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亦或者说是幽灵在嬴政周围环绕着。
嬴政虽然不知道陈轩是甚么意思,但既然缠绕在他身旁,且陈轩并没有去阻拦,那大抵是好事吧。
只是陈轩的话语陡然从心底泛起来的时候,还是将嬴政吓了一跳。
毕竟,他嬴政虽是成神成仙,威势无双,可终究是个孩子,一个快满十三的孩子罢了。
“汝且在心中回答便可。”
陈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嬴政抬眼见李斯韩非二人依旧在整理东西,没有看过来,也就知道他们并没有听到陈轩的声音。
嬴政也就放了心,在心底问道:“这两个东西有害吗?还是说朕不选,连汝都庇护不了朕?”
陈轩现在依旧在咸阳趴着,他今日抬眼的时候发现了嬴政身旁有两个别样的东西。
一个泛着红色,一个泛着血色,都是半透明状的,都漂浮着,都缠绕在嬴政周围。
索性,那东西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这么漂浮着。
而陈轩也就在这一瞬间看清了那两个灵魂的本质,以及另一个藏在地底下的灵魂。
至于为甚么只说两个,不过也就是陈轩自己的私心罢了。
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总是想让那个时代再次到来,无论他能不能享受得到,却依旧想让它再次到来。
至于为甚么不直接将那东西交于嬴政,不过就是他陈轩自己也是个学艺不精的东西,也知道那种模式不可能适应这个时代。
纵然已经决定造神,那自然是要有个方向,现在这个方向就是要嬴政自己选。
两种方向都是成神,都是深深的刻在人们心中,不过刻的程度并不一样。
一个是真真正正的活在所有人的心里,让人敬畏,让人崇拜。
一个也是真真正正的活在所有的人心里,只不过是让人畏惧,让人跪拜。
于情于理,嬴政都得选择第二条道理。
礼乐崩坏的时代,专制永远比仁慈管用。
嬴政要是想成神,只能作为一个威严无比,让人无法接近的天帝,天子,皇帝。
这是那个红色的幽灵所不具备的。
陈轩并不会因为自己内心的某些想法去毁了嬴政,去毁了大一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给嬴政这个选择。
毕竟,有兽甲的存在,嬴政统一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当那个红色的幽灵出现的时候,陈轩感觉自己的内心被触动。
这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在他成为国运以后,似乎心境只因为嬴政而改变过,现在因为一个幽灵触动,倒是有些奇怪。
嬴政见陈轩不理会他,估摸着也就是必选了,不再磨蹭,问道:“二者有什么不一样?”
“没甚么不一样。”陈轩罕见的冲嬴政说了慌,他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他今日说的净是些改变历史的东西,可是兽甲依然没有跳出来阻止。
这让陈轩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好似有一种力量在推着他向前走。
就像……就像那次开了【兵魂·白虎】一样的感觉!
“那陈轩汝帮朕选吧。”
陈轩看着嬴政,嬴政却看不见他。
他的内心一直有种冲动,一种说出选红色的冲动。
只是他压抑住了,在嬴政的信任下压抑住了。
红色确实是伟大的,但是真的并不适应这个时代,也并不适应于嬴政。
他陈轩是造神,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神。
他要的是【千古一帝】这个名号都配不上嬴政,他要给予嬴政的是天地之间最独一无二的称号:【天帝】。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但却是极为容易的。
这个世界没有超凡,没有所谓的神,仙,圣,妖,魔诸类东西,更没有其他超脱这个时代的科技。
他陈轩就是唯一的超凡,嬴政就是这个超凡的代言人。
没有被阻止的运动都是被允许的,都是兽甲默许授权的。
所以他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也不会为日后改写的历史道歉。
只要嬴政登基,一统华夏,将大一统的思想打入这个民族的骨子里,那他陈轩就不需要道歉。
既然这个历史是既定的,是不可改变的,那他陈轩只不过是把这个既定的事实延长了一段时间罢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陈轩的心智,让他到嘴边的话语迟迟说不出来。
嬴政只在那待着,他对陈轩的信任已经达到了顶峰。似乎有一种东西一直在对他说,陈轩是你最亲近的人。
而嬴政也就这么信了。
那时候年岁小,最是容易种下一种思想的时候。
陈轩成功了,或者说兽甲成功了。
“哪个都不用选,都不适合汝。”陈轩压制着心中选红色的想法,看着那个红色幽灵在冲他悲鸣。
“它们都不适合汝,政小子,它们都不适合你。你有自己的道路要走,那个道路,谁也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就算是吾,也不行。”
红色的幽灵依旧在悲鸣,血色的幽灵在那里咆哮,躲在地底下的幽灵藏的更深。
陈轩并没有动摇,反而觉得它们有些烦躁。
他或许会对那个红色的幽灵起些许的悲哀,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幽灵并不存在。
嬴政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忍不住笑了一声,见李斯韩非二人看了过来,又赶紧正了颜色。
“陈轩,汝总是这样,说着不让朕被旁人左右,又老是给朕指点,好生烦人。
不过,这也是汝应该做的吧?毕竟,汝说过会庇护朕一辈子的。”
“对,政小子,吾会庇护你一辈子的。”
陈轩看着嬴政周围的幽灵消散,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嬴政,汝会成为这个土地上最伟大的人,没有之一!”
“对,朕会成为这个土地上最伟大的人,没有之一!”
陈轩只觉得心中有股钳制被下了下来,只是沉了沉双目,便看到了兽甲空间里那个破碎的兽甲。
或许,并不是兽甲帮了他,而是兽甲限制了他陈轩的发展。
毕竟,一国国运,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一生交代在一块破烂兽甲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