍,加上被某人软硬兼施地往前一提再提,最后终于敲定把婚礼时间定在了五月初。
春夏之交的季节,一切都带着生命的力量,温度适宜,不冷不热,适合举办室外婚礼。
时隔一月,剧组复工这天,柳如莺终于接到了江兮,两人一起去片场。
驾驶座上,柳如莺一声又一声地哀叹,“一个月没见你,差点以为你被绑架了。”
“要不是沈安隔几天给我发几张照片,我真的要去报警了。”
江兮在驾驶座上翻着手机,一听这话,顿时抬起头,满脸悲愤。
“我可不就是被绑架了吗。”
她不由想起了一个月前。
明澜盛宴后那晚,她压根没回自己租住的房子,而是被宁白铭带去了水云别墅,老老实实地待了三天。
这三天,她被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被宁白铭勒令只能吃饭睡觉,最多就是在小区内散散步。
散步也不是自己散,而是被宁白铭牵着,按质按量地走上三圈,然后被拎回去睡觉。
跟遛狗似的。
三天后,江兮摸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事情处理的进度。
翻了一阵后,结果跟她想的差不多。
公司公关部发布法律声明,警告了发布、转发相关内容的营销号,最初发帖的博主也被要求删除文章并公开道歉。
紧接着,一段奇怪的录音流出,说的正是江兮在片场摔伤的事情。
发言人自称是片场场务,姓林,他说明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包括许意对他承诺和后来的失言。
这段录音一传出,全网都沸腾了。
《女将军》里,江兮的雀竹简直就是在吊打许意,一个是刚有点名气的实力派,一个是稳居云端的花瓶组,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
两个热搜联系在一起,明眼群众就嗅出了不平常的痕迹,一致把矛头对准了一直不发声的许意。
尽管许意的团队已经拼尽了全力在挽救,但是事实已定,谁也无力挽回。
伤人终害己,诽谤和人身伤害加在一起,彻底堵死了她在娱乐圈的路。
倒是江兮隐婚又出轨的微博风向变了,大家都在猜测这个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诶,你跟宁总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婚讯啊?”
柳如莺一句话把江兮从神游中拉出来,后者晃了晃神,脸上突然热起来。
这话听着真耳熟啊……
好像宁白铭今天早上就在她耳朵边上念叨来着。
柳如莺看到身边那个煮熟的螃蟹色,不由莞尔,秉持着娱乐公司经纪人的敏锐嗅觉继续追问,“怎么,宁总没跟你旁敲侧击一下?”
“……”
江兮舔舔唇,心想着,那何止旁敲侧击啊。
简直是天雷地火。
清晨的耳鬓厮磨仍在耳畔,宁白铭咬着她的耳朵诱惑了近一个小时,核心句子就是一个。
他不要住在金屋,他要见光。
江兮扒拉了一下围巾,玉白的指尖触了一下那枚淡红色的吻痕,一边在心里骂着狗男人,一边压住脸上不断升起的温热。
前面是入了环岛,柳如莺打转盘的时候偏头看到了侧边的人,好心替她打开了一点车窗。
现在已经是初春,温度回暖,风也没有了冬日的刺骨,多了几分和煦。
“我也挺奇怪的,你那晚发微博说明不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吗?干嘛要藏着掖着的。”
江兮指尖一顿,垂下头,睫毛微动。
“他才刚回宁氏主事,烂摊子还没解决,没必要徒增烦恼。”
“而且……我还有事没完成。”
柳如莺挑眉,半开玩笑地扔了句,“不会是准备嫁妆吧?”
“……”
江兮一症,脸上的红润慢慢淡化,眉眼里多了一分坚定。
“对,我在等金露奖。”
话音落下,柳如莺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
“金露奖?那可是三年举办一次的评选!你想什么呢?”
“金露奖的颁奖典礼是四月底,所以我特意把婚礼定在了五月。”
江兮拢好围巾,定了定神。
“我想带着荣耀和他站在一起。”
她目视前方,平静之余,手心又不免淬出点汗。
宁白铭是她的心之所向,她也要做宁白铭的璀璨荣光。
柳如莺摇头叹气,默默在心里为宁白铭的悲惨遭遇点了三炷香。
啧,堂堂宁氏总裁居然也有被逼吃哑巴亏的一天。
真惨。
靠着资本主义的权威不让她和江兮联系的宁总,真惨。
剧组。
今天是复工第一天,导演成言特意给大家包了一个大大的复工红包,休息之余,还给主演们发了消息,说大家一起聚一聚。
地点定在了明煜会所的婵娟包间。
江兮把地点扫了一遍,顿时禁了声。
要不是成言做东,她都要以为是制片人何凡在故意暗示她什么了。
那是她和宁白铭成为夫妻的第三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彼时她和他还心有隔阂,现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一起。
江兮嗤笑了一声。
要不说,风水这行还是有生存活路的啊。
“江兮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江兮锁了手机,偏头,看到一个白净的男生朝自己走来。
他是这部剧的男二号,饰演江兮的助理,叫关民。
江兮收了手机,淡淡一笑,“嗯,”
关民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瞬时就坐在了江兮身边。
而江兮更是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分毫没给关民当自家人的机会。
觉察到这点插曲的关民失笑,“江兮姐姐,我们都一起拍这么久的戏了,还这么生分?”
江兮干脆点头,“我习惯单独坐了。”
“好吧,姐姐的习惯我尊重。那今晚吃饭,我能不能坐在姐姐旁边?”
江兮正在飞速运转大脑,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推辞。
然而话没出口,一旁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午休就要结束,大概是同事们来了。
“宁先生,您今天在真是太好了。我们下午刚好有一场非常专业的谈判戏,要是您能在场指点,那效果一定好!”
“成先生客气了。”
“……”
江兮刚松出去的那口气顿时又被吸回来了。
还是用力一吸,呛了喉咙那种。
江兮本想压住咳嗽声,奈何肺部的气没出完,一声比一声响亮。
尴尬之余,她又无比希望宁白铭看不到自己这边。
然而事与愿违。
一只手臂熟练地盖在她身后,用力顺了顺。
“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道,戳了一下江兮的心。
这一戳,她的咳嗽声也越发小了下去。
到最后,连点余音都没了。
江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吗?
宁白铭见江兮没咳嗽了,眉心稍稍松开了一点,“没事了?”
“嗯……”
“换季的时间容易生病,别逞强。”
这话落在江兮耳朵里就是最平常不过的关心,但是对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而言,这可是爆炸性的关怀。
果然,不少工作人员都把视线投向了这头,就连关民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江兮无视了空气中弥漫的八卦气息,对着宁白铭露出一个标准微笑,“谢谢宁总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
面对江兮的客套和假装不认识,宁白铭仅是一顿,随后招来了助理沈安,拿过一只保温杯塞进了江兮手里。
“多喝点温水,对嗓子好。”
“……”
江兮望着那只隔热保温杯,瞬时陷入了沉思。
得,她好不容易压住的八卦被宁白铭一杯热水石锤了。
隔热的保温杯在她这里,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偏偏又不能随意给别人。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从江兮手里取走了保温杯。
江兮顺着杯子挪动的轨迹望去,正对上关民和善的笑容。
“姐姐,我替你拿着,一会儿你助理来了让她给你兑点蜂蜜喝。”
“……”
还加蜂蜜?
直接兑砒.霜吧。
本以为是救了江兮的关民骄傲地仰头,谁知却对上了江兮更加哀怨的眼神。
关民:“?”
宁白铭静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
“成导带出来的演员,都这么热心吗?”
被q到的成言干咳了两声。
由于知道点内幕,他又问了私下和宁白铭沟通过,知道了他俩的夫妻身份,所以面对宁白铭的发问,他又气又好笑。
关民这人,整个一浪里白条,估摸着是把宁白铭看成了要对江兮下手的无脑富商,还想着英雄救美一把逞逞英雄。
这下好,逞英雄逞到人家家里了。
成言上前一步,避开了这个话题,“差不多要开始拍戏了,演员准备就位,宁总,您这边请。”
江兮得了救,立刻挪出了沙发,像是逃离火焰山那般。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入了下一座狮驼岭。
下午这场戏又是一次专业谈判,江兮饰演的角色要和对方面对面杠,最多的就是特写细节。
虽然拍过几场相关的戏,但江兮始终不是真的上过谈判桌,许多细节还没有把握到位。
今天有宁白铭这个老手在身边把关,她也更放心一些。
果不其然,试戏的几分钟里,宁白铭就细长的木棍揪出了江兮好几个姿势。
“这是你的主场,谈判的时候应当气定神闲,不动神色地去试探。”
“对方压价的时候,不要急着去否定,等个几秒的心理战,再开口。”
指点了几处后,江兮最后一次试戏,动作越发纯熟。
就在她以为能过的时候,身边的男人突然把棍子推到了一边。
“最后一个问题。”
“在你抛出最后的底价时,需要朝前俯身,角度和手势一定要掌握对。”
宁白铭睨了江兮一眼,“你每次都没到位。”
“……”
江兮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看着成导的面子上,我勉强教你一下。”
本以为宁白铭是要做一个一样的姿势,谁知他不急不缓地站起身,绕到了江兮的身后。
下一刻,他俯下身,胳膊贴在江兮的小臂处,宽阔的胸膛贴上了江兮单薄的后背。
江兮后背一个激灵,身子却被困在了一小方天地里,难以动弹。
周边的低呼声此起彼伏,而这一方天地却格外宁静。
两人的呼吸交缠,江兮感觉到他们的就连心跳的频率都慢慢趋于了一致。
“江小姐,教你的时候可得好好学。”
宁白铭压低声音,低沉的嗓音缓缓淌出,只流进了江兮一人的耳朵。
“学不会,晚上回家,要挨罚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受罚内容需要付费观看。】
(坏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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