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郗酒下播了,谢肆关掉电脑,从书房走出来,到她的卧室门口敲门:“酒酒,准备好了么?”
郗酒听见谢肆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臭男人还真的要跟她一起睡啊?
放眼房间,郗酒更紧张了。
门板里传出郗酒温柔的声音:“老公,你稍等我一下哦。”
小郗酒光着脚从门里跑出来,看到谢肆眼睛瞪大,然后拿出一个大口哨,哔哔地吹了几声,非常紧张地指挥起来:“史密斯躲到窗台上!陆时勋躲到衣柜里!阿波罗从被子里出来躲到卫生间里去!”
谢肆看着深色的门板,慢慢勾起唇,笑意森然。
史密斯?陆时勋?阿波罗?
这些听起来都很像男人的名字啊。
屈指在门板上慢慢敲两下:“郗酒,开门。”
小郗酒瞪着谢肆:“臭男人,催什么催?我不得把我的宝贝门都藏好了么?”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谢肆忍无可忍,把小郗酒抓起来,在她肉乎乎的脸上捏了一把。
刚把最后一包零食藏起来的郗酒叫了一声,摸了摸突然一痛的脸颊,恐惧地看了眼周围。
什么也看不到。
但分明有人掐了一下她的脸。
色狗鬼又来了?
郗酒赶紧跑到门口,把门打开,冲外面的谢肆绽开笑脸:“老公。”
小郗酒跳过来非常依赖地躲在他肩上:“色狗鬼,你吓不到我的!我的保护神来了!”
保护神……谢肆为这三个字感到愉快,眼底刚要漾开笑,就听小郗酒继续狐假虎威:“他可是举世无敌超级霹雳天下第一大色狼,色狗鬼你再不逃跑,你可就危险了!别以为你是狗还是鬼就安全了!真正的大色狼可不挑剔!”
谢肆笑容渐渐消失。
谢肆洗好澡出来,看到郗酒已经躺在床上,纤长的眼睫铺下,唇边还带着“此人进入梦乡”的甜甜笑意。
小郗酒趴在谢肆耳边,用小胖手捂着嘴巴,声音放得极轻,鬼祟又得意:“看不出来我其实是在装睡吧?”
谢肆走向郗酒,小郗酒变得紧张:“你过去干什么?不许往前走了,前面有地雷哦!你再走一步试试!哦,你还真敢走!那你再走五步,呜呜,你太勇敢了……”
谢肆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唇边笑意慢慢变得不甜了的郗酒。
也不做什么,就这么看着她。
小郗酒围着他飘来飘去:“大锅,你看着我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hin吓人啊?大锅商量一下,你快去睡吧,我给你唱安眠曲好不好?”
说着便探头在谢肆耳边颤抖地唱起来:“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地摇着你~”
还是分左右声道的,一会在他左耳边,一会在他右耳边。
她那么卖力,可谢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低下身。
郗酒虽然闭着眼,但能闻到也能感受到刚洗完澡的谢肆身上带着淡香的水汽。
小郗酒支棱着个小脑袋,眼睛瞪得像铜铃,跟着谢肆俯下身的动作,一起飘下来,一边飘一边崩溃地大叫:“啊啊啊,我要脏了!我要脏了!我要脏了!”
郗酒的眼睫不受自己控制地颤抖起来,就在她快要扛不住睁开眼的时候,谢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酒酒,晚安。”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的唇的确擦过她的耳廓,但带起来酥麻麻的电流可以确定是真实存在的。
郗酒默默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在这种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夜里,这个臭男人的声音真的是该死的迷人。
她紧张地等了一会,谢肆并没做别的,说完这句话,就直起了身,接着柔软的床垫微微一陷,他也上床了。
谢肆睡前有看书的习惯,所以没有马上关灯,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书,余光多出来道小小的身影,他见怪不怪地侧目看去。
小郗酒正撅着小屁股,吭哧吭哧地用粉笔在床中间画三八线,一边画一边奶凶奶凶地放狠话:“哼,臭男人,看好线哦,过线看我不打你!”
谢肆挑起点眉梢,伸手,放到线那头。
小郗酒发现了,像个小老太太一样怀揣着愤怒走过来:“我数三个数,把手拿回去还来得及!三!二!一……”
看到谢肆不为之所动,小郗酒狠狠地瞪起眼,举起小手,狠辣地落下——
把原本笔直的三八线画突出来一块,将谢肆过线的手包了进去。
什么叫做“如果我打不过你,那我就默默改变自己”,这就是。
谢肆抿唇,才没叫自己被这个怂巴巴的小狐狸逗得笑出来。
小郗酒把三八线画完,站起身,抹了把汗,对谢肆高傲放话:“三八线,谁过线,谁是王八蛋!”
放完狠话,小郗酒拿着个望远镜,坐到郗酒的枕头上,警告他:“别想趁我睡着做什么,我可盯着你呢。”
谢肆看了眼距离他不到半米,仍坚持用望远镜盯梢他的小郗酒,无奈笑笑,继续看他的书。
他本来也不打算在她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强迫她。
他一页书还没看完,刚刚还一副“我能盯你五百年”样子的小郗酒扑通栽倒在地上,消失不见了。
然后,声称“谁过线,谁是王八蛋”的某位像饭团一样滚了过来。
吧唧抱住了安安分分在线对面看书的老实人谢肆。
谢肆低头,郗酒浓密长发铺在枕头上,额头抵在他的身上,侧脸恬静漂亮。
谢肆抬起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声音极轻:“小王八蛋。”
郗酒把谢肆抱得更紧了,手不老实起来,摸到谢肆睡衣的下摆,攥在手心里,然后往上扯,像是要给他脱衣服一样。
谢肆被她的动作轻松撩起火,按住她,声线变哑:“不想睡了?”
郗酒被按住了,哼哼唧唧地不高兴。
谢肆想,郗酒睡着以后对他做这种事情,是不是说明,潜意识里,她对他也是有渴望的?
这么一想,谢肆心情变得格外晴朗。
郗酒好不容易老实了,小郗酒又冒出来,也想给谢肆脱衣服。
小色鬼。
谢肆无奈又骄傲地弯唇。
小郗酒脱不掉谢肆的衣服,哭唧唧地:“就给人家咬一口嘛,就一口。”
谢肆看小郗酒这个样子,心头一软,放开衣摆,小郗酒顿时高兴了,把谢肆的睡衣解开,冲着他肌理分明的小腹吸溜了一口口水:“阿龙,我来了!”
阿龙?
谢肆按住扑过来的小郗酒额头。
阿龙又是哪个野男人?
小郗酒看着近在咫尺却吃不到的美味,伤心欲绝:“阿龙,你是因为我为了阿肆把你藏到床底下而生气嘛?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你知道的,如果谢肆发现了我们,我们就没办法继续每晚在一起快活了。”
谢肆起身,深吸了口气,低身看向床底。
目光触及一团和蜷缩起来的成年男人差不多的黑影,谢肆眸色一沉。
伸手快速地抓住那一团,将“他”扯了出来。
那团黑影在光下显出原形,谢肆唇角轻轻抽了抽。
那是一麻袋辣条,透过麻袋顶口,可以看到,辣条包装上印着“卫龙”两个字。
阿龙……谢肆单手捂脸。
他竟然又抓了一次辣条奸夫。
郗酒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手脚并用地缠着谢肆,吓了一跳,不过她机智地没有尖叫,而是自己默默地蹭回她的枕头上。
郗酒躺在自己那边呆了一会,发现谢肆没醒,胆子大起来,支着脑袋凑过去观察他。
谢肆的五官非常精致,只是他平时气场太强,纵然慵懒,却也像等待狩猎的狮子,让人时刻感觉得到他的攻击性,不敢仔细打量他。
郗酒歪头看了一会,小心伸出手,用指尖量了一下他的睫毛长度,然后闭上一只眼,跟自己的比较起来。
默默将指尖多出来的一小截抹掉。
胜利地笑了一下。
她的长。
鼻梁呢?郗酒又量他的鼻梁,再次默默将他的高度降低到比她鼻梁矮一点。
满意地点头。
她的高。
郗酒又贴近谢肆,想看他脸上的毛孔。
看不到?
怎么可能看不到?
郗酒越贴越近。
喵的,这男人是不是没长毛孔啊?
这脸蛋比瓷釉还光滑细腻。
就在郗酒研究谢肆肤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慢慢抬起眼,谢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静静地看着她。
郗酒刚要笑两声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唇角刚上扬,谢肆修长的手指就按住了她的后脖颈,力度不大,却不容她反抗挣脱,只能被他压下头。
晨曦在她和他的唇间慢慢消失。
良久,才重新绽放暖暖的光辉。
谢肆看着傻乎乎看着他的郗酒:“早安,酒酒。”
郗酒木木地撑着身子坐起来。
小郗酒坐在一朵大花上掩面哭泣:“佛斯特kiss才走,赛啃得kiss也没啦!我感觉我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悲伤了,我自闭了。”
随着她的声音,那朵大花的花瓣慢慢合拢,严严实实地包住她。
谢肆也坐起来:“我早上给你做小笼包吃,好不好?”
那朵大花的花瓣慢慢打开,露出眼睛亮晶晶的小郗酒:“好!”