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在拨通的时候,安如初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她从未试过如此紧张焦急,连手无法控制地发抖。
她无法预测莫琛是否会接电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更加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救墨墨。
一切的未知,都让人忐忑恐慌。
电话拨出去了很久,铃声都已经响完了,莫琛那边还是没有接听。
安如初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心还是无法抑制地剧痛,好像心脏被人连根拔起,痛得她几乎都无法呼吸。
可是她不死心,为了救墨墨,就算莫琛厌恶她,她也可以承受。
咬咬牙,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这一次,响都没有响就被挂断了。
“莫琛……你果真的那么狠么?”她捂着心口,慢慢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悲伤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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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别墅。
莫琛伫立在落地窗前,目光悠远深沉地眺望着远方,五官轮廓在光影交替之间,显得棱角更加冷硬森凉。
手中,还捏着手机,屏幕上停留在拒接的画面上,来电人是——安安。
他的眼神很冷很深,薄唇紧闭,每一个小表情都带着一股深沉的哀怨,以及挣扎和纠结。
潜意识里,他很想她,很疯狂地想念她,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娇俏的嗔怪,每一副小女人姿态……有关她的一切,在这几天不相见的日子里,都变得尤其的清晰和深刻。
那感觉就好像成为了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她是他的毒药,一旦没有了她,他就觉得每一个呼吸都疼痛不已。
可是,也正是因为她是毒药,他也是抗拒的,怨恨的。他恨她的欺瞒,恨她的辜负,恨她竟然生了别人的孩子!
欲罢还休的纠结,在爱与恨的边缘,他不知如何进退和抉择,如困兽,几乎要把自己逼死!
他没有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能退回自己的蜗壳里。
可是她却忽然打电话过来了,毫无预料地打了过来。
一开始,他也是纠结的,潜意识里,他很想很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可是自尊不允许,不允许他忽视那个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个孩子,他也无法豁达到可以去接受她和别人生的孩子!
所以,他拒绝了!
然而,就在他拒绝之后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后悔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有些事情你错过了,有些大错一旦酿成,就没有那么容易挽回了。
在很久很久之后,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他都懊悔不已,如果当时他接了这个电话,那么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后面的悲剧也不会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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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赢了!”容想大手一挥把骰盅打开,眼神大亮,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吃小!我赢了哈哈哈哈!岳行知你输了!”
岳行知看着自己的两点,脸色阴沉得似乎要落下雨来,他低着头,咬着牙,没有说话。
米娜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其实潜意识里面,她是希望容想能赢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不想岳行知输掉,一旦他输了,就得出局。
虽然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但对于她来说,岳行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所以,于情于理,她都是不希望看到现在这种结果的。
容想十分得意,挑起半边眉毛,笑得有些嚣张地道:“愿赌服输!以后娜娜是我的,你就不要再出现了!”
米娜瞪了容想一眼,“要你管!我和小知知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我都说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容想也瞪着眼,随即他转过头看着岳行知,说道:“我相信你作为一个铮铮男人,也不至于食言吧?”
“容想你……”米娜还想再说,却被容想一把抓住了手,便乖乖地闭了嘴。
忽然,她有那么一丢丢地觉得,这个时候的容想,似乎也蛮有男人味的。
容想挑衅地看着岳行知,咄咄逼人的语气,“怎样?难道你想耍赖吗?这可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岳行知咬着牙,脸色铁青地等着他,心口起伏地厉害,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容想要比试的内容竟然会是摇骰子!
他一心想着容想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不管比文还是比武,他都有把握可以赢。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容想竟然会提出摇骰子!
作为一名警察,他对于这些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容想说了,这个只比大小,靠得是运气,不需要技术。
怀着侥幸心理,他答应了,结果,输了!连带把米娜也输掉了!
“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要耍赖吧?”容想看着他一直都不吭声,难免有些担心。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岳行知在他说了那话之后,就开口了,他道:“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那么我自然会遵守约定!”
说着,他又转过来,深深看了米娜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嘴唇动了动,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
“小知知!”米娜想追上去,手臂一紧,被容想抓住了。
容想有些不乐意了,“你想干嘛?你还要追着他去吗?”
米娜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干嘛非得要和他比?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赶走呢?你已经把他弄到b市了,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你心疼了?”容想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口口声声叫着小知知,但是你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吗?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接近你吗?”
一连串的发问,米娜有些蒙圈,“你什么意思?他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目的?是你想多了!”
“我自认为看人很准,他并不是像表面的那么简单,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容想难得严肃,语气认真地道:“至于他的真实目的,我自会调查清楚的!”
米娜撇撇嘴,没有搭话,但其实,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只是,她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好了走吧!我们去拿结果!”容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大方地牵住了米娜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米娜看了看两人相扣的十指,有些出神,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暖暖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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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想和米娜去医院拿了鉴定结果,毫无疑问,莫琛和墨墨就是金针白银的父子俩!
米娜很开心,拿着那份鉴定报告看了又看,笑道:“等了那么多天,结果终于出来了!初初也总算可以不再那么忧郁了!”
“等会我就拿去给大哥看,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高兴死了!”容想也是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自从莫琛说了和安如初有避孕之后,他也有动摇,幸好,现在结果是好的。
米娜哼了哼,“应该是后悔才是!他不相信初初,初初肯定不会轻易原谅的!”
“哎,这个就得慢慢哄啦!”容想对此倒是不担心,他知道莫琛和安如初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断掉的,原不原谅,时间问题而已。
米娜不赞同地撇撇嘴,对着这样自负的说法表示不屑一顾。
两人拿着报告,一心想着早点拿去莫琛看,走得也快,也没有太过于注意周围有什么不同,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哭喊。
“医生!医生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求求你了!”
米娜听见这个声音,脚下一顿,“这不是初初的声音吗?”
容想也是诧异,两人同时回过头一看,走廊尽头,有个女人蓬头垢面地拉住了一个医生,声泪俱下地苦苦央求,“医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初初!”米娜一下就认了出来,前面那个就要下跪央求的女人就是安如初!
米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脸色都白了,也顾不得腿脚没有恢复,当下就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
容想一看,也连忙追了上去,“娜娜你慢点,小心脚。”
米娜哪里听得进去,她刚才看见安如初那个样子,心里已经有不良预感了,而且她好像是在求医生救救她的儿子,那不就是墨墨吗?是墨墨出事了吗?
她记得她走之前,墨墨还在家里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出事了?
心里惊恐,米娜飞快地冲到了安如初的身边,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焦急地道:“初初!初初你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如初一回头,看见是米娜,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抓着米娜的肩膀,痛哭,“墨墨!救救墨墨!”
“墨墨怎么了?初初你说清楚!”米娜心一沉,竟然真的是出事了!
容想也一惊,“嫂子,墨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墨……墨墨他……”安如初哭得无法抑制,悲伤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无力地往下滑。
米娜抱着她,眼眶也红了,“初初你别急,你别急,没事的,墨墨会没事的。”
容想看安如初哭成这个样子,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转而看向医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怎么了?”
医生叹息,“那个小孩头部受到重击,失血过多,现在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是由于血型罕见,医院没有这种血型的库存,而孩子的生父也不肯前来输血,这个孩子只怕是……”
“什么?”容想一震,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怎么会这样?!生父也不肯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