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上七点多。
池景行从银杏山庄的某栋小别墅中醒来,耳边、鼻尖,尽是鸟语花香。
不得不说,这儿的环境还是极好的,房子周边尽是花草树木,几百米之内就一栋房子,晚上发出的声音就算是超过一百分贝,都不会有公差前来敲门。
池景行和梁雁北还是第一次处在这样的无拘无束的环境中,又加之昨晚收了梁红梅送的重礼,所以他们回屋后还是挺放得开的。
洗澡之前,他们甚至还吃了点店家精心准备的宵夜,又喝了半瓶红酒。
这回,梁雁北算是实现了,梦想中的第一次的画面。
可惜,他们都不是第一次了。
睡觉前,池景行甚至还拉开了窗帘,不但在星光的照耀下睡去,还呼吸了一晚的新鲜空气。
醒来时,他才发现太阳早就晒在了脸上,而躺在一边的梁雁北还在熟睡。
呼吸均匀,安静得就像一个孩子。
池景行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江诗丹顿,发现才刚七点,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梁雁北,便伸手拿起了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开机之后先就上了一回围脖,又理所当然地看到“池哥和林妹妹被大型逼婚现场”这条话题已经上了热搜,而且还排在热搜榜的第一位。
终于榜一了!
而且,还对排在第二位的热搜话题,形成了碾压之势。
昨晚在银杏山庄举行的慈善晚宴的许多片段,显然都在网上传疯了。
这自是四家主办单位的意愿,也同样是,参加这次慈善晚宴的几乎所有明星、大腕们的集体意愿。
做好事但不留名的当然也有,但很可能,他会写在日记里。
混娱乐圈的大多数,还是希望自己做的好事能被人传颂的。
要不,这好事不就白做了吗?
娱乐圈中的人,并不纯粹!
等等,为什么是“几乎所有”的明星、大腕,而不是“所有”呢?
因为这些人中,还是有极个别的,不愿掏一分一毫却想蹭一波红毯的主儿。
比如说,在昨晚的活动中,就有好几位都没捐赠,也全程没参与到竞拍的主儿。
人家蹭完红毯就直接走人了!
其中之一,还不是传说中的毯星,而是一位几乎可以比肩陈颂诗的大导演,——嗯,国内最著名的毯星都出事了,现在还在寻求着各种渠道准备复出呢!
不过,这也不是这位大导演头一回蹭红毯了,此前的某次影视圈为某次灾害的集体捐款中,这主儿就曾捐过一分钱。
一分钱呢!
真不知丫是咋想的!
好好将这一分钱压在床底的箱子里不好吗?
兴许,还能生出几十颗鸡蛋呢!
何必要拿着这一分钱,出来恶心捐了几千万的同行,以及时刻关注着这些捐赠活动的广大吃瓜群众呢?
池景行倒不太关注这位人品明显有问题的大导演,但广大吃瓜群众的眼睛,却是雪亮的。
所以,“马大导演又蹭了一次红毯”的这条话题,同样冲入了热搜榜的前十!
可惜的是,“池景行花了二百四十九万买下《东邪西毒》分镜本”的话题,竟只有几万的热度,甚至连热搜榜前二十都没进去。
池景行扫了一眼热搜榜前二十的话题之后,便点入了那条自己被催婚的话题,这才发现,广大群众对此还是喜闻乐见的,前面那几条祝福的评论的点赞都已经破百万了,转发这条话题的明星也不少。
“昔日的小姑娘转眼就已待嫁,林妹妹终于有了幸福的家。——王靖雯。”
“姑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给过儿和林妹妹一个温暖的家。”
“我池和林妹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一个十六岁的京城状元,一个年少成名,两人都曾游学海外,现在又都功成名就。”
“酸了酸了!我咋就没人这样拿着一千多万的名表催婚,有一千多块的也行啊”
“狗!男!女!我又开始憧憬爱情了肿么办,快来个精壮的汉子,把老子带走!”
“待你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
池景行读着吃瓜群众们送出的祝福,嘴角边都充满了笑意,看起来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他甚至都没发现,梁雁北早已醒来。
安静地盯着他傻笑了许久,她才忍不住给他飞了一个白眼,“一大早的,傻笑什么呢?瘆得慌!”
“啊,醒了?要不要晨练一下?不要啊!好吧!我是看到广大网友都在祝福咱两,所以开心啊。”池景行回头,很自然地问了两句,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又引用了一句吃瓜群众的评论,锲而不舍地再次问道,“待你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这是传说中的求婚吗?你觉得,这种场合合适吗?死直男!”梁雁北啐了他一口,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是想要我留长发啊?”
“也不是啦,你现在的头发就很看啊,我只是想跟你定一个三年之约而已,三年之后咱们结婚,应该不算太仓促了吧?”池景行摇摇头,回答了后一个问题之后,又回到了她的第一个问题,“我直男?笑话!像阿q那样的才是直男啊,上来就是简单粗暴地说,‘老梁,我要跟你困觉’,而我刚才说的是,‘待你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哈!阿q算什么直男,明明是流氓好吧?你洗漱去吧,难道今天不用工作的吗?”
“行!不过,我洗漱之后先给你写一首歌吧?从姑姑的角度出发写的一首古风,很适合你唱的,到时你可以发一张单曲啊。”
“我?单曲?”
“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发单曲?人家平平无奇古校长都已经发三张专辑了,刘天仙也发了一张,你凭什么不可以,而且,音乐就是用来玩的嘛,想唱就唱啊。”
“可我,真没想过要唱啊!”
“额。”
“好吧,那你先把词写出来让我瞜一眼,万一我真无法拒绝呢?”
“……”
半个多小时之后,当梁雁北也冲完了澡并换上另一套衣服走出客厅时,池景行都已经泡上早茶了。——早就计划要在此过夜的,所以就提前带了换洗衣服。
梁雁北走至茶几边,弯腰拿起池景行的笔记本,便一手撑在他肩上,低头看起来。
“《半壶纱》”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
“揽五分红霞,采竹回家。”
“悠悠风来,埋一地桑麻。”
“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
“十里桃花,待嫁的年华。”
“……”
梁雁北将这首《半壶纱》的歌词读了一遍之后,眉头便紧皱了起来,又读了一遍之后,眉头依旧还是皱着的。
池景行悠然地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回头问道,“感觉怎么也?”
“感觉吧,这词写得很美啊,怎么说呢?有种静心、自然、典雅的感觉,读来让人口齿生香,很好。”
“禅意?”
“对,就是禅意!可这样的歌适合我唱吗?你这写的都什么呀!某个颇具才情的女子,她一心向佛,虽有男子追求,却断然穿上了袈裟、把相思放下,这写的是我吗?我又不信佛!”
“啊这!”
“这什么啊这?”
“我都说了,是从姑姑的角度出发写的歌啊,写的是一位已经看破红尘又身在红尘的,擅长丹青的姑姑,她有一个同样具有才情的侄女,两人相依为伴,家里还有个佛堂什么的。姑姑希望侄女不要步自己后尘,尽早将自己嫁出去,如果侄女真能做到,那她将烧香拜佛为她祈祷,——这,也是她的心愿。”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要是敢唱这首歌,姑姑怕是会拿着菜刀冲楼上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