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儿看着她家大小姐和少夫人牵着手一起回来，有种莫名的欣慰感，前一阵大概是大小姐和少夫人闹别扭了，她感觉大小姐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现在见大小和和少夫人和好了，就放心了。从刚才她就感觉到大小姐和老爷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果然大小姐是想见少夫人了。

千雅带萧九成回到自己房间，只是房间内就只有她们两个，又是密闭的空间，两个人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那种感觉有种像无形中粘腻粘腻的，特别是她和萧九成的手还牵在一起，这让千雅的手不自觉地就抽了回来，好似要摆脱空气中粘腻的感觉，可是她就算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是拜托不了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上一世，对李君灏的时候，千雅都没有体验过，毕竟上一世对她李君灏的感情是单方面的，所以此时的感觉对千雅来说，太过陌生了，让她浑身都有种不自在和别扭的感觉。但是她知道，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萧九成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事实上，比起千雅的不自在，萧九成倒是很喜欢此时的感觉，虽然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就是感觉特别好，好似千雅的心近在咫尺一般。

“千雅。”萧九成又叫千雅的名字了。

听着萧九成柔软的声音叫着自己，千雅感觉自己心都有种抖颤的感觉。

“作何？”千雅去倒了一杯水，强装镇定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好久没见你，好想你。”萧九成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明明才十五天，她就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她多希望千雅可以懂自己的心情。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明明再听一遍，千雅心里还是觉得舒服的，但是语气还是有种你很烦的傲娇感觉。

“我知道，但是我怕你没放在心上，我就想让你知道，我很想很想你，比你想象的，更想你。”萧九成由衷的说道，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些是甜言蜜语，她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千雅听着，脸都不禁微红了一下，她觉得，就是男子都没有萧九成这么会说话哄人，总有种口花花的不正经感，可是萧九成的表情又特别的诚恳。但是女子本来就爱听甜言蜜语，虽然千雅的内心还是无比的别扭，但是内心却还是忍不住有着暗暗的喜悦。

“我如果是男子，你对我说这些话，就恬不知耻了。”千雅心中暗喜，表面还一本正经的指控萧九成。

“可是千雅是女子嘛，人家就是喜欢女子。”萧九成对千雅的控诉，不在意的说道，她喜爱女子，就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她都不在意了，这些不痛不痒的指控，她就更不在意了。而况，她本来就知道千雅是极其被动的人，自己脸皮要不厚一点，又怎么靠近千雅呢？

千雅就不懂萧九成何以能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惊世骇俗的事情，萧九成喜欢女子，就好似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男欢女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怎么可以喜欢女子呢？”那是千雅自己内心的迟疑。

“千雅的思想可真是死板，我喜爱你，无关你是男还是女。”萧九成觉得千雅能和自己说起这事，而不是一口否定，就已经足够让萧九成开心了。

“你明明说，你喜欢女子！”千雅觉得萧九成话不可信，明明萧九成说过她自小就喜好女色了，这时候怎么又变成喜爱自己，无关自己是男是女呢？

“我又没有喜爱过别的人，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千雅，喜欢得太早了，因为千雅本来就是女子，所以我才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喜欢女子，如果现在千雅变成男子，我想我也会喜欢的。”萧九成狡辩道，虽然她也不肯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千雅的，但是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一早就喜欢千雅了。

“什么时候？”千雅半信半疑的看着萧九成，还真的信了一些，毕竟她重生以来总觉得萧九成对自己亲近得有些太过了。

“应该有十年了。”萧九成根本没法给千雅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她的对千雅的情，确实不知何时起的，等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情根深种。

千雅看着萧九成，又想到上一世的萧九成，想到上一世的萧九成对自己以德报怨，对自己莫名而起的善意，想到上一世，自己掐她脖子，她好不挣扎的任凭自己掐她，还有自渎叫自己的名字，这一瞬间，千雅便信了。萧九成对自己的喜爱，或许真的由来已久，想到上一世的萧九成也喜爱自己，千雅内心一时间有些复杂。上一世的萧九成什么都得到了，却终有了一样求而不得的东西。

“不管你是不是从小喜欢女子，你喜欢我就是不对。”千雅还是有些执拗的说道。

“那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并不强求你回应我什么，那你就当作从来不知我的心思一般，和过去一般自然待我，不故意疏远就好，我不和外人说我心悦你，别人也不会知道我的心思。”萧九成以退为进的说道，她才不告诉千雅，除了千雅，其实其他人都知道了，免得别扭的千雅恼羞成怒。

果然听萧九成这么说，千雅心中确实放松了许多，毕竟上一世萧九成对自己喜爱，萧九成不说，自己察觉不到，别人更是察觉不到。

“随你。”千雅算是同意了萧九成的提议。

萧九成太了解千雅了，千雅一步步退让，就是一步步妥协的标志，这一步的退让，对萧九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今日的惊喜，一扫前些时日那沉闷抑郁的心境，甚至比任何时候，她对千雅有更多的期待。

“千雅这几天在道观都是怎么过的呢？”萧九成点到即止，识趣的转移话题，开始把重点转移到千雅这些天在道观的生活。

……

萧九成觉得她和千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感觉没说多久，天色就暗了，这时候独孤晋已经派人来接她回府了。

萧九成虽然万般不舍，却一步一回头的上轿离开清风观，刚上轿子，她便已经在想明日再来了。

千雅看着萧九成上轿离开，同样不舍，她便清楚的知道，她对萧九成，确实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这样的认知在经过了思念，妒忌和不舍之后，如此清晰，让她避无可避。

这一夜，萧九成都没有睡好，她觉得千雅那颗跟石头一样硬的心在软化，这让萧九成一夜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一闭上眼睛，就是千雅别扭可爱的样子，于是萧九成的嘴角一直都是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萧九成没睡好，千雅也没睡好，对于认清自己感情的辗转难眠，她明明决定好了，这一世要断情绝爱，她断掉了对李君灏的情，却陷入了萧九成的情，可是千雅却没法理所当然坦然接受自己的情感。她一直认为，自己重生是为了复仇，为了护着独孤家，而李君灏未除，独孤家前途未卜，她无法坦然的接受任何感情。上一世的记忆，每每会想起来，都会让千雅感到痛苦，她一直不敢忘记，可是和萧九成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似乎差点就忘记了，她曾经的爱情，让她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辗转难眠的千雅，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天上的明月，那月亮里有上一世的萧九成的面容，这一世萧九成的面容，也有上一世的血腥，她背负的是两世的独孤千雅，而不是单纯，只有十八岁的独孤千雅。

作者有话要说：独孤千雅：大仇未报，何以谈情?

萧九成：你跟我说怎么回事，我帮你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