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廉颇一脚把眼前的案几踢了出去,一点也没给营帐中其他人的面子。
各国代表皆是唯唯诺诺的坐着,谁也不敢发言说些什么,就连信陵君都是在上方吃酒。
“五万,五万兵卒,一夜给烧了个精光?!就算是五万只豚鼠,一夜也不会被屠戮个精光!”
廉颇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紧握的拳头表示他现在心情格外不爽,
“汝等脑袋里是粪土吗?行军途中饮酒?!汝就是如此对待秦国的吗?汝是忘了长平底下四十万冤魂,忘了秦武安君的恐怖了不成?!”
营帐中尽是廉颇的怒吼,除却这,似乎就没有旁的东西。
莫说廉颇恼怒,他们也是格外恼怒的,只是廉颇势大,他们也不敢出言说些什么,只能期盼信陵君出言劝阻一二。
五万燕兵,一夜被打成残废的安邑守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据斥候的说法,至今还没看到那安邑守军去了甚么地方。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反攻赵,逼迫廉颇回守。
不过,安邑守军回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好些日子都没打听到,大抵是没了可能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在西河城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与在安邑的处理一样,留守些许,其他人齐攻函谷关去了。
现在,莫说齐攻函谷,一并伐秦了,怕不是联军会就地解散,各回各家了。
“老将军不必恼怒,此事孤日后定会给赵国一个交代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伐秦。”
千盼万盼之下,信陵君终于开了口,打断了廉颇的怒吼。
“某不知道君上能给个甚么交代?”廉颇此时连信陵君的面子也不想给了,可是到底是对赵国有过恩的人物,只得压下怒气问着,
“若是那群人物来突袭还好些,若是反攻我赵国,某且问,君上能给甚么交代?!又能交代甚么东西?”
就如廉颇说的难样,他赵国参与进来不过就是来捡便宜的,信陵君当时给的承诺也只不过是损兵而已,并没有失地的部分。
若那群守卒真的回攻了赵国,以赵国现在的留守的兵力,估计也就只能保住邯郸周围的城池而已,其他的大抵都会沦陷。
这等损失,可不是现在的信陵君给的起的。
“攻秦之后,孤亲自领兵伐燕,下燕五城与赵,这等交代可能让老将军压下怒火?”
全体人物惊恐的看着信陵君,就连廉颇也有些意外。
无论燕国姬存希是有多蠢,但多少都是盟友,都是他信陵君拉进来的盟友。
现在信陵君这话,大抵就是把自己的信誉扔在了地上,以后无论他再有甚么理由或者事情,各国也得考虑一下,才会酌情出手,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凭借一纸空文和一张大饼给召了过来。
“君上何须如此?本就是那燕国使臣自己愚蠢,哪里用的君上如此作践自己?”
廉颇到底是跟信陵君私交不错,也把之前怒气放到了一边,出言劝道。
至于其他使臣大抵都是受过信陵君恩惠的,现在也就是当了鸵鸟,埋头吃饭吃酒,全然当刚才信陵君没说过话。
“老将军且莫要管这么多,且说这个交代可足,可符合老将军的心意。”
信陵君依旧没有什么旁的动作,只是在那吃着酒,好似并不知道他刚刚那话的意思。
廉颇就这么盯着信陵君看了许久,见他似乎是真的下了决心,也不再劝阻,出言道:
“如此自然足够。不过战场之上变化莫测,某提议明日起兵过西河城,直逼函谷关,势必在十日之内拿下咸阳。某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说罢,廉颇便走了出去。
他虽然与信陵君私交不错,也格外敬佩信陵君的气节,但私交终究只是私交。
他出言劝阻已经是尽了情义,信陵君既然不听,那他也就只能站在国家的层面上来争取利益了。
不论那群守卒有多少战力,但武襄君乐乘还在邯郸留守,想来也是破不了邯郸。
如此的话,那只要攻下秦都咸阳,那王翦他们拿下的赵城就得还回来,这就相当于赵国付出了些许百姓的代价,就换了燕国五座城池,这还是没算之后伐秦得的利。
这么看来,无论怎么样都是值得的,他廉颇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至于信陵君会失去甚么东西,那就不是廉颇要考虑的了。
毕竟,劝过了,既然不听,那就受着吧。
营帐里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廉颇的离去而缓和,甚至还更加压抑。
信陵君那段话语不得不让这群使臣再次考虑怎么样才能在取得利益的同时,不会被背刺一刀。
纵然他们知道燕国日后灾祸是咎由自取,但是并不能让他们放下任何戒心。
毕竟,在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只有警惕起来,才配活下去,不然恐怕连渣子也不会剩下。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特性。
信陵君依旧在孤独的吃着酒,纵然这营帐中人物不少,但他依旧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或许,自打他兄长魏安釐王警惕他的时候,他就成了孤独的了吧。
营帐外似乎传来了鸡鸣声,这声鸡鸣不仅是破晓前的吼叫,似乎也是打破这股寂静的前兆。
“如此就按老将军说的做。今夜好生修整,明日起兵伐秦关函谷,且都退去歇息吧。”
众使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告罪退了下去,没有一个敢指出起兵的日子其实是今天,也没人敢说夜已经过去。
他们现在只是为了离开营帐,离开信陵君的周围,回到他们自己的营帐中,回到他们自己的兵卒周围。
毕竟,这样他们才会有安全感。
嬴政与陈轩是太阳刚破晓的时候到的函谷。
函谷关的险峻与壮阔,就算陈轩与嬴政都看过几次,现在再看也是惊奇了一段时间。
麃公很早就在关内候着嬴政了。
他其实并不希望嬴政来此处,纵然有神迹显现,他也不希望嬴政过来。
毕竟,一个大人物,还是未来的秦王,若是真的起了玩心,要自己亲自下令,那威力可不比长平赵括好上多少。
不过,嬴子楚亲自下旨,他也不可能反对,只能期盼着嬴政不要瞎闹。
“政见过先生。”
索性,嬴政低头行礼的做法到底是让麃公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自然,麃公也不可能就这么受了嬴政一礼,避开以后又回了一礼:
“臣见过公子。”
陈轩看着这俩人在这谦让。
嬴政是被他教的要礼贤下士,特别是这种军中将士,自然是要给些面子。
而麃公只是出于对王室的尊敬,才不敢受礼,才会有谦让。
索性,谦让并没有多久,最起码是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进去了。
陈轩自然是跟不进去,只能挂在天上,看着远处一只猛虎奔袭而来。
要打了吗?
陈轩轻笑一声。
且来吧。吾要汝等经此一役,再无任何反抗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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