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四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陆用之出门。她虽说不相信信中的内容,但是女人天然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跟踪而去。
走着走着,便看到陆用之进了学校。等她跟到宿舍,正是陆用之掏出枪来逼着王聪慧去操场跟他决斗的那一幕。她冲了过去,收起陆用之的枪,又把王聪慧从地上扶起来,责怪陆用之道:
“看你把他吓的。”
这件事对王聪慧的影响是深远的。从那天起,他断绝了自己再追盛四的念头,自己的软弱被盛四全收眼底,再也没脸有这个想法了。也
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发愤读书。后来,不仅拿到了政治学博士,也拿到法学博士,成了当时很少有的双料博士。倒
是回去路上,盛四喜滋滋的打量着陆用之,把他心里看的发毛。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你真愿意为了我跟人决斗啊。”
陆用之笑笑,“我这不是在为你安心读书提供条件嘛。那个小屁孩,估计枪都没拿过,他怎么敢和我决斗。我吓唬吓唬他的。”盛
四略带失望的撇了撇嘴。
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骑士,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盖世英雄。希望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盔圣甲,脚踏七彩祥云来娶自己。无论年龄、也无论智商。
陆用之这样做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很多人第一次作死没成功,他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一开始就要把他的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让他从此断绝了念想。
这两天,接到了理查德的电报,汇丰银行对法兰西国家银行已经明确了授信,他可以在法兰西银行提取不超过二十万银两的法郎了。
他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先
出手一下拿下了梵高的《星空》、《向日葵》等七八幅画。这时的梵高已经去世十几年,他生前只卖出了一幅画,而且,到现在名气都没有起来。
巴黎的画廊里,几乎都是他后期在巴黎生活期间的作品,画面已经从灰暗变得明快。
陆用之将他的经典之作只收了一半便停止了收购。梵高在绘画上的价值还需要后人来品鉴、认可,如果把他经典全部吃进,他的画也不会被炒作到以亿元为单位的价格了。
他的第二个目标是毕加索。可惜这时候他籍籍无名,各大画廊还都没有看到他的作品。
有这两个人的代表作收藏在家,以后他陆用之在世界名画收藏界自谦第二,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了。找
不到毕加索的作品,他又在画廊收购了达芬奇、莫奈、马奈的作品。这些人的作品已经入选进了卢浮宫,价格自然是飙升。不过,这都是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陆用之在画廊的动作引起了一些收藏家的注意,还有谁买画作像他这样买白菜似的。一
天,一个自称为约瑟夫的伯爵找上门来说:“先生只是对油画感兴趣吗?我手头有一些中国的文物不知道先生是否感兴趣。”陆
用之知道,这个年代文物字画的价格远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种造假水平可以模仿。这个约瑟夫如此一说,倒提醒了陆用之,要说收藏价值,中国文物这一块还真是一个关注的重点。“
你的中国文物都是从哪来的?”陆
用之问道。
“说实话,大都是八国联军洗劫而来,一部分是传教士带出来的,我专门开了一家古董店收购的。一个民族的文化精华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流落到全世界,更不应该作为商品在买卖。这是对世界文化的亵渎。”
约瑟夫伯爵的这番话让陆用之肃然起敬,这世上正直的人还是不少的。“
我能看看清单吗?”伯爵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上面从周朝的青铜器到清朝时候的字画,林林总总有二千多件。每一件都有详细的记录,这件文物在中国叫什么,他是何时何地从哪里,从什么人手里收来的,价值是多少。
陆用之估算了下,总价值在一百多万法郎,这只是他的收购价格。
“约瑟夫伯爵,你的意思是准备部分转让,还是全部转让给我?”陆用之试探的问了句。
“我收藏纯粹是对文化的兴趣。你知道的,我不仅只收购中国的文物,世界各国的文物我都收购。这样一来,我的经济压力就比较重。而我又不愿意买卖。收藏界很多人都是通过文物的买卖来养自己的爱好的。”
约瑟夫伯爵说的有些艰难。
“我的意思,你如果有这样的财力,我想把他们再还回中国。我自己维护保养每年的费用确实难以承受了。”
陆用之吃惊的问:“你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全部捐赠?”“
是的,我联系过你们公使馆,他们也无能为力。文物的运输保管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约瑟夫先生,我个人向你这份对待文化的态度致敬。你知道的,我的祖国现在无能为力保护这批文物,公使馆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们来想想办法。”陆
用之盘算着,现在把这批文物运回过去确实不现实,没有一处在未来是安全的地方,租界也不行。未来战火不会蔓延的国家只能是美国,将这批文物运送到美国存起来?不
行,漂洋过海的。对啊,欧洲还有一个地方,瑞士!瑞士已经宣布永久中立,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大战都没有受到战火侵袭的地方。
瑞士韦格林银行,它是瑞士最古老的银行,按照瑞士制定的法律,它有永久为客户保密的义务。就
把这批文物运送到那里,委托他们保管,直到国家真正走向和平结束战乱之后再运回国内去,捐赠给国家。
“约瑟夫先生,我们来做一件对古老的中国文明有意义的事,这件事必定能让先生您流芳千古,中国人民会世世代代铭记着你的恩情。”约
瑟夫伯爵一下挺直了腰杆:“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是这样想的。我出二百五十万法郎,这是目前我身上可以拿出来的资产,成立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交给你掌管。我们将这一批文物送到瑞士的韦格林银行,委托他们保管,我们预支无限期的保管费。”陆
用之停了一下,让约瑟夫伯爵领会他的意思。“
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将这批文物运走,他们就有义务一直替我们保管下去。这笔基金让您保管就是委托你继续收购中国文物,收购之后的文物比照这个办法都运到韦格林银行存起来。”
“万一这家银行倒闭了怎么办?”陆
用之知道,这家银行一直到他来的时候都存在着,存活期长着呢。
“我们同时可以为这批文物买保险啊。”
“好,不过得再加上一条。文物只许进不许出,要从银行里取出文物必须要设立条件。”“
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条件。当我的国家已经完全统一,二十年间内部不再发生战争,以国家的名义就可以将这批文物运回国去。这就是唯一的条件。”约
瑟夫伯爵想了一下,一脸的憧憬:“以国家的名义?”“
对,以国家的名义。”陆用之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