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禁军们的有意宣扬之下,将不详凶物哪咤深害陈塘关,触怒人王一事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说了吗?那哪咤据说是妖魔转世,三年不出,特意等到人王驾临之时,便出世好谋害大王。”
陈塘关内一条街道之上,此时三三两两的摊贩或是平民聚集在一起,无一不是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一位身穿着半挂的壮汉,他对着身边之人说道:“哪咤那妖魔,好在及时被大王发现,不然害了吾族人王,当真是要害吾人族于死地。”
他身边之人亦是跟着点头道:“听说就在这两日,人王就将要处决了这哪咤。”
“当真是好啊!自那哪咤诞生以来,吾陈塘关便没有安宁过,只是可怜那殷夫人,听闻一直以泪洗面。”
两人谈论之间,附近又有几人加入进来道:“有何可怜的?殷夫人不过一介凡人,却怀胎三年,当时吾就察觉不对,这殷夫人难道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将那怪物生出,害人害己而已。”
人群谈论得沸沸扬扬,一位白衣鹤发的老者皱着眉,在人潮之中穿行,他眼中闪过怒火:“前翻是云中子的挡劫之人被人王夺取,广成子师兄的挡劫之人亦是不见了踪影,现如今还要夺贫道的挡劫之人。
人王,你当真是一定要拉着吾等一起应劫不成。”
老者向着陈塘关原总兵府,现在的帝辛行在缓缓走去,心中不断的对着帝辛进行这咒骂。
就好似他不入劫是应当,而人王背负量劫是理所当然一般。
此时的总兵府门庭之外,一阵凄惨的哭喊之声不断的响起。
殷十娘被两位禁军架着,她面容憔悴双目赤红道:“大王,吾要见大王!!”
“吾是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妻,汝等快放开我。”
殷十娘被禁军架着,不断的挣扎怒吼,披散的头发让她看起来跟疯子都不遑多让。
“嘎…吱…”
在门庭之外的吵闹声中,行在大门缓缓大开。
今日帝辛并未乘坐龙撵,反而选择了踏步而行。
在他身后是孔宣与九凤二人一左一右,再往后便是一干禁军甲士。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刻踏步前往军营,也是想让隐藏在暗中的太乙真人现身,让他看到哪咤并没有跟着帝辛一块,给他时间去接受镇元子的毒打。
随着帝辛的身影出现,门外的几员禁军皆是齐齐的对着帝辛行礼道:“大王!”
帝辛轻轻摆了摆手,而后看向那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停下脚步。
殷十娘见几位禁军向帝辛行礼,她赶忙挣脱禁军的束缚,飞跑到帝辛的身前而后重重的跪下,头颅不断的砸击地面哭道:“大王,哪咤真的不是灾星,他出生这些时日,从未有过害人之举啊。
在陈塘关中更是从未有人因他伤亡,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相貌凶狠一些,被以讹传讹罢了。
求大王开恩,放过哪咤吧!”
殷十娘不断向着帝辛叩首,额头此时都已经磕出了血迹。
帝辛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当日的云华一般。
心中微微一叹,帝辛抬起手止住殷十娘的动作,他缓声道:“你是李靖之妻?”
被帝辛神力扶住的殷十娘仰着头,泪水参杂着血水滚滚而下,她对着帝辛连连点头颤声道:“是的大王,臣女正是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妻子殷十娘。”
说着她声音又带着哭腔道:“大王,您是吾族圣王,定然不会因为小小谣言而获罪哪咤的,那李靖鬼迷心窍,大王万万不可听信他的言语。”
帝辛面上的缅怀情绪收敛起来,在殷十娘话落十息之后,才平静的说道:“你男人死了,孤杀的。”
殷十娘此时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恳求的话语,双手对着帝辛不断的作揖。
她愣愣的说道:“大王,求求您放了吾儿吧。”
一连好几声,都在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帝辛瞧着她这副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再次重复着方才的话语,并且在神力的作用之下更好似雷音一般。
“你男人死了,孤杀的!”
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殷十娘耳中炸响,她本来因为作夜被定住整整一晚,今早听到漫天的传言,加之丈夫未归,所以才前来想要乞求人王放过自己的儿子。
本来情绪涣散的她,在帝辛这声雷音之下,身体猛地一僵。
她仰着的头不再颤动,呆呆的看着帝辛。
“大…大王,您在说笑吧?”
殷十娘僵硬的面上挂起一丝牵强的笑意,她目光中带着期待的对着帝辛轻声一句。
帝辛摇头道:“君无戏言。”
“你男人已死,哪咤也将在明日被处死。”
帝辛声音平淡,他说着便跨步向着南营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几位禁军之时,帝辛顿了顿,缓声道:“看好此女,押入行在莫要走脱了她,也定要防备她自杀。”
“诺!”
几位禁军得到帝辛的命令轰然应诺。
帝辛点了点头,拍了拍几人的肩膀,便带着队伍也不管殷十娘便自顾自的离去。
“人王,人王!!你不能这样做!
你怎能如此做!”
方才走出不远,身后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凄厉叫喊之声。
但很快又是一阵禁军的呼喝之声,顷刻之后一切风暴都平息下来。
九凤落后帝辛一个步子,她瞧着帝辛说道:“人王不打算也杀了她?”
帝辛闻言微微一顿,而后说道:“她是无辜的,也是吾人族之民,为什么要杀她。”
帝辛说着朝着九凤好笑的看了一眼,殷十娘他必定是不会杀的,毕竟李靖死了,他还有两个好儿子在阐教里面还没死,作为这两人在世间的唯一血亲,帝辛说什么也不会杀了殷十娘。
当然,并不是把殷十娘当做棋子,毕竟她和云华两人的高度并不一样,只是如果有效果就用,若没有效果也正如他所言,毕竟是无辜之人,帝辛自问杀人只是手段,并不是爱好。
九凤眉头一挑,她饶有兴趣的说道:“人王让吾跟着你多学习,那便请教人王,既然你也不杀她,为什么还要将这么残忍悲剧告知她呢?”
帝辛呵呵一笑道:“与她说哪咤之事,自然是要有心人知晓,而与她说李靖之事,只是一个妻子她应当有的知情权,如何?”
“更何况,李靖背人族之事,就算此时不说伐龙族之后一定会昭告人族。
是对是错,她怎么看待孤,会不会继续这般难过,都与孤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