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屋顶上,安之在这样的雨夜梦到了自己躺在一张宽大陌生的床上,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小很小,一开始她并不能确定是在哪个环境,后来她认清了,是刚到邶城时,陶臻臻和她短时租住的房间。
她甚至闻到了房间里那个空调的味道。
安之突然害怕起来。太真实了,仿佛就是真实。
真实到让她产生了一点错觉,言蹊从未来找过陶臻臻,自己从未打开那扇门,没有与她对视,也就没有被她带走,与她一起生活,再到后来的相爱。
安之感到害怕,想挪动身体,发现动不了,她想大叫一声,后来发现只是轻轻地哼了哼,圈在她腰腹的手紧了紧,拍了拍她,芬芳熟悉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清香的怀抱拥着她。
安之顿时心安神定了,她转了个身,钻进了旁边人的臂弯,还嫌不够,她把腿勾进她的腿,紧紧地贴着她。
“怎么了?”房间里暗暗的,屋外有雨水在屋檐悉悉索索的声音,言蹊抚着她的背,她的嗓音有模糊的睡意,听上去更加温柔。
安之轻声道:“没什么。”凑过去深闻下从她睡衣领口的体香。
“就是……有点睡不着。”
“没关系,放轻松,明天你要宅在这里都可以。”言蹊哄着她。
她们在成都呆了好些天,每天都很开心,到处去玩。言蹊甚至带着她住在她之前来过的客栈。
令人感慨的是原来那对想差十几岁的夫妻已经把客栈转让出去了。听客栈的新任老板说好像是老板娘生病了,小她十几岁的丈夫二话不说卖掉了客栈,带着她就医去了。
世事的变化真是无法捉摸,只能抓紧眼前人。
言蹊感慨不已。
她带着安之住进了之前她住的房间。
“姨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安之问道。
“会的。”言蹊知道她有些不安,柔声地安慰她。
安之听到了她的保证,眯着眼笑起来,鼻尖蹭蹭她的鼻尖,然后去亲了亲她。
“有个被用烂的比喻,铀235和铀238是一对难分离的同位素,每一千个铀原子当中只有七个是铀235,其余的都是铀238……就像我们一样难以分开。”
“停停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言蹊笑起来,她捏了捏安之的下巴,“你真可爱。”
安之害羞地回答:“你也可爱。”
这下两人自然地亲在一起,早就互相亲密过,亲吻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安之抱住言蹊,慢慢贴近她的身体。
言蹊抚摸着她裙子下的腿,不多时,她的裙子就被挪到到了大腿根。
安之被她摸得双腿直颤抖,被她亲得直喘息,她攀着言蹊纤韧的肩膀:“姨姨……”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是个很适合亲热的夜晚。
“陶陶……可以吗?”言蹊总是这么温柔,还有点忐忑。安之想到她的初夜,言蹊专注前戏和害怕弄疼她的样子,虽然那之后很甜蜜的,但是过后她似乎觉得很囧,所以这几天她们两个都没有彻底亲热过。
安之酒窝深了深,随着她的亲吻蹭着她的肌肤,“我要先来。”
言蹊静了两秒,安之察觉她脸颊的温度有些上升,然后才听到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安之开心极了,大胆地摸着言蹊细腻如香皂的肌肤,缠着她的唇,满意地听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安之像只粘上就甩不掉的小动物,在她身体上亲来亲去,光线有些暗,她们住的客栈庭院里有不少绿色的植物,此时雨水滴滴答答,似乎打在树叶上,屋里暖香氤氲,还有言蹊的喘息声。
安之觉得在她的唇下言蹊的**变得微烫,轻颤。肌肤间有股微湿的清香,安之勾着自己垂落的头发,一寸一寸得亲下去。
女人彻底投降。
言蹊在情热之间保持着一分清明,由着小女孩放肆。没关系,等下就轮到她了。
夜既短又长。
雨一直没停。
一夜缠绵。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庭院里饱厚的叶片懒洋洋地抖掉水珠,几丝薄云更懒,遮住新生的日头,准备再酣睡一会。
窗帘也盖住了余下的日光,床上的人累极了拥着熟睡。
熟睡了好几个小时,言蹊被“咕噜噜”的声音叫醒,她睁开眼睛,安之趴在她肩膀睡着,睫毛紧闭着,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声音是从她肚子传来的。
言蹊忍不住笑出声。
安之眼珠动了动,皱了皱鼻子,不睁开眼皮,脸颊粉起来,把脸往下歪了歪,闷声道:“……我饿了嘛……”
言蹊抬起她的脸亲了亲:“再躺一会,我出去买吃的,很快就回来。”
安之待她下床才把眼睛睁开,这次出来旅游言蹊穿得很休闲,有时还会穿她的t恤,但她不爱穿短裤。
安之瞧着她穿上自己的白色t,搭着一条米杏色的棉长裙。转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去洗手间快速刷牙洗脸,从床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的背影和在镜子倒映出来的脸,她的脸庞被透进来的阳光衬得白皙莹润,睫毛很长,跟初见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安之见她洗完脸,擦了乳液和防晒,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安之捂了下脸,笑起来。
心情像窗外的阳光一样,蜜糖色的。
她们再呆了两天,言蹊的假期就到了,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
“以后可以再来的,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玩。”言蹊在回去的车上安慰她。
“嗯,只要跟你在一起。”安之小声说道,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言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凝神望了下屏幕上的名字,接起来:“大哥……嗯,我回来了,晚上吗?”
言蹊不露声色:“我刚下飞机呢,好的,晚上我过去一趟。”
言以东想了几天,他是不信网络那几条评论,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把这些年来言蹊和安之相处情景回顾一片,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还不能把内心的担忧向别人说,连结婚二十几年的老婆都不行,光想一想他都觉得惊世骇俗,心惊胆战。
他几天睡不好,决定还是问清楚,所以就叫言蹊过来。
整天晚上他都绷着脸,家里的孩子和女人都没有发觉,也没关心他,这令他脸色更加不好看。
言蹊到了,她拿着一个包装袋给萧雨桐:“这是陶陶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在机场给你买的。”
然后又拿出乐高玩具给骏骏。
言以东坐在客厅听着女人们的聊天。
“安之没过来?”
“没呢,我让她在家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他老婆和妹妹似乎还交换着奇怪的眼神。
他轻轻地咳了几声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言蹊递给他礼物:“陶陶给你买的领带。”
言以东脸色柔和了下来,接过来,内心暖洋洋的,嘴上还假装没有一回事:“就小安之给我买礼物啊,你呢?不给大哥买啊?”
言蹊还没回答,萧雨桐就先笑他:“得了吧,有礼物收就不错了,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孩子读书回来省着工资给你买礼物,这份心意就够了。”
言以东咳了一声说:“安之是很乖没错,”他瞥了下言蹊,又对萧雨桐说,“你还记得老关吗?我的老战友,我前几天跟他通电话,他的小儿子在康奈尔大学,我跟他说了咱们家安之也在那边,地方差不远,要不介绍他们两个小的认识认识?”
“……”言蹊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萧雨桐也无语了,夫妻这么多年,这老爷们心里打什么主意她还是知道的,“我说你这替人做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言以东仍然自顾自地说,实际一直在观察言蹊的表情:“这有什么?他们都是年轻人,在异国他乡的,互相照顾再好不过了,老关的小儿子虽然我没见过,不过老关家教养孩子还不错的,年纪比安之大一点……”
他还没说完,言蹊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不用了。”
言以东盯着她,不同于弟弟妹妹的白皙肌肤,他是健康的小麦色,两条粗眉浓黑,天然挑高。虽然差不多五十岁了,但他年轻时参过军,中年也注重健身,体格仍然是健壮挺拔的,平常很少笑,不怒自威。
家里人除了萧雨桐之外多多少少都有些怕他。
言蹊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生气,可此时从他投过来的炯炯目光,她真的觉得他这次可能要生气了。
她不想争吵,缓了缓语气:“现在已经不流行相亲了,你别操心陶陶了。”
言以东看着她好几秒道:“你跟我上楼来。”
萧雨桐在背后瞅着他们:“……完了。”
骏骏在旁不亦乐乎地拆着玩具,根本不关心大人们的一举一动。
萧雨桐叹了口气:“真是老狐狸。”
就会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