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之很热情和大小胡子握握手,在和号称福格伯爵的人握手后,还强制性的把他拉过来行了贴面礼。“
第一次认识一位伯爵,倍感荣幸。渴望着和您能下次再见面。”大
胡子很矜持的保持着风度,只是微微和他身体保持接触:
“希望下次我能在我的伯爵庄园接待您,我尊贵的中国客人。”下
了铁塔,盛四看到陆用之一脸的淡然,忍不住又问:“你已经知道他们是骗子,为何不揭穿他们?”
陆用之没搭理他,对着雷奥问道:
“在你们法国,如果揭穿这样的骗子,警察局会给你奖金吗?”
“那当然,但要有证据。奖金不足挂齿,但是如果大案的话会授予好市民奖,这是很不错的荣誉。”雷
奥一脸疑惑的看着陆用之,他还没有发现他们露出骗子的马脚。
“下午的行程就到这里吧。雷奥,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去找这五个股东,不可能有五个的,至多两三个。找到他们就说你们碰到骗子了。很简单的办法,去查下他的伯爵身份。在他们手上挣到小费之后再去警察局,你的好市民奖也拿到手了。”
“那我先去查他的身份。”雷奥叫停了车子,直奔内务部而去。“
浪费时间。”陆用之摇头。
然后对着盛四说道:“我不揭穿他们,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权利抓人。你是学法律的,你得记住我说的一句话。以后不管办案有多困难,永远不要滥用公权。”
盛四想了会,干脆直接摇头:“不懂,不明白。但是我会记住这句话。我再问个问题,你看穿了这骗子,不上当就行了。为何让雷奥去报警?这是出于正义感吗?”“
狗屁的正义感。我只是觉得挣钱这么辛苦,这两骗子就凭几句话就挣这么多,我心里不平衡而已。”
陆用之是有正义感的人,但是他最怕别人说他有正义感。“
好吧,我接受你这做了好事之后,又怕别人知道你的善意,而编造出来的最荒唐的理由。”
盛四在后排大笑道。
两世为人,接触了很多女性,这是一个最接近自己心灵的女人。她
才刚刚二十岁,如果等她四年毕业,掌握了逻辑学、哲学等等辩证的思维,这应该是一个可以坐而论道,几天几夜无休无眠的红颜知己!
一定不能把双方的关系走向另外一个方面。陆用之暗暗的对自己说。
晚上吃晚饭前,雷奥匆匆的回来了。
“陆先生,真有你的。全部被你说对了,伯爵是假的,那两人是骗子。他们已经骗了两个商人十万定金。幸好人抓住了,损失不大。”他
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说:“看,四千法郎的小费,那两个商人给的。好市民奖也会拿到的,警察已经承诺了,案子审完就为我向市政厅申请。”
正说着,盛四一身惯常的男装下来,头上扣着一顶鸭舌帽。她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说:“这样没人认出我是女人吧?”“
你晚上要出门?”陆用之问道。
“跟你一起去看歌剧啊,不是有两张票吗?雷奥就不去了,机会给我。”
盛四用不用质疑的口气说道。
雷奥看看陆用之一时语塞,陆用之期期艾艾的说:“真的不方便,这样说吧,这歌剧有些色情。”
“能在王宫剧院公开上映,能有什么?过去一直说有伤风化、有伤风化的,我正好见识一下。”这
下大家都没折了。
到了剧院,离开演还有半个多小时。
很远的,就看到门口竖着两块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一个烈焰红唇的性感女郎衣着暴露,噘着嘴,翘着屁股,正在向众人送出飞吻。剧
院门口,点燃了多盏煤气灯,照得周围如同白昼。
头戴着高顶礼貌的绅士们,手挽着衣着华贵的贵妇人正在陆陆续续的入场。大门口,还有很多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粗大的雪茄,相互和熟人打着招呼。
“差点上了你们的当,这么多贵族夫人都来观看。早知道我也穿晚礼服来的。”盛
四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我们在维拉家举办了大型派对,饮酒、唱歌、跳舞。维拉和我就跳了三支舞,可把我累坏了。”
一个佩戴者侯爵徽章的人说道。
“昨晚我也收到维拉的请帖,不过我有事没去,我让仆人给她送了几大瓶龙舌兰酒去。跟她约好了,过几天我们去布洛涅森林野炊去。”一
个模样像大学教授的人说道。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维拉,吹嘘着自己和她的亲密关系。
“我们也进去吧。”
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引座员看了他们的票,将他们带到楼上的一个包厢里。包厢里除了地上铺着地毯,其余的地方几乎都是天鹅绒的世界。座椅、茶几、连包厢的帷幔也是天鹅绒的材料。另
外一位包厢侍者为他们送上茶点,弯着腰问道:“几位需要茶、咖啡还是果汁?”雷
奥答道:“请他们两位点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戏散场了,你们就直接回去吧,不用等我。”陆
用之知道,他是怕一会戏开演了,自己留在这里盛四尴尬,所以找了个借口溜了,把这空间留给他和盛四。侍
者为他们端上两杯红茶,然后说道:“我就在包厢外面,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就进来。”
说完,却不退出,在一边磨磨蹭蹭。陆用之反应过来,拿出两个法郎给他,那侍者这才道谢退了出去。顺手将包厢的门帘拿上。“
说个笑话给你听。我有个法国朋友,夫妻俩特别喜欢看侦探悬疑剧。他们进了包厢之后,很快沉浸在剧情之中,忘记了给侍者小费。那侍者进进出出好几次想引起他们注意,他们都没反应。”盛
四抢着答道:“你先别说,让我想想,这侍者该如何体面又不失礼貌的拿到小费。”
她想了会,摇摇头说:“我想不出来,我如果是侍者,只能自认倒霉了。”
陆用之待她说完,继续说道:
“那部剧是部杀人悬疑剧,嫌疑犯有好几个人,律师、园丁、裁缝和守门人。当他夫妻俩看的正紧张,连呼吸都屏着气时,那侍者在男主人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里,陆用之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你快说啊,他说了什么,你真喜欢吊人胃口。”盛四见他半天不说话,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手臂摇了起来。“
凶手是裁缝。”陆用之说道。盛
四愣了下,“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侍者也太可恶了,你让这夫妻俩还怎么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