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希的表情变了:“为什么?忧太之前的证明还不够吗?”
明理摇头:“不够,无论忧太做多少,都是不够的。在保守派的眼中,乙骨忧太始终都是制造出特级过咒怨灵的责任者,是必须要除去的危险分子。”
“难以理解。”
“不,其实很好理解。真希,你很强,一级咒术师以下,除非是术式特别克制你的,否则不可能是你对手。你觉得禅院家真的不知道?以你的性格,就没把看不起你的都揍一顿?”
真希唔了一声,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来假设一下吧。如果禅院家给你足够的重视,不,都不需要重视,只要没那么多不公平待遇,平等地对待你,哪怕不让你当家主,你会离家出走吗?家里真需要你做事的时候,你会拒绝吗?”
“这……”这是真希未曾设想过的道路,但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大概不会吧,就算想争一争家主,也不会离家出走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你家可不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人,上一位的实力,能和家主禅院直毘人五五开。”
“因为禅院家腐烂到恶臭的传统。”真希说话毫不留情。
“那只是表象,不是本质。”
明理二次摇头,这也是成熟与未成熟的一大区别,能否透过表象认清本质。
“生命体会本能地谋求安稳,尤其是既得利益者。对于保守派来说,不改变,维持现状就是最大的安稳,所以要想方设法消除不安定的因素。
还是以你作为例子,掌权的咒术师眼里看到的不是禅院真希一个人,而是很多与禅院真希处境类似的人。
我今天给你禅院真希优待,明天就会有其他人以你为例子,要求相似的待遇。”
真希又问:“这样不好吗?给更多有能力的人机会,禅院家也会变得更强吧。”
“对于禅院家来说,是的,但对于禅院家的咒术师则未必。
如果禅院家不是什么大家族,还有发展的可能性倒是无所谓,继续向外扩张就是了。但禅院家已经是御三家,升无可升。蛋糕就那么大,利益就那么多,分的人多了,既得利益者们不就少了吗?
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其他人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品尝到利益甜头的人会不会去谋求更大的利益?
根据情况的变化,演变成所有咒术师和非咒术师敌对,引发内讧不是不可能。所以他们不会让你出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你已经离家出走。”
听到明理的解释,真希面露冷笑:“他们难道就不怕我找机会掀翻他们。”
“到那时候,他们当然就知道怕了,自然会妥协。因为他们拥有的力量已经无法维持原先的安稳,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谋求相对的安稳,这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你能够站在这里,说明禅院家还是留了一线的,不然除非五条老师上门抢人,否则你不可能有机会离家。”
“原来如此,这就是当主所谓的‘试炼’吗?”
真希回想起去年,宣告离家的前一刻,当时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一路打出去的准备。
没想到当主直毘人只是说了一句:“我会给予你相应的试炼。”便放她离去。
她一直都以为是场面话,结果是为了日后的可能性埋下的伏线。
确实,如果自己真的以强绝之姿重返禅院家,对方旧事重提,自己很难不对动摇,也不可能真的把事情做绝。
“那个老家伙,还以为他脑子里全装着酒。”
“能当上家主的哪有笨蛋。小看他们,你会吃亏的。”
明理循循善诱,说是偏心也好,感同身受也罢,所有人中,他确实在真希身上花了最多的心思。
真希想了想,点头道:“保守派如果都是蠢货,怎么可能过了十年,都没被五条悟解决掉。不对啊,按照你的说法,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做?”
五条家的家主,本就站在了咒术界的巅峰,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因为我刚才说的是人类这个群体的特性,不代表个例。人类历史上总会有些特立独行的人,可能是因为高处太寂寞,可能是因为超前的眼光或者超越世俗界限的胸怀,又或者是单纯闲的无聊。
当然,最重要的是,五条悟足够强大,强大到不管如何变动,都能保证自身的安稳。记住一句话,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明白了。对我尚且如此,更何况忧太?”被明理的小灶一开,以前想不通透的事情都豁然开朗,“不过如果理香彻底暴走……五条悟???”
“回答正确。”明理微微一笑,真希只是性子直,不代表脑子不会转弯,“五条老师很看重咒术界的发展,不会放着年轻人白白送死。退一步说,就算不管京都的,也没法放着自己的学生不管。要是不管的话,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除此之外,五条老师还有一条底线,他需要一个正常运转的体系来维持祓除咒灵,不让民众受害过大,进而酿成更大灾祸。只要咒术联盟还是秩序的维持者,保守派就不怕五条悟的报复。”
“每一击都打在弱点上,还不能还手,真憋屈。”真希只是想,就觉得一阵牙疼。
“因为五条悟虽然那副样子,骨子里其实是好人。好人永远比坏人更守规矩,偏偏这个世界懂得如何不守规矩的人会获得更加滋润。
当然,这是我以最大的恶意做出的猜测,保守派不一定会做得这么绝,毕竟学生里不少人身份都不一般。
不过思虑方向是一致的,比如逼忧太打破约束,以此来打忧太和五条老师的脸,削弱他们的信用,施加更大的压力,进一步加强乙骨忧太应该被执行死刑的认知。
一个急,一个缓,终点是一样的。”
“那种东西无所谓啦,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将所有的阴谋连同京都代表团一并粉碎。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不是真的让忧太单走一路,是那只最擅长隐藏的达克莱伊?”
牵扯到战斗,真希一贯通透。
明理呵呵一笑,笑而不语。
既为真希的成长与信赖感到高兴,也是自信的显示。
明某人都把你们的底摸透了,还能让你们得逞?
就算乐严寺嘉伸真的大发慈悲,只想打比赛,不想搞其他幺蛾子,我也不惧,我布的可是最王道的阵型,突出的就是一个稳。
实力占优的我方,根本就没必要兵行险着。
“哦呀?这么快。”
“第一条鱼上钩喽。”
移动中的一对男女双双抬头。
视野的尽头,西宫桃骑着扫把低空飞行,尽显霍格沃兹风范。
只可惜,在掩体众多,且飞行能力稀少的咒术界,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过显眼。
“坠落吧!”
一声蕴含强制力的话语在滋啦的电流声中,定向输送到少女的耳内。
“糟糕。”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太迟。
扫把与少女一同失去浮力,往下坠落。
ps:本章对乙骨忧太出手的理由也适用在虎杖悠仁身上,大爷暴走,最后肯定是五条悟被逼出手,那会儿虎子已经有三根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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