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年龄看着与她差不多大，在她面前的几步之距停下，双手一直攥着身上的白布包，模样看起来很乖巧。

风清颜没有立即答话，她似乎若有所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少女的笑有种天生的亲和力，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明媚而又不燥，一点一点地暖进人的心里。

暖知暖知，暖而不自知。

“我叫暖知，我父亲他离开了，估计要很久才回来，你如果急着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暖知脸上的笑不是装出来的，她总感觉眼前的使者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但是也只是像而已，她们不一样。

可是莫名的，她对她很有好感。

“你知道你父亲去哪儿了？”风清颜的声音不冷不热，她刚刚问过了其他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将军去哪儿了。

不过，女儿或许会是个例外。

“嘘。”暖知凑到她面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目光看了眼四周。

风清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却也没多问。

见到边上没什么人，暖知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之前偷听到父亲与魈山伯伯的谈话，他们好像要去往什么州，是顺着东北方向走的。”

暖知的话说得不太清楚，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又有些苦恼，“不过究竟是什么州来着，我好像搞忘了。”

“河州。”风清颜突然出声。

“啊，对对对，就是河州。”找到答案了，暖知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一下子扯住了风清颜的胳膊，说：“父亲这次离开时带走了很多鬼兵，除了魈山伯伯，好像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连纱媚都不知道，若不是暖知偶然偷听到了，她也不会知道他们离开的方向。

风清颜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在一个深山里，鬼族之人都有不少，但是鬼兵却很少见。

不过这里也还算安全，因为法阵的存在，外来族人几乎很难进入，所以那个将军才会放心地带走大量鬼兵。

可是，风清颜心里却仍有疑惑，他带那么多鬼兵要去做什么？

河州乃是幽境三州的其中一个州，按照地图划分，以她现在的位置为中心，淮州靠中偏东，江州为西南方向，河州则是往东北方向。

另外，还有一点，河州是最临近楚熙国的地方。

三州中，这里最靠近的就是淮州，将军为什么偏偏非要去河州呢？

想了想，风清颜一时也没有想出来，这个将军她并不了解。

看她一直皱着眉头，暖知只当她是担心见不到自己父亲，不由劝道：“放心，父亲他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定是为了族人好。”

为了族人好？

无意听到这句话，风清颜不由思索了一下，本来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可是突然，她想到了自己曾在虎形鬼兽那见到的记忆——

“苍虎，在城主他找到我们之前，我们要拿下这幽境三州，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族看看，是他们，把我们逼成这样的！”

这是那个将军说的，虽然黑暗中没看到他的样子，但是她能通过这话中的语气感受到，将军他是愤怒的。

拿下这幽境三州，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风清颜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忽然明白，那个将军之所以会选择河州，可能是因为……

想到了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风清颜急匆匆地就要离开，“暖知，我先走了，我下次会再来的……”

但是在接触到暖知的目光时，她还是不由顿了一下，“谢谢。”

她缓缓开口，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红色的斗篷在风中微微扬起。

“嗯？”看着她的背影，暖知忽然有些不明所以，然后招招手，朝她跑了过去：“使者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风清颜的脚步停了一下，暖知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她面前，说：“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外面很危险，你还是乖乖呆在这吧，出事了我可不会保护你。”风清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伸手将暖知轻轻推开，然后绕过她就要继续往前走。

暖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撅了一下小嘴，却没有再继续追上去。

——

经过鬼族之人的指点，风清颜通过法阵离开了这里，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直径离开。

因为使用了魂力的缘故，她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要到山脚了，可是还没出这山，她就忽然一闪身，没了影。

没多久，她消失的那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发现我了？”暖知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风清颜的身影，也没有再察觉到她的气息，明显被刻意隐藏了。

“你猜。”身后忽然多出了一道冷声，她感受到了人族的气息。

人族！

只一下子，暖知就朝着身后的人一掌挥出，父亲告诉她，在这个世界一定要小心人族，因为人族总想杀了他们。

然而对于她的攻击，身后的人几下就躲过了，直到她的手腕被扣住，她转过身时才看到了那个人族的面容。

“怎么是你？”暖知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风清颜，那个之前自称是幽都城使者的人。

她的身上，现在多是人族气息。

“你骗我们？”暖知将被她扣住的手挣脱，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风清颜慵懒地抬了下眼皮，有些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鬼域来的，你是人族，你的身上是人族的气息。”暖知的口吻很笃定，她在风清颜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鬼族气息了，此刻她就是一个人。

人族，与他们鬼族，势不两立。

“哎呀，被你发现了。”风清颜佯装惊呼一声，一手环胸，一手立在身前，手指轻轻戳了下自己的脸颊。

“那么为避免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你杀了呢？”微微抬了下巴，她的笑容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